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晓旭的母亲又何尝没有这种想法:自己孩子常吃人家的,总得给人家回报不是。
可这事又不能说明,总不能自己一家子吃,也掏钱买不成?
田青青脑筋一转,对温晓旭和田幼秋说:“你们不是要分给我卖鹅卵石的钱嘛,这样吧,卖鹅卵石的钱我也算一份儿,咱三个人分。无论你们卖多卖少,卖不卖钱,我保温箱里的冰棍供着你们吃。但对大人说,就说是用卖鹅卵石的钱买的,不让大人再给钱了。怎么样?”
温晓旭想了想,说:“也行。可是,如果我们卖不了钱,你用什么去批冰棍呢?”
田青青:“这个我有办法,只要咱三个人说好了,大人不追问了,就行。”
田幼秋闻听高兴起来:“行喽,小旭,咱和青青合作卖鹅卵石,白吃她的冰棍,大人也就不心疼买冰棍的钱了(他也看出郝兰欣心疼来了)。咱还能天天有冰棍吃。”
温晓旭想了想,说:“咱把卖鹅卵石的钱全买成冰棍,也行喽呀,省得青青再用别的钱了。”
田青青忙说:“甭价,只用我那一份吧!你们只管吃冰棍就行。”
温晓旭还要说什么,田青青从玻璃窗里见郝兰欣扛着锄头进了门,忙对温晓旭说:“我妈妈回来了,咱别守着大人说这个。就这么定了,你赶紧把冰棍拿回去,要不,一会儿就化了。”
温晓旭笑笑,拿着冰棍和桃,走了出去。在庭院里与郝兰欣打了个招呼,跑回家去了。
“妈妈,知了皮七块钱一斤。”
吃中午饭的时候,田青青对郝兰欣说。
“七块钱?哪里要?”郝兰欣好奇地问。她还从来没听说过司空见惯的知了皮也能卖钱!
田青青:“县药材公司就收。”
郝兰欣:“人家要这个干什么?”
田青青:“这是中药材,据说能治疗小儿惊厥,疏风散热什么,药用价值大着呢。”
郝兰欣:“那,多少个儿能秤一斤呢?”
田青青:“我打听了,一千个儿到一千五百个儿。因为知了皮有大有小,有厚有薄。”
“不多。我们昨天晚上,一会儿工夫就摸了三十多个知了鬼儿。要是不开会,还不摸它一、两百个呀。”田幼秋也说。
“要是真能卖钱,咱一家子都去摘。地里的红荆上、草棵上,树上,有的是!就是咱家的篱笆墙上,也有好多呢。”田达林也高兴地说。
田青青:“爸爸,你们看见了,就摘来,看不见,也别耽搁出工。你给我在长竹竿上绑个扒钩,高处里好够得着。”
“你一个人能摘多少?我和你爸爸除了出工、吃饭、休息,有时间就去摘知了皮。”、郝兰欣说着,又对田幼秋兄弟俩说:“你们两个臭小子,没事了也去摘,摘了来让青青去城里卖。咱一家子全动手。”
“晚上摸知了鬼儿也行。不腌,用盆扣起来,第二天就全蜕皮了。”田幼秋的心思还在知了鬼儿上。
“也行。”田青青忙说:“知了鬼儿摸多了,咱就吃一部分,让它蜕一部分。积少成多,就能卖钱。”
饭桌上,一家人一致通过了摘知了皮卖钱的决议。
吃过了饭,田达林果然找来了两根长竹竿,都在上面绑上了一个小扒钩。
自从以后,田达林夫妇,只要一有空,就背着背篓,拿着长竹竿,到村外的树上,红荆墩上寻找。
田青青一有空,也背着小背篓,或者提着篮子,满村跑着摘知了皮。
田幼秋和田幼春,则每天晚上带着黑妞去摸知了鬼儿。田青青当然也不错过这样的机会,稍稍用点儿异能,再有黑妞帮忙,兄弟姊妹三个,一晚上能摸二、三百个知了鬼儿。早晨炸上一大盘子,其余的,全让它们蜕皮。知了有的放飞,有的送给小孩子们玩儿。知了皮则由田青青拿去卖。
田青青照例上午去县城,卖鸡蛋、卖知了皮。还要装出扫面袋、批发冰棍、给田幼秋、温晓旭拣鹅卵石的样子,忙的不亦乐乎。
让田青青满意的是,由于她每天都要卖两多半袋子知了皮,挣三、四块钱,引出了药材公司那个女工作人员的笑脸。只要田青青一去,老远里就打招呼。这让田青青很有自尊感。
回来后全部交给郝兰欣。由于有全家人的行动,倒也没引起郝兰欣的怀疑。每天笑呵呵地收下,笑呵呵地嘱咐田青青:一定要注意休息,别累着。而她自己却越干越欢,一有空,就到处去摘知了皮。
田青青心疼父母,几次劝说不让他们去,田达林和郝兰欣谁都不肯罢手,田青青也只好由他们而去。
田青青知道他们摘不了多长时间。
因为知了皮是有定数的。一个知了蜕一个皮,田青青用异能收过一遍后,再摘,就只有头天晚上爬出来,早晨蜕皮的了。而且数量越来越少。田达林和郝兰欣摘不着了,自然而然偃旗息鼓。
