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一身血污,直接忽视了兄妹俩诡异的眼神,淡淡说了句:“弟兄们喝的酒里有迷魂散,还有几个在底下坚守。”
一听这话麟山王气的是又羞又恼,好半天才狠狠甩了下袖子,“一群吃货!”
下面的人寡不敌众,眨眼的功夫,黑衣刺客们就追了上来。寝房的空间本就狭小,打起来很快就把人冲散了。麟山王武艺不高,卫夕一边保护他,一边跟两名刺客单打独斗。光线昏暗,那两人功夫不凡,眼见妹子占据下风,麟山王心急的拾了一把刀上前帮忙,还没砍下去就被其中一人踢倒在地。再爬起来,又被踹的老远。
这一下,黑衣人的目标暴漏了,而且还是相当的明确——
他们看都不看一眼这连滚带爬的质子王爷,就是认准了卫夕,其余人也在拼命摆脱杨柳他们的纠缠,往卫夕这边靠拢。
眼见卫夕被几人逼在角落,动弹不得,危难之间麟山王火冒三丈,蹭一下跳起来,对着刚刚冲进来的几人怒吼道:“快!保护公主——!”
不知是不是这句吼叫气吞山河,直接把在场的人震慑住了。只见那些试图狂攻的黑衣刺客登时都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觑,领头的更是目露惊讶。
形势骤变,仿佛落根针都能听见。杨柳和麒麟崖的弟兄们不敢大意,借此空档迅速将落单的卫夕和麟山王聚拢,随后团团围住。
正当杨柳寻找突破口时,没想到黑衣刺客们竟然改变了注意。
“走!”
领头的打了个手势,一行黑衣人顿时四散开来,很快消失在了驿站,留下众人目瞪口呆。
好一会子麟山王才缓过神来,面上并没有丝毫的倦怠神色,反而愈发凝重,“不妙……快,离开这!”
“是!”
#
晏府。
一轮红月高悬天际,身穿夜行衣的男子趁着夜色翻入院内,步伐矫健的直奔后花园。
走到假山洞口时,他左右瞧瞧这才扳动脚旁的机关石头,小小的震动后,他身影一闪,顺着洞内露出的石阶走向地下。
两丈远的楼梯下别有洞天,火烛将正正方方的石室照的亮如白昼。石室正前方摆放着一个硕大的牌位,晏清玉正虔诚的磕头上香。
好一会子后,晏清玉才站起来,眼眶稍有发红,“这么晚了,什么事?”
黑衣人轻健的走到他身边,低声耳语几句。
“什么!此话当真?”晏清玉一愣。
黑衣人诚恳的点头道:“千真万确,属下亲眼目睹。”
“好啊。”晏清玉着了魔怔似的点头,这些时日他一直苦于无法找到击溃锦衣卫的关键点,没想到秘密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是一个足以震慑两国朝廷的秘密!
“看来真是天助我也,备轿!”他仰头大笑起来,快步离开密室。
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当出头鸟,那新官上任的沈安康势必是一把好刀!
#
京城,沈府别院。
“啊,嗯啊……不要啊,督主,你要弄死小女了……啊……”
“你这个小浪蹄子,两根指头就能让你这么骚,真贱。”
“啊啊啊——不要那么用力!小女……小女受不了……”
晏清玉已经在后花园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隔着老远都能听见这淫声荡语。本来就没那玩意,还这么能折腾!他低头啐了一口,真是可怜这黄花大闺女了,就这么让沈安康那太监给败坏了。
“啊呀——!”
夜空划过一声高亢却又颤抖的女人吟叫声,像是已经泄了身。
终于完事了,晏清玉叹了口气,整了整襟口,快步走向偏厅。沈安康已经坐在太师椅上喝茶,衣服不怎么板正,额头还渗着汗。
漏夜不请自来,沈安康不耐烦的白他一眼道:“什么事啊,扰了咱家的兴头。”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晏清玉在心里骂了句,面上堆砌着讨好的笑,“回督主,下官有要事禀告,想必您一定欣喜。”
“说来听听,有趣也就算了……”沈安康阴阳怪气的看他,“若是没趣,下去先领上几杖子。”
“是是是。”晏清玉使了个眼色,让沈安康撤走了身边的人,这才凑上前,低声将方才的事告知他。
“……行啊你,竟找一些好苗头,不枉费咱家栽培你。”沈安康的眼底泛起贪婪的光,起身将手里把玩的东西扔给了晏清玉,阴恻恻的笑道:“赏你的,咱家这就进宫一趟。”
晏清玉一躬身子,目送他离开,这才看向手里的东西。一截打磨圆滑的白玉阳##具,上头还热乎乎的,沾着某些粘液还有血丝。
离开时,晏清玉路过偏厅寝房,往里头瞥了一眼,一个十一二的女孩瘫在贵妃椅上,坦#胸#漏#乳,不怎么丰#满的前#胸全是青紫的掐痕。
出了沈府别院,晏清玉将那白玉阳#具扔的远远的。这玩意儿,也就沈安康那厮用用。
畜生。
☆、第八十九章
一番打斗后客栈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几乎碎了一地渣渣。突如其来的夜袭让众人都没有睡意,杨柳命几个手下给喝晕的兄弟们喂了解药,打发完驿站老板,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往楼上走。
刚到二楼回廊,就听麟山王的声音从客房里传出来——
“我觉得事情不妙,我们得离开大华。”
远远隔着一层窗纱望去,坐在一旁沉默的卫夕明显愣了楞,“王爷,你说什么?”
