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果才不去找玉娘啊,她嘴巴厉害得很,每次听她说话,耳朵都要长茧!”春果撒娇道,“丽娘,你人好,说说吧!跟春果说说今上到底长了啥样子?”见丽娘没有退让的意思,她小嘴一翘,“要不然,你就说说刚刚娘子问的那个‘圣手娘子’?”
丽娘一番白眼,“那么多心思做什么,快点裁样子,别耽误娘子的事!”
眼看着丽娘又缝好一支手套,春果吐吐舌头,不再说话,低头忙碌。
周萋画在这两人言语时,脑袋一直在飞速地运作着,通过丽娘一系列的微表情,她断定丽娘说谎了。
丽娘知道“圣手娘子”,也记得皇上的样子,还有她扫视秦简后的错愕?
周萋画想得正入神,厅堂的窗户“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秦简伸出了头,他面色发白,散着墨发,戴着银色面罩的眼眸没了以往的锐利,就听他略带乞求地说道,“某饿了,有吃的吗?”
周萋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定是以为自己故意整他,如此低声下气也实属难得。
“春果,去给恩人热饭!”周萋画吩咐春果,随后扭头看向秦简,“这顿饭,就不用你还了,明日验尸好好表现!”
秦简的脸绿了!
【这章好累啊,各种埋坑!那股香味到底来源于哪里?丽娘到底从秦简身上发现了什么?上世丽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跟玉娘有关吗?春果为什么想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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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妻
027 途中
更新时间2015-1-31 8:01:37 字数:3002
翌日,早上。
吃罢早餐,丽娘进去给秦简换药,周萋画则跟春果开始整理着尸检需要的物件,口罩、手套单独放,皂角、苍术,还特意让春果准备了点生姜。
她打开秦简作为交换给她的那支勘察箱,开始整理。
昨晚天色昏暗,加上心情兴奋,只注意到器具是现代的模样,今日细细看来,这些器具虽然跟现代法医工作用的工具差不多,但做工却是溏朝工艺。
也就是说,这套工具的前主人,极有可能是跟自己一样穿越而来的,再精确一点,这个人在现代的职业也极有可能是法医,毕竟这些解剖的专业工具,不是任何一个人都熟悉的。
周萋画联想秦简给她看到“找”字,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只是秦简跟那个主人,是什么关系?
周萋画心里画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见周萋画在摆弄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木匣,春果探过头,好奇地问道,“娘子,这是什么啊?”
听到春果的询问声,周萋画只是浅浅应了一声,却没有回答,只是将匣子里的刀、剪、钳拿出,一一摆放在桌上。
匣子毕竟不是专业的箱体,虽然物品摆放井然有序,但因没有固定设置,移动中器具相互碰撞,器具叠加,尤其是正在验尸时,想又快又准确地拿到自己需要的工具,增加了难度。
周萋画扫视一番工具,平平说道,“春果,去拿纸笔来!”
等了这么久仍没等到娘子的回答,好不容易听周萋画说话了,却是吩咐自己拿纸笔,春果怏怏不乐转身去拿纸笔。
周萋画没有过多在意春果的情绪,只是开始将验尸器具按照尺寸分门归类,等春果拿来纸笔后,周萋画在纸上画了一个长方形的框,黑框的长宽均比木匣的长宽少半指。
将分好类的器具摆放到黑框里,然后将这些器具的轮廓描于纸上。
等墨迹干后,周萋画将纸交给春果,说道,“稍许,你随进城,找城里手艺最好的木工师傅!把这上勾勒的样子,刻在一寸五厚的木板上!不必雕得太深,半寸即可!”
春果看刚刚周萋画摆放物件的模样,也大体上能猜出她要的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娘子,你要的是不是跟锦盒里的缎面内衬一般!”
周萋画点头默认,随后道,“木板的长度跟宽度都已标在了纸上!”
春果随不认字,但看纸上确实有一行字,便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将纸对折放于袖袋中。
周萋画垂首,将验尸器具装上再次确定无误后,便合上匣子,示意春果出去后,便垂坐在圆腰椅上,一边继续翻看疏律,一边等待着来接自己的马车。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丽娘从自己寝房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件浅绿的广袖袍服,是秦简后来换穿的那件。
袍服胸口处有大滩的血迹,衣袖处也有大片的污渍,见周萋画扫视着这件袍服,丽娘开口说道,“那位义士坚决不让老奴喂药,争夺中,便弄脏了衣裳!”
