看着那群背影,我在心中暗地叫好,再去多些人吧,越是更多的人听到皇上的旨意,阿胤就越是没有退路。而那时,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离开这个牢笼,真正将命攥在自己手上。
只是我的阿离啊,你可千万不要记恨娘娘,等你长大了,一定不要轻易喜欢漂亮的男子,越是漂亮就越是无情。
阿胤如蛇,肤凉情薄!
我事不关己的走了,回去寝殿,金婆婆和四个丫头已经备好晚膳,我邀大家同坐,还破例要了些酒喝。
“小姐,外面倒春寒,实在是冷,喝些酒倒也好。”灵娇双颊微红,瞧着酒杯发笑。
“瞧你嘴馋成那样,真不知羞。”灵俏瞥了她一眼,端着酒杯轻抿了一口。
“好不容易喝次酒,你们就不能安静些,瞧小姐那才是懂得品酒的人应有的模样。”灵可拍马屁,遭到众人嗤笑。
我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她们在一起玩闹,又不争气的回忆起在太子府的日子。
那时的阿胤待我如珍宝,他叫我娘子,我唤他相公,真像对寻常夫妻般恩爱甜蜜。
可此时,他怕是手擎圣旨,赶在抓捕我的路上了吧?
“小姐小姐,您怎么又哭又笑?”灵人推推我的手臂问道,金婆婆刚从厨房端来汤品,也狐疑的看向这边。
拽着衣袖擦干眼泪,我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讲道。“你们回去,若芙蓉再抬着银子上门找我分钱,就大方收下。另外,让她列张细目,将每月的账款交代仔细,分得银子要按月结,不可中断。”
“好,老身替小姐好生攒着。”金婆婆笑米米说道。
我摇摇头,接着说道。“这些银子拿出四成留给阿离和我娘,两成给金婆婆,娇俏可人四个丫头每人各的一成。阿离和娘的那份劳烦金婆婆给殿下,他自然会送过去。”
“小姐,您这是……”
我了然一笑,抬手饮尽杯中酒。“怎么?嫌少?可眼下只有这些东西算是我的。”
金婆婆上前夺过我手中酒杯,满脸焦急。“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从一回来就不对劲。”
我只笑不语,外面传来沉重脚步声,阿胤可真会算计,等我酒足饭饱还安排好身后事才来。
“到底怎么了?小姐,您说呀……”
众人绕着我七嘴八舌嚷着,忽然传出一阵巨响,门被人一把推开。
我转头看去,阿胤如同从天上下来的人儿,一身白衣若雪,飘逸似仙,手中擎着明黄圣旨站在那儿,脸色却比身后的夜还深沉。
“罪妇西门瑟儿,还不跪下领旨?”
阿胤在众人面前这般正义秉然的唤着,我便乖乖跪在他面前,垂着头仔细听着。
“罪妇西门瑟儿,两年前被勒令驱逐出京都,现竟鱼目混珠混入皇城,蒙蔽帝心。如此行迹实在是胆大包天蔑视天威,按照南凌律法本应处死。朕念你进宫伴驾细心恭良,并未犯下过错,逐废除贵妃阶位,发配南疆,永世不得离开南疆半步。”
“西门瑟儿,明天就启程吧。”他将圣旨折起,单手递到我面前。
抬头正好上他的眼眸,神情复杂,我懒得理会,对他眨眼歪头笑笑。“罪妇谢过殿下。”
他不语,隐忍着什么,带着身后众人大步离开。
我将圣旨揣进怀中,如偷了糖儿的孩童般忍不住发笑。苍天有眼,终于能让我离开这里了。
金婆婆和四个丫头又哭又闹,我掩上耳朵,选择逃避。
没过多久,来了几个侍卫将我往外带,看着沿路的景致,这是要去私狱的节奏。
重新回了这里,这幽暗恐怖的牢房里住过怜儿,南宫正和凤卿漪,如今又多了个我。阿胤说的没错,我果然是个害人精,沾上就倒霉,如今害人精终害己,被一道圣旨打去南疆,那里是极寒极炎之地,我这种身子骨的女人,怕是撑不过一年。
只是,我终于可以逃离这一切,终于可以决定自己的死活了。
一阵肉香飘来,抬眼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阿胤来了,呆呆站在牢笼外,手里拎着个油乎乎的纸包。
“听说你名奶娘她们去为你买猪蹄,买回了一大桌,却没一份合你的胃口。我便命人去汴州,将你喜欢的百战百胜卤味斋给端了过来,本想着今天晚上学着你的架势,跟你一切盘腿坐在榻上啃猪蹄,可没想到咱们面对面坐着,我却好像已经快要感觉不到你。”
我从栅栏伸出手,去抢他手中的油纸包。
他猛地抽回,扬手将纸包甩了出去,纸包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我怨恨的瞪他,眉头紧蹙。
“你对父皇说了什么?你就这么想离开我?阿瑟,你当真想要离开我吗?”
