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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白莲花的二三事 (咸客)


“外祖母,沈世子之事,全是玉瑾一人的错,没有管理好院子,致使沈世子进错房间。如此与闺誉有损,纵然玉瑾万死,也不足为惜。”
说着,韩玉瑾努力让自己挤出眼泪来,把自己全部的伤心事想一遍,硬挤吧着眼泪,怎么也得把这门亲给黄了。
“爹娘早逝,全劳外祖母教养,外祖母您常常训导玉瑾,自尊自爱方才会受到别人的尊重,此番不论外人如何议论,玉瑾知道自己行的正,坐得端,纵然外面的道德言论把玉瑾谴责死,也断断不会自降身价,去给别人做妾。”
钱嬷嬷听得她这一番声情并茂的陈述,感到很不自在,仿佛自己坐在这里就是一个笑话。
“父亲为国捐躯,母亲追随而去,玉瑾虽不如父母万分之一,但也绝不会辱没我将军府后人的名声。”
大杨氏听得她祭出将军府的名号,心头一震。
难不成是自己看走眼?自三岁到如今十五岁,玉瑾何时有今天这般口才和心性。
眼看着大杨氏欲说话,韩玉瑾朗声说:
“还请外祖母听玉瑾说完,如果越阳侯府想纳妾,京城里多的是女儿往侯府送,我韩家还没有沦落到给人做妾的地步。如果是外祖母觉得玉瑾闺名有污,没有资格寄居陈府,玉瑾这就收拾行装家当回将军府,世人若是容不得玉瑾女儿身糟人轻薄,一盏青灯,一尊古佛,足以了我残生了。”
说着,从怀里拿出提前准备的剪刀,揽过那一头青丝,飞快的剪下。
直到长发参差不齐的散落在地,众人都才方形过来时怎么回事。
大杨氏惊慌的指着丫鬟抢过韩玉瑾手中的剪刀。一边痛心疾首,老泪纵横的说:
“我的儿啊,你这是捅我老婆子的心窝子呐。”
“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如此,让我有何面目面对你死去的爹娘。”
剪刀被夺走,韩玉瑾伏在地上抽泣,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伤心。
听着大杨氏的“肺腑之言”,韩玉瑾心底不由得冷笑一声。
“琥珀玲珑,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你家姑娘扶起来。”
琥珀玲珑二人被韩玉瑾的反常行为吓傻了,合着姑娘的了结恩怨,就是这么一个了结法儿。
回过神,忙上前把韩玉瑾扶了起来。
大杨氏吩咐身边丫鬟:
“带着表姑娘先去内室,换身衣服,梳洗梳洗。”
“是。”
韩玉瑾挣开玲珑的搀扶,上前一步说:
“外祖母,玉瑾心意已决,这身道袍,玉瑾是不会褪下的。”
这时,钱嬷嬷不自在的站了起来,咳了一声。给大杨氏行了一礼,说:
“老夫人,我家夫人嘱咐我早些回去,就不打扰了,来日再来探望。”
大杨氏面色极其不好,干笑着说:
“路上当心,替我给你们老夫人和亲家夫人带好。”
“是。”
送走了钱嬷嬷,大杨氏正头疼如何解决韩玉瑾这个难题时,就见媳妇乔氏带着陈月乔身边的大丫鬟弄琴快步而来。
媳妇乔氏脸上还挂着泪水,弄琴眼圈也是红彤彤的。大杨氏心里一沉,猜到怕是陈月乔哪里不好了。
待二人走近,陈老夫人看着弄琴问:
“是月乔有什么事吗?”
乔氏听得大杨氏问起,心中一痛,凄声说道:
“娘,月儿她小产了,大夫说情况不好。”
大杨氏心头一怔,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不由得替陈月乔心疼起来,女人,孩子尤其重要,这个自己深有体会。这第一个孩子意义尤其重大,小产事小,如果损伤了身体,成了习惯性的,就追悔莫及了。
“弄琴,谁跟你来的?你家姑娘是如何小产的?”
“回老夫人,是姑娘的陪嫁管事陈大山跟奴婢一起来的,姑娘是在夫人院里昏倒了,当时就姑爷在姑娘身边,我跟司棋都在院外面,不知晓里面发生什么事。”
这么说,月乔小产,跟陆氏脱不了干系!
大杨氏心思微定,转头吩咐仆人:
“备车,去越阳侯府。”
随后又吩咐弄琴:
“可有通知你们府里的老夫人?”
沈府的老夫人,正是大杨氏的妹妹小杨氏。
“回老夫人,奴婢离开前已经让听书去通知沈老夫人了。”
“做得好。”
赏了弄琴之后,一众人离开后,韩玉瑾松了一口气。
亲孙女就是不一样,这么快就把自己忘在脑后了。倒也省了自己不少力气。
回想着刚才乔氏跟弄琴的话,陈月乔小产了。照着书原来的剧情来说,还是挺吻合的。不同是,原来是韩玉瑾已经是沈府的妾室,现在还是韩玉瑾。
相同的是这个孩子同样跟小白花无缘,在陆氏的世安堂没了。原剧情是陆氏给陈月乔立规矩时,孩子流掉了,只是不知这一次是不是按着剧情来的。
本来因为韩玉瑾的事情,陈月乔就心绪不佳,加上体质嬴弱,这胎就坐的不稳,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流掉,也合该陆氏倒霉,背了这虐待媳妇的黑锅。
韩玉瑾还知道,这以后,陆氏对小白花更是心里来气,只觉得小白花笼络沈远宁的手段高明,暗地里给小白花使绊子。
韩玉瑾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从得知自己将一辈子顶着韩玉瑾这个身份过一辈子时,就把前世对小白花的喜爱同情之心都抛开了,只要跟我无关,我管你们掐多欢。
再欢点才好,这样,就没心思理我了。
韩玉瑾欢快的想着。

