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萋画边给秦简喂饭,边说,看秦简嘴角有饭粒,抬手到他嘴角,擦拭一下。
一股清香,随着周萋画的秦简呆滞,许久许久才反应过来,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他道,“昨日,你不应为那苏玲珑辩解!”
这次换成周萋画微怔了,“何出此言!”
米汤已经吃完,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周萋画起身假意收拾碟碗,就听秦简继续说道,“酒店老板整日记账,需要使用算盘,你几时见长时间使用算盘还会留有那么长的指甲!”
听秦简这番话,周萋画心咯噔一下,她昨日竟然忽略了这点,若苏玲珑真是凶手,如此一来,自己所有的推理,都是在帮着苏玲珑脱罪。
这个念头一出,周萋画如雷灌顶。
做为一名法医,若真的牵引着案件走向歧途,这简直是对她专业的侮辱。
她转过身,目光明澈地盯着秦简,刚要询问秦简还知道什么,就听院外传来春果急切地声音,“娘子,娘子,不好了,卫娘子带来人了!”
周萋画定下动作,心头猛然一惊,早就知道卫琳缃在上次吃亏是绝不会罢休,只是这么快就再次出击,着实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卫琳缃啊。
但不管怎样,是绝不能让卫琳缃见到秦简的!
春果已经穿过厅堂,奔到寝房门前,没有周萋画命令,她也不敢随便推开门,知道焦急搓着手,丽娘出去买药了,也没个跟她拿主意的。
她焦急地在门前跺脚,“娘子,娘子,怎么办啊?”
周萋画定了定神,“先把表姐迎到厅堂,儿换件衣服这就出去!”周萋画对着门口外的身影说道。
春果“嗯”了一声,就出去阻拦卫琳缃。
周萋画则转身,奔到榻前面前,盯着闭目养神的秦简,厉声说道道,“你老老实实呆在这,不准出声!”
周萋画的声线太过冰冷,秦简一皱眉,竟然顺从地点了点头,随后周萋画放下幕帘,疾步奔向门口,还为等走到门口,又转回身来,放下了书案跟床榻之间的竹帘。
竹帘稀疏,虽然不能完全遮挡住床榻,但既然放下来,卫琳缃也不至于硬闯进竹帘啊!
“卫娘子里面请!”春果疾奔出来,为卫琳缃指引。
卫琳缃上次在庄主之争中,吃了亏,这次没有周萋画的允许,也不敢贸然行事,听到春果出来传达周萋画的命令,侍女才为她挑开马车上的幕布。
卫琳缃小心翼翼下车,整理一下披帛,垂首检查衣衫。
咦,外院门口怎么有这么多马蹄印,这田庄向来鲜有人来往啊,卫琳缃顿生疑,“你们先在这等着!”她转身对身后牵着米面马车的车夫说道。
春果瞥一眼后面车,米面加起来不过一担,还不及以前的二分之一,最上面放了一匹布料,看花色,指定是府里其他娘子不要才送来的。
春果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想装好人,也要拿出点诚意来啊!
卫琳缃随着春果的指引,进了外院,沿着回廊,朝厅堂走起。
她经过厅堂却未停脚,而是直接朝寝房走去。
春果一看急了,挡在卫琳缃面前,“卫娘子,卫娘子,娘子身体微恙,刚刚起床,正在梳化,请到厅堂等候!”
“四娘正在梳化?儿正好进去帮忙!”卫琳缃说话时,春果已经横在了她的身前,她狠狠剜了春果一眼,“让开!”
卫琳缃声音绝然,春果“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寝房门口,彻彻底底挡住了卫琳缃迈入厅堂的去路,“冲撞卫娘子,请娘子责罚!”
她低着头,声音哽咽,看上去一副委屈的样子,心里想得却是若不是为了给娘子拖延时间,才懒得给你下跪呢。
春果越低眉顺眼,卫琳缃就越觉得蹊跷,这都接近巳时,周萋画竟然还未起床,这如何不让人生疑,卫琳缃眼眸流转,看到了损伤到结构的窗棂,厉声问道,“春果,你家娘子寝房房的窗户已摇摇欲坠,为何不修理,四娘若因此受了凉,你担当的起吗?”
窗棂?春果一惊,眼前开始浮现着寝房内的刀痕,还有地上的血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马上,找,找人修!”
春果如此表现,卫琳缃喜上眉梢,看来,今天还真来着了。
趁春果愣神之际,卫琳缃一跃绕过春果身体,直奔周萋画寝房而去,“四妹妹,姐姐来给你,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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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抓人
更新时间2015-1-21 18:00:32 字数:2215
站在寝房内,周萋画能清楚地听到卫琳缃跟春果的对话,她很清楚卫琳缃问得每个话题的针对点。
听到卫琳缃的喊声,周萋画拉了拉衣袖,索性豁出去,她伸手揭开了胸前的襦裙带,还未等拉下带子,卫琳缃已经推门而入。
“啊!”周萋画假装受惊大声惨叫,她连连后退,退到竹帘跟前,站在正中间,泛着惊恐地眼眸,“表姐,你怎么进来!”
