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病来如山倒,程宜宁到办公室后愈发狂咳起来,而且还夹带着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没过半小时她的纸巾就用掉了一大把。
程宜宁印象里已经大半年没有感冒过了,她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工作,她想着要不先去医院里看下。
“宜宁,小王说接了个试单,你把客户的信息发下给小林去查下新客户的授信情况——”唐绪江的办公室在程宜宁的对面,他过来上班时特意路过吩咐了下。
程宜宁还没来得及吱声,偏又不合时宜的狂咳起来,顺带着那可恶的鼻涕也跟着淌了下来,她自己也清楚着声响有点大,又不想让唐绪江看到自己红通通的鼻翼,擦了鼻涕又拿了好几张纸巾虚虚的捂在自己的鼻子前面。
“昨天刚搬家今天就感冒了?难道是你搬家没看黄。历的缘故?”唐绪江错愕的问道,又瞥到程宜宁没被完全遮住的鼻子,红通通的像是萝卜似的,两颊因为高烧泛上来的红晕像是特意抹上去的胭脂晕开了似的,他一不小心就笑出声了,不过随即就止住了自己的笑声,生硬的咳嗽了下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么严重,传给同事就不好了,我赶紧送你这个移动传染源去医院里看下。”
程宜宁知道自己不住的咳嗽吸鼻涕的确是挺影响同事的,又抽了好多张纸巾这才自认倒霉的跟在杨树远身后往外面走去。
医院里的人一如既往的多,两人一进去就见着靠左处有很多人拿着一次性杯子在接热开水喝。
“难道是医院防流感的独门秘方?”唐绪江讶异的自言自语起来,也过去随手拿了个纸杯接了一杯递给程宜宁。
这里靠近大门口处冷飕飕的,程宜宁便接过来拿着暖手用,随即见着唐绪江大步往里面走去,程宜宁烧的晕乎乎的便也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意识到跟着唐绪江走了一小会都还没到挂号部,她这才抬头起来看了眼前面排着长队的人,忽然留意到边上走动的好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程宜宁觉得眼皮莫名的狂跳了下,又特意瞄了一下正前方的指示牌,正明晃晃的写着“b超室”的指示,程宜宁忽然想起来旁边带路的某人是个十足的大路痴,路痴也就算了偏又要面子拉不下脸来问路人,估计一进来压根没留意指示牌,看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凑了,她刚想到这个可能性立马跟着炯炯有神起来。
“好像走错了,你在这里等我会,我去问下前台小妹去哪里挂号。”唐绪江此时显然也看到了那个碍眼的指示牌,不过他倒是够镇定的,说完一脸无感的朝问询台那边疾步走去。
程宜宁看着疾步走在前面的唐绪江,又抿了口一次性杯子里的热开水,这才晕乎乎的朝咨询台那边走去。
她刚走到b超科的出口处,旁边有个路人疾步过来差点和她迎面撞上,她手上的热开水也跟着晃荡起来,有些便洒了出来。
“真是对不起——”那热开水也有几滴溅到那人的手背上,那人立马夸张的跳窜了下,不过意识过来是自己先撞的程宜宁,便又跟着道歉起来。
“我没事——”程宜宁好端端的也被吓了一跳,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应道,之后又抬头看了眼快走到问询台的唐绪江,只是下一秒,她的视线里忽然跃入了熟悉的身影。
许久未见的苏正卓正从外面挟风进来,他似乎也留意到这边的动静,下意识的朝这边望了过来,两人的视线便避无可避的遇上了。
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医院了,原本医生是要他每个星期都过来的,只是他自己没有遵循医嘱罢了。直到最近被那愈发严重的头痛折磨的难以入眠,他这才抽空过来了趟,未料到刚进来就碰见了程宜宁,而她还是站在b超科出来的地方。
“太后,你这该不是害喜了吧?”熟悉的话语立马在他耳边轰隆隆的回荡炸裂着,没一会便将他心头残留仅剩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收了回去。
暗黑无边。
☆、第50章
外面继续有人进来,门口的透明遮帘一掀,寒风跟着挟裹而入,被里面的暖气一冲,立马交汇起冷热暗涌的气流。
程宜宁被那冷热交替的气流带到,喉间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奇痒偏又不合时宜的死灰复燃,她是不想在苏正卓面前失态的狂咳起来,没拿水杯的左手下意识的按在胸口处,然而胸口还是止不住要狂涌上来咳嗽着,右手上仅剩的半杯开水也因为没有拿稳随意晃荡起来,有几滴便洒了出来。
“你——没事吧?”他留意到她的状态不佳,颧骨两边还有明显的潮红泛起,明显是感染了风寒,止步问道。
“没事。”程宜宁听到自己从嗓眼里挤出两个字,好不容易克制住喉间继续咳嗽的冲动,原本握水杯的右手也微微松开了一些,只是那水杯早已被揉捏的不成形了,歪歪咧咧的皱成奇怪的外观。
唐绪江此时已经走到问询台那边,大概是问询台的小妹告知了下挂号就在里面的正前方,眼下他便扭头随意喊道,“程太后您老走的也忒慢了吧?”