周萋画看一眼丽娘,察觉她已经不似昨日那般疑惑,定然是看到秦简的伤口,确定自己没有说谎,才放下的戒心。
哎,丽娘哪点都好,就是这戒心太重。
周萋画挥手示意丽娘,“忙去吧,再过些时辰,就不好清洗了!”
丽娘应了一声,垂首出了厅堂。
丽娘前脚出了厅堂,后脚秦简就从自己寝房里走了出来,他依然长发飘散,眼眸处依然戴着银色蝙蝠纹面具,换上了初见时的白袍,阔袖挥舞,好不洒脱,胸前缀着的周萋画秀的小梅花,愈发显得清新脱俗。
父亲说,会派人来接自己去衙门,但洛城巳时初才开城门,接自己的人最快也得巳时中,见秦简这么早就出来,周萋画将疏律放在一旁,抬眸对视秦简,“你不多休息一下吗?”
秦简举目看一眼周萋画,转身面朝外院,“项顶侯的马车已到!”
听秦简如此称呼周午煜,周萋画嗤笑一下,“我怎么没听到马……”
“车”字还未出口,门外就传来春果通报的声音,“娘子,娘子,郎君派来的马车到了!”
周萋画听闻,嘴角尴尬地抽动一下,转而起身戴好幂篱,然后伸手拿起了匣子。
秦简却早已挑帘阔步而出,气势浑然而出,宛如他才是这庄子的主人,那抱着匣子的周萋画不过是以小小侍婢。
余崖调转马车立于外院门口,就见庭院里走来一白袍散发男子,身材颀长,眼睛被银色面具遮住,带着修行人的神秘,又带着压人的气势,不由自己愣在原地。
秦简走到余崖面前,对视一眼这个壮硕的男子,一言不发,拎一下袍裾,甩袖直接上了马车。
他要节省体力,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损耗。
秦简动作敏捷,从出现到进车厢,也就眨眼的功夫,余崖呆愣着,反应过来后,立刻环身四顾,确定自己没走错庄子,这才定下神来。
那个人是谁啊?
周萋画紧跟秦简而出,在抄手回廊上与春果相遇,在春果接过了匣子后,便携春果一同出外院。
布帘晃动,又看余崖满脸错愕,周萋画便知秦简那个傲娇鬼上了车,她盈盈朝余崖一福礼,余崖还礼后,挑开了门帘。
周萋画探头看向车厢里面,这辆马车比前几日周午煜乘坐的要宽敞不少,布置算是豪华,脚下铺着竹席,角落放着冰盆,太阳还未毒热,反倒感觉几分凉意。
秦简坐在最靠近冰盆的位置,面具遮挡下的眼眸,微微闭起,一如往常般阴冷,周萋画看她那副冰冷的模样,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让丽娘把她扶上车,而后说道,“若有人问那绿袍,说是儿的便可!”
她担心离开后,卫琳缃会杀个回马枪,丽娘应对不来。
丽娘点头表示明白。
周萋画这才放心的上了车。
等周萋画上车后,春果也上了车,主仆两个跽坐在凉席上,与秦简遥遥相对,在她们坐好后,余崖跃上马车,他钻进车厢,见到车厢里的确坐着一个男人后,怔了那么一下,随后才缓慢落座。
马夫甩动皮鞭,马车晃晃悠悠开始前行。
周萋画见余崖眼梢一直朝秦简身上瞟,于是介绍道,“余义士,这位是……”
“在下秦之谦,今日验尸详情,由某代笔!”没等周萋画介绍,秦简自己倒是先开了口,他微眯的眼眸猝然睁开,像是突然睡醒的一匹饿狼。
周萋画听到秦简的自报家门,忍不住嘴角上扬,姓秦,名简,字之谦,他的字可跟他这个人完全相反,哪里有半点谦而有之的样子。
“原来是秦君,在下余崖,周都护手下一名小小侍卫!”余崖抱拳回礼。
秦简却早已再次闭上眼睛,根本无视余崖的回礼,弄到余崖好生尴尬。
周萋画只得亲自开口解围,她拉一拉衣袖,道,“余义士,城门巳时才开,不知义士是如何做到出城的!”
“黄刺史揪心于这两起案件,今儿辰时未到就送来出城文书,都护急派属下出城接娘子!”余崖拘束地放下胳膊,恭谨道。
听到余崖的回话,周萋画暗暗吃惊,还真看不出黄玉郎是个如此上心的人,“黄刺史这般关心案件,着实让儿深感责任重大!”
余崖深吸一口气,喃语道,“说来也怪,这刘二不知从哪冒出的亲戚,状子竟然递到了大理寺,上面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