卫琳缃上上下下打量着周萋画,就见她一手提着襦裙的前片,一手拿着襦裙带,一副正在穿裙的模样!
难道春果那死丫头,说得都是真的?
卫琳缃自然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微笑着走到周萋画面前,伸手开始帮周萋画扎襦裙,“这等事,下人做便可,妹妹怎么还自己动手呢!”
春果正好起身进寝房,听卫琳缃这么说,索性“扑通”又跪倒在地,等着卫琳缃拿捏自己,还不如自己有点眼力劲,这是丽娘这些天教导她的。
春果跪到地上的同时,周萋画开口说话,“担心姐姐久候会心急,便先吩咐春果出去迎接着姐姐!”
她一侧脸,见春果跪在地上,追问道,“怎么?春果,你又惹姐姐不高兴了!”周萋画边说话,边快速地系好了襦裙。
说实话,这个季节,里面穿着中衣,外面又穿这么件襦裙,着实不是上佳选择,但这种情况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娘子,都怪奴婢着急,刚刚不小心冲撞了表姑娘,还请娘子责罚!”春果还算有分寸,听周萋画责问,继续认错。
“姐姐,春果在这田庄野惯了,没有府里的那些规矩,还望姐姐不要怪罪!”周萋画朝卫琳缃福了福身子,声音平稳,随即立刻训斥春果,“还不快起来给姐姐斟茶!”
春果连忙从地上站起来。
“不用了!”春果刚起身,卫琳缃便出声制止,她扭身看着周萋画,狠狠骂道,这主仆两个一搭一唱的,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
卫琳缃抬头对视着周萋画,见她头发披散着,还未洗化的模样,眼梢一撇,看到了散下来的竹帘,竹帘稀疏,一眼就能看到竹帘内的景象,青纱帐竟然垂着,没有挽起。
“妹妹刚起床吗?”卫琳缃终于嗅到了一丝诡异,果断出击。
周萋画一怔,顺着卫琳缃眼眸看去,知道她只是在对那垂下的幕帘产生了怀疑。
周萋画拢拢自己披散的秀发,浅浅一笑,“正是!怎么?有何不妥吗?”
“自然无不妥,妹妹住在田庄,跟府里的其他姐妹们不同,无需早起给老夫人请安,这么晚起床自然无碍!”卫琳缃冷嘲热讽道,“每每说起妹妹自己待在庄子里,可以随便外出,姐姐妹妹们就羡慕得很!”
老项顶侯周演,本姓孙,当年随圣祖征战立功无数,圣祖登基后,赐姓周,自此也就与本家再无了瓜葛,卫琳缃嘴里的姐姐妹妹,不过是周演这一支下面的子嗣。
周萋画住在外庄,无需跟方老夫人请安,三房周午焕在胶南做官,只在过年时,才会回来,四房周午焰的妻子刘氏刚刚有孕,也不便天天行礼。
如此一来,卫琳缃嘴里的姐姐妹妹也就只有二房年氏身边的琴棋书三姐妹了,二房本就是庶出,年氏对老夫人这个主母,巴结还来不及,就算老夫人免了她早上的请安,她也定会带着这三姐妹按时出现的。
“住在田庄,不能日日去给老夫人请安,是四娘内疚之事,姐姐虽是客,但每日都能陪在老夫人身边,四娘甚是羡慕!”周萋画平平说道。
周萋画这话一出,春果心中连连拍手叫好,听见没,卫琳缃,别来指手画脚,你在侯府是个客人,别总摆出一副主子的模样。
春果都能听出周萋画话中话,卫琳缃自然也明白,她抿着嘴,努力压制着情绪,好你个周四娘,一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啊!
虽然心中被堵得难受,卫琳缃却面不更色,“妹妹别这么说,都是自家姐妹,你安心在田庄修养,无需挂念太多!”你管我是外亲不外亲,反正你周萋画是回不了侯府的,你就老老实实给呆在这!
周萋画静静地对视着卫琳缃,看似平静的眼眸下却早已暗流汹涌,卫琳缃被周萋画盯得难受,脑袋一懵,竟不由地低下头,垂眸看自己脚尖。
这一看不要紧,她的脚下正好是昨晚打斗中砍出的刀痕。
卫琳缃盯着这长约八寸的痕迹,猛然抬头,环顾四周,墙壁上也有痕迹,窗棂上也有,卫琳缃的嘴角噙起诡异的微笑。
周萋画在卫琳缃环顾四周时,就已经意识到她察觉到了这里曾发生过打斗,她想着必须找话题转移卫琳缃的视线,却为时已晚,卫琳缃的目光已经透过稀疏的竹帘,她的眼睛忽然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