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通、齐天乐他们虽然不相信罗修昀会被人打,而且还严重的要被人“打死”了,不过看明路着急的样子,也跟着脚步加快地走出了秦家小院。
从秦家小院往南走没多远,秦澜心就听到了秦澜瑞、巷子和李宝嚎啕大哭的声音,心里着急,脚下就像生了风一样,片刻就到了事发地点。
邓通他们也不甘落后,有几人比秦澜心跑得还快,只是众人到了之后,全都一个个眼珠子惊得都要掉地上了。
只见,还有着雨后新泥气味的空地上,三个五六岁左右的男童一身泥巴地坐在地上大哭着,离他们一步远的地方,往日在京都耀武扬威、称王称霸连小皇子都怕上他三分的奉恩侯府的小世子罗修昀正被人骑在地上狠揍。
他左眼已经被打得乌青,嘴角看起来也狠狠挨过一拳头,此刻那小粉拳,不对,是那带着“杀气”的小母老虎拳,拳拳到肉都招呼在他身上,看得人真心觉得“疼”。
而一旁负责暗中保护罗修昀的两名侍卫似乎已经得了他的命令不许帮忙,只能在一旁一脸干着急地看着自家小主子被一个小丫头揍得这么狼狈。
没错,此刻毫不留情拿拳头揍人,而且让罗修昀已没有反抗能力的就是一个*岁的小姑娘,仔细看,这女娃娃和秦澜心还有几分相似。
“澜悦,给我住手!”秦澜心一脸头疼地看着毫无形象骑在人身上左右抡拳的秦澜悦呵斥道,这丫头怕是要惹祸呀!
“我不!哼,谁让他拿蛇咬瑞哥儿和宝哥儿他们的,我揍死他!”秦澜悦正在气头上,揍人也正揍得兴起,哪里会停手。
“姑娘,那蛇是没毒的,你别打我家少爷了!”明路都急哭了,赶紧解释。
可他也不敢向前拉开两人,刚才罗修昀说了,不许任何人插手,他要亲自修理这臭丫头,没想到反过来被人家小姑娘狠揍了一顿,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也没命回奉恩侯府了。
“秦澜悦,够了!”秦澜心一把将秦澜悦从罗修昀的身上拉开,第一次严厉地看着她,然后快速将李宝、秦澜瑞和巷子扶起来,询问他们哪里受伤了。
邓通几人还以为秦澜心拉开秦澜悦之后,会马上扶起罗修昀,结果人家去扶几个还在哭着的小孩子,而明路则快步向前扶起了罗修昀。
“少爷,您没事吧?这可怎么办?还好小的随身带着消肿疗伤的药,小的这就给您敷药。”
明路眼眶红红地拿出一小瓶药就要给罗修昀上药,谁知罗修昀一把挥开了,气势汹汹地瞪着同样在气势汹汹地瞪着他的秦澜悦。
“臭丫头,咱们走着瞧!”这是罗修昀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当众骑着打,还是被一个个头、年龄、身板都不如他的女孩子打,这让他觉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和羞辱,他一定要报仇,一定!
“哼,怕你呀!”走着瞧就走着瞧,谁怕谁!秦澜悦毫不畏惧地冲他喊道。
“秦澜悦,给我闭嘴!”秦澜心现在很生气,她生气不是因为秦澜悦打了罗修昀,而是生气秦澜悦在得知秦澜瑞、李宝和巷子被蛇咬的时候,竟然不想着先去找人帮忙来救人,而是和别人打架。
万一,那条蛇是有毒的呢?那么现在秦澜瑞他们三个是不是已经中毒而死?只要想到有这个可能,秦澜心就一股怒火和后怕。
“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邓通几人也头疼了,这下事情有些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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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气冤家的见面果然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嘿嘿……
☆、第六十六章巧妙应对
仙满楼天字一号客房内,此时气氛紧张得犹如黑云压顶,邓通、齐天乐、张永几人坐在房内椅子上,罗修昀正躺在床上,明良、明路帮他在上药。
被唐之彬急急请来的孙铭淳和秦家人一起站在这些人面前,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向争、韩氏脸上是惶恐加不安,秦澜兵一手拉着还在抽噎的秦澜瑞,一手握着面无表情的秦澜悦,脸上没有慌乱和畏惧,他是家里的长子,不管对方权势如何大,他定要护住家人。
反倒是秦澜心脸上的怒容已经不见,云淡风轻地像是在应对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那胸有成竹的姿态即便是强撑着做出来的,邓通几人也都赞许地暗暗点了点头。
“秦姑娘,你可知令妹打得是谁?”邓通是这群人里面唯一身在官场的,论身份、论年龄、论资历,正经事上他都是能做主的。
“回大人话,民女不知!”虽然见过明良几次,从他的嘴里也得知他主家在京都是高门大户,可具体是哪一家,秦澜心也不清楚。