唐绪江话音未落就留意到程宜宁旁边的苏正卓,他倒是又折回来疾步走回到程宜宁身边,一脸灿烂的打招呼起来,“苏先生,这都能遇上,咱们还真是缘分不浅哪——”
唐绪江这厮天生就是多情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还好些,眼下他这般笑容灿烂,整个人都格外的春风拂面波光流转起来。
“唐先生说笑了。”苏正卓看了一眼唐绪江的灿烂笑意,只觉得扎眼的可以,他面无表情的说完后便迈开长腿朝里面走去了。
“看着身子骨挺硬朗的也不像是得了流感的样子,难道真是被我猜中了,你前夫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方面有严重的功能性障碍?”唐绪江看着苏正卓快速离去的背影,在背后暗戳戳的评论道,而且评论也就算了,那小眼神还别有用意的朝苏正卓的背影多嫖了几眼。
“问到在哪里挂号了吗?”程宜宁无心搭理唐绪江的恶趣味,没好气的问道。
“就在前面啊,走一会就到了——我们也走快点,趁机看下你前夫是不是去挂男性泌尿科——其实他要是真有这方面的隐疾,不应该来这种综合性医院的,应该去专业的男性医院就诊——”唐绪江继续暗搓搓的评论道,一脸八卦的示意程宜宁赶快跟上。
“你这么了如指掌的,以前去看过?”程宜宁不同唐绪江的心急,说时慢条斯理的走到边上的垃圾桶那边扔了手上的纸杯。
“小爷我这么洁身自好的怎么可能会去看这方面的问题?走快点,再晚就看不到他挂什么科了!”唐绪江继续心焦的催促了下。
不过等他们这么一耽搁走到挂号科那边,已经没看到苏正卓的人影了。
程宜宁见着唐绪江还一脸惋惜的四处张望起来,她微皱了下眉梢,明显不悦的说道,“唐绪江,你真对苏正卓这么感兴趣的话,赶紧去广播下寻人启事吧?”
“咳——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呢,你也知道小爷我平时没啥爱好,就是有点小八卦而已,听我哥说你前夫从来没有和异性有过任何的绯闻神马的,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如果要不是性取向有点问题,我琢磨着总得是哪里出了点故障吧?要不然怎么解决生理需求呢?”
唐绪江一脸考究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不由自主的点头肯定起来,神色笃定的仿佛他的分析是条条在理没有任何差池的,直到察觉到旁边的程宜宁一脸不快的盯着自己,他联想到自己刚聊到的话题,这才无端觉得恶寒了一下,一脸警惕的问道,“我又没病,你看我干嘛?”
“唐绪江,看来你没听过以己度人这个词——”程宜宁无动于衷的回敬道。
“你怎么能用‘以己度人’来形容我呢,小爷我这么年轻,能和你那老得都有法令纹的前夫相提并论吗?”某人果然立刻炸毛起来,小眼神飞快的嫖了程宜宁一眼,又继续补充道,“再不济,小爷我还有左右手这么好的伙伴在,用不着你来操心小爷的生理需求!”
“左右手?”程宜宁并不是第一天见识到唐绪江的口无遮拦,眼下听他没羞没躁的乱扯,倒也没有觉着尴尬,唯有第一次听他提到左右手好伙伴的说法,她听得云里雾里的,这才不解的朝他望了一眼,见着唐绪江说完后还颇为赞赏的看了下他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程宜宁忽然就无师自通的想明白了唐绪江说的含义,下一秒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下,原本有些热烘烘的脸上立马如火如荼的滚烫起来。
“从生物学的物竞天择角度来说,这是男性的原始冲动下优胜劣汰后保留的优良习惯而已,小爷我身为当事人都没觉得难为情,你脸红个什么劲?”不比程宜宁的满脸羞愤,某人说完后还慢条斯理的给程宜宁科普详解起来。
程宜宁觉得面前的唐绪江的脸皮完全修炼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而且他越是泰然自若的和她科普起来,她额头上的虚汗却是愈发来劲,她甚至能察觉到额上有几颗大点的汗珠汇流后欢快的流淌下来,滑过的地方旋即漾开要命的麻痒。
而旁边的某人依旧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她又不好在他面前虚心的去抹汗或是掸下麻痒的脸颊,只得硬撑着完全无视那欢快流淌的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