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叫之后,突然脑中亮光一闪,喃喃道:“莫非朱七七还藏有一支军队?”
江心将摇了摇头,他可不这样认为:“我到觉得也许从一开始南荒就演了一场戏,他们根本就没有惨败,只是故意的做给我们看的。”
他们不但伤亡惨重,甚至还放出风来,主帅快死了,朱七七又动了胎气,这足以迷惑他们,让他们洋洋得意,然后故意退后二十里,实则是占据了有利地形,诱敌深入,然后在抢了他们的粮草。
恐怕这些粮草会成为朱七七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保障。
只可惜他们都没有想到朱七七布的这个棋局,他们还是太低估对方了,以至于中了别人的计。
西门雨晴眼望着更近一步的营帐,一双眸子喷射出滔天的怒火,朱七七你这戏演的可真好啊。
“小女候你看那营帐?”
护在她前头的护卫惊道:“那营帐一飘一飘的,似乎是挂的白布。”
西门雨晴气的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她连目标都没有找准,更别说对方的人影了。
江心看到那飘荡的白布在连绵起伏的山涧犹如催命符一般,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沉了半截,他心道这次西迪算是败得彻底,这还是轻的,更重要的是这次的将士不光是失望更是愤怒了,一开始还能因为她说的胜利拼命忍着,这会连这点希望都没了,小女候会不会领兵?为了逞一口之气,居然把他们的生死看的比草芥还轻。
但是惧于她的身份又敢怒不敢言,只有一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们的副将江心,希望他能说句话,尽快拿出方案来,否则再在这山丘待下去,他们就不用再回去了,直接在这里当冤魂得了。
江心也知道他们如今只有班师回西迪,没有其他的出路了,粮草被毁,军心涣散,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在出战了。
但是触到西门雨晴那吃人的目光,他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没有见过小女候这么可怕的时候,她像是紧紧的隐忍住疯癫一般,一个绷不住就会入魔,试想这时候谁还敢说一句话。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她会气成这样,原来他以为她要灭了南荒,是有这样的野心,被朱七七坏了几次名声以后,她心里生气些,加快灭了南荒的节奏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好像事实并非如此,她对于杀了朱七七一事好像特别的执着,那眼里流露出的与其说是野心被粉粹后的愤怒不如说滔天的恨意。
她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气的吐血,事实上西门雨晴真的要吐血了,只是她拼命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退兵。”她一摆手,强忍住咽喉间的腥甜,沉声吐出两个字。
这次不但没有一举消灭朱七七,还赔了那么多的粮草,回去之后,母亲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责备她呢,她来时可是在她面前字字铿锵,许下了承诺,她也对自己寄予厚望,现在她的心里充满忐忑,母亲她从来不会心慈手软,除了她之外,宫里可是还有好几个妹妹在等着接班呢,只不过他们的父亲不受宠罢了。
可是西门敬只看自己喜怒,和事情的结果,哪管得上经过如何?
她会不会收回自己的兵权呢?如果这样她就更加被动了,要杀朱七七就更难了,她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西门雨晴带领军队在回去的路上并没有遭到什么阻击,就顺利的返回了营帐,江心亲自去给西门豹送信,他还挺庆幸朱七七没有给他们雪上加霜趁火打劫,其实七七今天一定消灭了他们两万人马,还抢了那么多的粮草,已经是满载而归,如果在行阻止,只怕被西门雨晴给逼急了,然后真的率领军队长驱直入,攻入南荒,虽然那样她也不怕,但是她的损失可就大了。
对于在人数上明显强于自己的对手只能智取不能硬碰硬。
西门雨晴回去之后看到遍地的尸体,和烧毁的营帐,有的地方火焰还没有熄灭,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她终于恨得一口血喷了出来。
随从连忙扶住她,生怕她从马背上摔下来,灰头灰脸回来的西门豹更是惨重,遭受的袭击也比西门雨晴那边更多,守了这么多年的边境,还没有在南荒手里吃过这样的亏,他也是气的够呛,他本来想劝说来着,她偏偏固执己见,怎么也不肯听,你想想这么多年,南荒能够在西迪和东筑夹缝中存活,不是一般的能耐,连现在的女侯都没有说要一举歼灭南荒,小女候还是不知深浅啊,光靠仇恨和小聪明是不行的。
更何况现在的南荒女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说是南荒史上最有才华的,可想而知,这结果胜算不大,哎,结果自己偏偏也被蛊惑了,竟然也冒失起来。
但是看到西门雨晴这个样子,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叹了一口气,吩咐人送她回西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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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这个月就完结了咩!