“这帮人来路不明,定是朝廷的人。”麟山王沉着脸在屋里踱步,“方才我不小心透露了你的身份,我想没多时就会传到幕后之人耳中……”
听到这,杨柳的心咯噔一下,方才光顾着思考这帮人的来路,竟把如此重要的事都忽略了。卫夕是公主的事一直被隐瞒的很好,倘若被那些黑衣人走漏了风声,这可是欺君之罪!
一想到卫夕的人头开始不保,杨柳的手心旋即渗满了汗,正要推门而入,就听卫夕在里头唱起了反调。
“我不走,我得回去,牧容还等着我呢。”说着,她就要起身离开。
麟山王眼疾手快,一个跨步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迦元,你的小命都不保了,还想着那男人?!”
“想着怎么了?”来这里早就看淡生死了,这么想着,卫夕昂着头直视他,一字一顿道:“那。是。我。夫。君。”
见她哼鼻子竖眼,麟山王气不打一处来,“好,他是你夫君。那我问你,你们成亲了吗?”
“这……”卫夕一下子噎住了,可还是鼓着气说:“就快了!”
“没经过的本王同意你们怎么成亲?没成亲他就不是你夫君!”麟山王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胸前,“你别忘了,你不光是卫夕,你还是迦元!你是公主,金枝玉叶,能不能别这么不害臊!”
“你……”见他这么说自己,卫夕委屈的咬了咬唇,眼一横破罐子破摔道:“我还真就不害臊了,回去我就跟他成亲,反正我不走!”
“我看你敢!”
就在此时,只听砰一声,杨柳踢门而入,上前将卫夕从麟山王身前拽过来,扯到自个儿身后。
“行了,都别吵了。”杨柳回眸看了眼气嘟嘟的卫夕,轻声哄她:“迦元,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屋睡一会,起来再商议。”
“……没得商量。”她好不容易在大华稳定下来,有了一个疼爱她的人,又怎么会因为这个公主的身份而丢弃?卫夕揉了揉被捏的通红的手腕,没好气的剜了一眼麟山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丫头片子的脾气是真大!也不知是不是牧容那小子宠的,若是放在平常,他这个当亲哥哥的果断是忍了,可这节骨眼上还耍脾气,简直是作的不要命!麟山王望着空空如也的门口气的火冒三丈,胸脯一个劲地起伏不平。
见主子也在气头上,杨柳一躬身,耐着性子说服他:“王爷,事关重大,也别怪公主回绝。即便是能顺利的离开大华,咱们的去处也得细细斟酌才是,恐怕是……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啊。”
“哼,再斟酌就晚了。”顿了顿,麟山王暗搓搓的咬紧牙关,“这一次走不走由不得她。杨柳,去拿笔墨来!”
#
天蒙蒙亮的时候,杨柳才将麟山王细细斟酌的亲笔信笺递给一个身材高挑的锦衣卫,郑重叮嘱他:“你一定要亲手将信笺送到牧指挥使手中,若有纰漏,先毁信笺,切记。”
这名锦衣卫是牧容新提拔起来的亲近之人,话不多,办事稳妥,信得过。接过信笺后,他沉头示意,即刻上马朝京城奔去。
眼看快天亮了,事不宜迟,杨柳赶紧赶着一架颇为普通的马车来到后门。没多时,麟山身着一袭低调的鸦青常服从后门鬼鬼祟祟的闪出来,怀里横抱着卫夕,像是还在熟睡,身上盖着硕大厚重的棕色织锦披风。
“这……没问题吧?”说着,杨柳有些忧虑的望了望卫夕。
麟山王紧了紧怀里的可人儿,“没事,这是我亲自调制的保身迷药,没想到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等到地了我再喂她解药。”
杨柳无奈的点点头,虽说对他那迷药半信半疑,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了,毕竟对于公主对于麟山王来说,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