秦向争和韩氏想要出口急着解释什么,邓通和秦澜心同时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很明显,这件事情还是秦澜心来当“出头人”。
“他叫罗修昀,是京都奉恩侯府的小世子,亦是当今太后的义子,还是我邓通的外孙子,你妹妹打了他,这罪名可是不轻的。”
邓通轻轻几句话落下,秦向争握紧了拳头,韩氏当即就昏了过去,而秦澜心快速扶住韩氏时,双唇紧抿,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谨慎严肃起来。
“邓大人,我娘她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能否让我的家人暂时离开这个房间?所有的事情我秦澜心愿意一力承担。”打了侯府世子、太后义子的确是非同小可,秦家只是一介贫民,犹如蝼蚁,一场风浪就足以要了秦家六口人的性命。
“姐,人是我打的,要承担也是我一个人承担,你们把我带走吧,要杀要剐随便,但别伤害我的家人!”秦澜悦扶着昏倒的韩氏,有些悲愤地看着邓通几人。
秦澜悦那种略带指责控诉的眼神让邓通、齐天乐他们都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似乎他们是欺压良善十恶不赦的凶徒,这种滋味以前常常在京都欺负人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过。
“不,我是一家之主,是你们的爹,‘养不教,父之过’,要问罪也是应该找我这个当爹的。”秦向争挪动轮椅挡在所有家人的前面。
他腿是残了,可他的心没残,他还是个铮铮铁骨的男儿,就算只有头顶天,脚踏不了地,可他依旧要护住他最心爱的妻子和儿女。
他是男人,是丈夫,更是父亲,这时候他能做的就是用这一身残躯来换取家人的平安无事。
“爹,大姐,我是秦家长子,无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都应该由我来承担。你们要想问罪,就拿我秦澜兵来问罪,不过就算我妹妹打得是太后义子,我秦家是贫贱百姓,有一些话,我秦澜兵是定要说出来的!”此时,韩氏已经被秦澜心掐了人中悠悠醒转,而秦澜兵则是起身站在秦向争身边声如洪钟地说道。
那语气坚定沉稳,那身姿威武不屈,根本不像是一位十一二岁稚气未脱的少年,分明犹如一把还未开刃的长剑,似是只待寻得一位好工匠,便能上山刺猛虎,下海斗蛟龙。
好一个锐不可当的英勇少年!
“好,你说!”齐天乐真想为眼前的少年拍手鼓掌,这样有担当的孩子他日绝非池中之物。
“事事皆有因果,如不是小世子欺人在先,我妹妹又为何会打他?小世子身份尊贵,我秦家地位卑贱,难道因此就是非黑白不分吗?放蛇欺凌幼童便是无罪,挥拳打人便是重罪,这难道便是我大魏朝为民而设的律法?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我秦家如若错,那便心甘情愿认罚!”秦澜兵说得掷地有声,而他能说出这样一番铿锵有力的话,完全要得益于秦澜心对他的格外教导。
秦澜心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大弟弟秦澜兵,那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自豪与骄傲,让她微微红了眼眶,以后能撑起这个家的不再是她一个人了。
“谁说要治她重罪了!”秦澜兵的话一字不漏地全都传进了罗修昀的耳朵里,他又羞又气地只穿着中衣就跑到众人面前喊道,“外公,你们闹够了没有?!”
“好外孙,咳咳,我这……不是为你讨回公道吗?”邓通假咳两声看着罗修昀说道。
登时,罗修昀的脸又黑沉了下来,看着坐着的一帮人说道:“你们少拿我说事,我根本从头至尾都没有要问罪的意思,而且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本来……本来就是……”
罗修昀一时拉不下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有错在先,好歹他是京都的“小阎王”,能让他主动道歉的人没几个,这“我错了”三个字他现在说不出口。
“小世子,本来就是什么?”难得能当场看到罗修昀吃瘪的样子,齐天乐忍不住就笑着逗他。
“哼,本来就没什么!你们不过是见人家家里的东西好吃,想利用我的事‘敲诈’好吃的东西罢了。”罗修昀一副看清邓通、齐天乐等人本质的不屑表情,然后又转身对秦家人说道,“你们都走吧,就算是我先放的蛇,可这臭丫头也出拳了,咱们两清了!”
说完,罗修昀狠狠地看着秦澜悦“哼”一声,又转身回了内室让明良、明路给他上药,那臭丫头看着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力气这么大,疼死他了!
“秦姑娘,既然世子已经发话了,你们就先回去吧!”这戏刚开场就被罗修昀给搅黄了,邓通、齐天乐他们再面对秦家人都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