☆、138 又来一个花痴
水千城带领秋实他们回来的时候,七七也带着众将士满载而归,后面押送着一辆又一辆的粮草,众人都高声呐喊起来。
比杀了对方几万人还要高兴,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次最大的胜利,因为获得了他们最需要的粮草。
秋实却是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被叫走的时候,地上还躺着满地的伤员,这会不但生龙活虎起来,连包扎的地方都没有崩开露出血丝,难道都奇迹般的复原了?
她不由得想起来和她同在一个分队的士兵,明明都绑着绷带,杀起人来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她原以为这是他们拥有强大的精神支撑,现在看来却不是,她是一个医者,她很清楚再好的伤药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他们的伤口迅速的恢复,除非他们根本就是假伤。
可是如果这是事先算计好的,为什么人人都知道,主子却没有告诉她?难道她怀疑自己什么?她眼底涌起一股复杂的受伤,当然就没有看见从人群中悄悄飞回帐篷的身影。
大家都在庆祝胜利,两位主子也相拥着离去。
只剩下她落寞的愣在原地,都忘了向主子问个明白。
“秋实姐姐,姐姐。”圆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把一样东西塞进她的手里,用袖子摸着眼泪道:“这是爷让给你的帅印。”
帅印?如果爷怀疑她就不会给她帅印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愣愣的接住,脑子里却想着另一个问题,张了张嘴才发出声音:“念一呢?”
“姐姐不要问了,念一哥哥要走了。”说完低下头扭过去就走。
“我去找他。”她突然冲开圆子在的方向,奔向念一的帐篷,这次圆子没有拦她,只是嘶嘶的揉着眼睛,妈呀这辣椒水太厉害了,他一大早上抹的,到现在都泪流不止,念大哥,你看在我这么卖力表演的份上,一定要亲自教我兵法哦!
秋实冲进帐篷,看见白色的帷幔里静静躺着一个人影,那是从不停止叽叽喳喳表现自己的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安静的躺在里面,寒风吹过去,纱幔飘起来,似映照出无限的悲凉,隐约间还能看见他苍白的脸色,难道他真的死了?
她慢慢地走过去,想把他拍起来,是的,给他一巴掌把他打起来,她一开始不就预备这么办吗,她冲上前把飘荡的白纱一把拽了下来,不过她没有把握好角度,整个床上的纱都盖在了念一的身上。
她一边扒扯白纱,一边大喊:“念一你个臭家伙,你给我起来。”白纱掩盖下的人眼皮子一跳,这声音尖利的好难听啊,他好想堵住耳朵。
但是他目的还没有达到,不能动。
白纱太大,她怎么扯都扯不完,她在拉扯中触碰到他的身体很凉,心里一下子崩溃了,故意装作的不在意和倔强以及给自己找的各种理由在一瞬间塌陷。
她扑在他的身上放声痛哭起来。
这时候她忘了要给他把脉看他是否还有救,忘了给他扯开捂在他头上的白纱,那白纱可是不透气的,也忘了这是冬天天气这么寒冷,他身上就着了一件薄薄的内衣能不冻透吗?
她就这样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另一只手不停的捶打着他,扑在他身上痛哭流涕,念一看她趴着看不见脸,也不怕被她发现什么,一张脸皱成了一团泥巴,更可恶的是她手里攥着的白纱越来越紧,要捂死他了,他憋得快喘不过气来。
他心里一边在想她哭的如此伤心是不是代表她心里也是有他的,一边想这次为了追媳妇可是下了血本,难道要真的被她捂死吗?还是她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故意的要这样捂死他?
要是后者,他打了个寒颤,这媳妇心思太沉了,以后娶回家有他受得了,可是他为何偏偏就喜欢这样的?真是天生的受虐狂。
哎,爷你快来救救我吧,再不来,我就真的死了。
期盼中的主子没来,念一终于在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受不住了,猛地咳嗽了一声,把哭的止不住泪水的秋实吓了一跳,他扔在不停的咳,她慌忙把他头顶的白纱掀开,看他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秋实愣了一下,活了过来?这是诈尸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