田青青的脚步却越走越远。
☆、第179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为了收到更多的知了皮,田青青的脚步越走越远。她不但在自己村里的地里摘,还骑着自行车,在空间壁的笼罩下,到外村的地里去摘。
因为这个时候药材收购的宣传力度很小,农村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知了皮的用项,更不知道还能卖钱,摘的人很少。
田青青每到一处,稍一用异能,知了皮就会“哗哗”地收进空间里。这让田青青十分高兴,收的积极性更大了。
田青青家在田家庄前街,出门一般都是往南去。当收过南面的邻村文登庄时,忽然产生了要到杨家洼去一次的冲动。
买来的十个甜桃,给了温晓旭两个,剩下的八个,一家七口(包括杨金氏),一人一个。剩下的那一个,留给了田苗苗。
甜桃在这个家里还是稀罕物——最起码田青青穿越以来,家里人还没吃过。田青青当机立断,愣“逼”着人们当时吃下去。说稀罕东西必须人人有份,大家都尝尝鲜。以后多了,什么时候吃,吃多吃少,再由个人。
感动的杨老太太眼里只转泪花。
七个桃核儿,田青青当晚就全种在了空间西山区里的土丘上。
此时,西山区里已经有了四只常驻山羊——为了将来母山羊再次怀羔儿,田青青又买了一只成年公山羊放在里面——家里的小羊儿晚上也放进来。
田青青怕它们把刚出土的小树苗吃了,用异能在每颗桃核儿的周围(还有先种的那四颗杏核儿长出来的小杏树),都扎了一圈篱笆。
空间里没有天灾,羊们破坏不了,那么,小桃树很快就会长起来。空间时间是外面的三、四倍。也就是说,到不了明年春天,小树苗就可以嫁接了。到时候,也只能去杨家洼弄嫁接枝芽。
桃树是种在空间里的。不能明着去要。那么,就只能暗着去“偷”了。
可是,在田青青这个外行人看来,桃树都是一个样子,根本分不出品种。何不趁现在还挂着果,到那里看一下,认清地块,到时候就不用问人了。
据老者说,杨家洼在县城东南十五里处。田家庄也在县城正东偏南十五里处。看来两村相距不远,顺着田间路一直往南走。一定能找到。
田青青想到做到。骑上自行车,在空间壁的笼罩下,一边收知了皮,一边往南走。
哇塞!
知了皮真的是遍地都是,越往南走。密度越大,收的越多。把田青青高兴得在空间里又喊又叫。
田间路的两旁都是庄稼地,玉米、高粱都长的比成年人还高。人在里头站着,外面看不到头顶。人行在道路上,就像是在深深的胡同里一个样。
要不是有空间壁笼罩着,田青青感觉自己一个人行走在寂静的田间路上,还真有些胆怯。
一阵说笑声传来。田青青循声望去。在一块高粱地头上,聚集着一伙儿男女社员。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张锄。脑袋上的头发里都落着三三两两的高粱花儿。看来是在锄高粱。
男社员们几乎都光着上身,脖子里搭条汗湿的毛巾。有的还用毛巾擦着汗湿的光脊梁。
女社员们穿着小褂儿,有的脖子里也搭着毛巾。有的则把毛巾捆在手腕儿上。身上的小褂汗湿的没一块儿干地方,估计一拧能拧出水来。有的妇女不知是热极了还是湿的难受,拽着衣角抖着小褂扇风。
这个时期,庄稼地里的杂草都是靠锄头解决。从小苗出土到成熟,不知要锄多少遍。这最后一遍(看高度估计是最后一遍了)。就得在高高的庄稼棵里进行。又正值暑期三伏天,其劳动强度和艰辛,可想而知。
由此田青青想到母亲郝兰欣:每天扛着锄头出去,扛着锄头回来。那一身衣服,一天不知要湿透几遍呢?!
想到这里田青青心里酸酸的。但又没有办法。自己所能做的,只有把家务做好,把妹妹——也就是小时的自己带好,让母亲在劳动之余,好好休息。
回去以后,说什么也不再让母亲摘知了皮了!
田青青心中感叹着,继续一边收知了皮,一边往前走——由于地暄,路两旁的知了皮一点儿也不亚于村边上。
路两旁的庄稼不断变换着高度。走在花生、红薯地边儿上的时候,田青青的心情就好些,安全感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