我不语,转过身去,将脸隐藏进黑暗中。
“父皇说你是妖孽,还说你若继续留在宫中,南凌必亡。圣旨是父皇口述,我亲手写下的。阿瑟,南疆是世间极寒极炎之地,流放去的犯人从来没有哪一个活过一年,说是流放,其实就是将人耗尽气血活活逼死,那种地方,你真就不怕?”
☆、213解脱
"当然怕,那你可舍得这即将到手的天下和泼天富贵陪我一起去?"幽幽转头,满脸鄙夷的看他。
"我会想办法将你留在宫中。"他剑走偏锋,答了这句不相干的。
"阿胤啊,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对我可有过一丝真心?"本不该问的,娘说过听了只会徒添伤心,今日这个局面若是不问,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他不语,怔怔盯着我,眸中怒火狂飙,似是我的话将天下所有的罪恶都笼络了般。
"将阿离和娘送到芙蓉那里吧,她定会替我好好照顾她们的。"
他亦不语,垂在身体两侧的掌慢慢攥成拳头,隐忍着。
"若你对阿离的身份心怀芥蒂,也请念在咱们这些年的情意上保她一世长安,毕竟她是个女子,翻不起什么风浪。"
最最挂怀的还是阿离,阿胤心思极重,既然能怀疑死去孩儿的身份,那必定也介怀我的阿离,即使容貌像极了他,大致也抵不过善疑的心。
"说够了?"暗黑中,他幽幽开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我不会让你去南疆,明天你就会听到父皇驾崩的消息,然后我将立你为后,向天下人宣告南凌的新后不仅是先皇弃妃,还是名镇京都的春 宫画师西门公子!
被他极为认真的表情逗笑,笑他这种时候还在骗我!
他出处心积虑谋划这些年,就是想让自己的身份成为正宗,一步步将那些阻碍他的人斩除,现在成功了大半,怎会为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直接大计呢?
一定是骗我,他惯用的缓兵之计,接下来是又一波谎言攻击,让我变回之前那个又傻又天真,什么事情都愿意相信他的蠢女人。
"你不信?"他绝美容颜上闪过受伤,皱眉问道。"你到底想要怎样?父皇这个时候醒来,我的计划只能无限期往后拖延。为了将你留住,我宁可弑父夺位,为了表明我的真心,我甘愿背上有悖人伦的千古骂名。这还不够吗?"
"太够了,只是我要不起。”
灯火幽微中,他低笑,如哭泣般。
"要不起?曾经蔷薇花墙下你亲口说喜欢我时,可有想过要不起?汴州之行前一晚酒会,你醉着跑去找我,又是哭又是闹时,可有想过要不起?太子府与我相濡以沫耳鬓厮磨时,又可想过要不起?我有我的不得已,用尽手段计谋杀戮无数,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别人怕我恨我诋毁我,我统统不在乎,只要你轻轻唤一声阿胤,我便能将所有仇恨责任暂且放下,专心做你一个人的相公。"
他上前,双手抓住牢笼,盯着坐在牢笼中的我,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眸荡起波澜,尽显悲凉。"寿宴上你说过会守护我,我以为你懂我!"
我轻轻摇头,嘲笑曾经的自不量力。"我连自己的孩子都守护不了,再别说别人。"
"该死的,在你眼中我只是别人?"他暴怒,对着牢笼里的我狂吼。
我起身,一步步靠近他,让灯火照亮容颜。"扪心自问,在你眼中我就不是别人?"
"阿瑟……"
他败下阵来,轻声唤我阿瑟。只需简单两个字就将戳中他的心思,如此战绩却徒然伤悲。此时此刻,才明白娘的智慧。
"你什么女子没见过,却一眼看中还是男儿身的我,难道不是因为这张像极了你已故母妃的脸?我有时候真不敢仔细往下想,当初将我送去给南宫正做娈童,到底是想扳倒他,还是借着这只梯子搭上你的父皇?若不是我自不量力对你说表露心意,若不是你眷恋这张容颜,说不定我早在两年前就被皇上看中,而你也完成了复仇大计。"
"不是这样的,阿瑟,事情不是这样的……"
他神情慌乱,语无伦次的样子更像是别人揪出真相后的手足无措。
"所以,一开始我们就是错的,而我此时离开,只不过是将这场错误结束罢了。"我唇角上扬,笑了出来。
"你敢?我这就带你离开!"他直接拔出腰间长剑,劈开牢笼的锁链。
电火石光之间,他已然站在我面前,伸手碰触时,我轻巧躲了过去。
"阿瑟!"他恼怒大声唤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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