☆、第十章 探病

陈月乔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很轻松,完全不似醒着的时候心事重重。
只是耳边一直有人不断的唤着自己,一声接着一声,持续不断。
于是,她艰难的挣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母亲红肿的眼睛跟祖母焦急的眼神。
“祖母,你们怎么在这里?”声音虚弱的像是哼出来似得,陈月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没有一丝力气,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乔氏看着女儿的样子,一句话没说出来,泪水又溢满眼眶了。
大杨氏慈祥的安慰着陈月乔:
“月儿,我的傻丫头。心里有不痛快回家跟祖母还有你母亲说说,再不然跟你姨祖母说说也成。一直憋在心里,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姨祖母指的是小杨氏,今日小杨氏去礼佛,明日才回,故而不知道此事。
见陈月乔一副疲惫的样子,大杨氏心里又是内疚又是不忍,继续宽慰着说:
“这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出嫁前,祖母是怎么告诉你的?你和彦昭是自小的感情,凭谁再好,也不会越过你去,今天不是玉瑾,也会是旁人。难不成你要次次拿着自己的身子出气?这次是孩子没了,下次,你还想把命搭进去不成?”
大杨氏说着,眼角隐有泪光。
陈月乔听到大杨氏说孩子没了之后,这句话就在脑海里无限放大,重复又重复。
孩子没了,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陈月乔无助的看向祖母跟母亲,母亲伤心的撇过脸。
陈月乔满眼恐惧,不敢往那一方面想,当看到沈远宁就站在母亲身后时,求助的看着他。
当沈远宁看到陈月乔无助恐惧的眼睛看着自己时,心似乎被狠狠的揪住了。
上前握住陈月乔的手,痛声说道:
“月乔,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会有很多孩子。我会补偿你,我…”
沈远宁突然觉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向陈月乔承诺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没用,承诺什么也换不回那个失去的孩子。
陈月乔听懂了,明白了。最坏最糟糕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她的眼神直直的,似乎没有了生气,呆呆的望着帷幔顶部,一句话不说,眼泪沿着眼角落下,滴落到枕头上。似乎想把这一辈子的眼泪流完,任谁说什么,她也是一句都没听到。
已经是深夜,陈月乔吃了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一直不肯开口说话,不知道是在惩罚自己,或是他人。
陈老夫人和乔氏见陈月乔睡着,天色已晚,便告辞了。说是明日再来。
陆氏亲送到门外,大杨氏拉着陆氏的手说道:
“孝全媳妇,孩子小,这儿女情事一时想不开,还望你多开导开导。”
陆氏愁容满面说着:
“老夫人严重了,月乔自小就是聪明的孩子,那件事,她慢慢会想通的。”说着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想来他小两口也和和美美,恩恩爱爱,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可是如果我不做主给远宁纳妾,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于我们两家都不好。月乔心思重,一时难以接受,觉得刺心,才酿成悲剧。”
说着,拿着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
陆氏这一番话,把责任都推到了陈月乔身上,在娘家人来的时候,她就当着沈远宁的面说了陈月乔是受了刺激,故而流产,这刺激是什么,没人去明说,都想到了韩玉瑾要进府做妾的事情,自然是罪魁祸首韩玉瑾。
沈远宁总不能当着岳母的面,说陈月乔流产是被罚跪引起的,再说,大夫也说陈月乔身子虚寒,情绪不稳,胎像极不好,沈夫人说她跪也没有一盏茶时间,碰巧而已。并且,这事由韩玉瑾引起,也不算冤枉她,提起韩玉瑾,沈远宁就恨的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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