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年“嗯”了声,神情淡淡,“说起来可笑,我不担心你移情其他人,单单怕他。”他低下头,手指轻轻划过萧纬眉眼,“虽说你我心意明了,我却是时刻担忧着。”话语略停,指尖抵住她嘴唇,不让萧纬说话,“现在心里难受,但你我都能将心事坦诚,倒又是开心的。”
照进殿堂里的阳光变色转为昏黄,被窗格子化成一块一块斑驳的影像。李子树在外轻声问道:“皇上,要不要传膳?”
萧纬一怔,已经到掌灯时刻了么。陈永年同她说完话后,便匆匆出宫。她有心想留,可留的话盘旋在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陈永年神情淡然,不像是生气,却像是失落到了极点。
李子树蹑手蹑脚进来,手里提着食盒,小心翼翼问:“皇上,这是皇后让人送来的。您要不要尝尝?”
“赏你了。”萧纬随口说了声,她走到窗下站着,眼看着窗外暮色沉沉,心里却有个声音疯狂喊着,要去看看陈永年,要对他慎重道歉。
“皇上,小人知道皇上在烦恼什么。”李子树终于大了胆子,给萧纬出主意,“宫里有佛堂,要不,让陈公子替您供奉佛祖?”
“再说罢。”萧纬叹了口气,转身面对李子树,开口抱怨,“居然寻死觅活,朕最是讨厌这种事。”抱怨完,又叹了口气,“还好皇后当时给了避子汤,万一,万一,那,那真是麻烦。”
李子树嘿了声,挠挠头,“就算没喝也没什么。皇后也是为了立威,毕竟在他宫里伺候,是,是有点不大妥当。”见萧纬回头瞪了她一眼,忙摸着鼻子告罪,“是是,都是小人多事。要不,要不小人给陈将军解释解释。当时,确实是紧急。”说完,腹诽一句,何况也没什么,这陈将军的醋意也太大了。
萧纬摇摇头,还解释什么啊,越解释越乱。这李子树居然还说,没喝也没什么。万一有孕,岂不是更麻烦。她在静思殿里转了一圈,又瞥到那不吉利的绣图:“把这拿出去,朕瞧着就不痛快。”
“是是。”李子树刚要唤人来拿,萧纬又吩咐一句:“送回给陈公子,就说朕还给他,让他无事绣绣花也不错。不过,就算绣完,也不用送过来了。”
李子树哎了声,心道这陈公子看来没戏了。皇上不喜欢别人装神弄鬼,也不喜欢别人以死要挟,陈公子一下子占了两样。看来翻身无望。见皇帝闷闷不乐,一横心也不管什么,劝慰道:“皇上,您若是怕陈将军心里别扭,不如同她好好说说。就算陈将军不在意了,见您这么在乎她,心里也会高兴的。”
萧纬一击掌,“难得你说了句靠谱的!”她重重点头,“给朕换上出宫的衣裳,朕要出宫。”
李子树手脚虽然麻利,但等萧纬出宫到陈府,也已经过了晚饭的点。马车行驶在路上,家家点灯。这回李子树有幸能够一起出宫,当个赶车的车夫。她深深感慨,总算皇帝彻底信任她,连去会情人也让她赶车啦,真是荣幸。
萧纬不知道李子树一肚子胡言乱语,眼看着陈府就在眼前,心里先怯了。李子树将马车赶到一边,小心扶萧纬下车。见萧纬穿了一身小侍的衣服,禁不住别过头偷笑一声,才到陈府前叫门。给门房递上她自个儿的名帖,果然不过小会,陈永年给她面子,亲自来接。这么一来,就立即看到缩在李子树身后的萧纬。
陈永年先一愣,再是脸色冷了下来。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背对李子树她们直接往里走。李子树哎哎两声,也无奈,扶着萧纬紧赶慢赶跟着陈永年的脚步。
萧纬心里有点不乐意,是,她是理亏。可怎么回事,见到她理都不理可不大好吧。不过见陈永年脸色不善也只能强忍着。等到了紫薇树边小院,陈永年让两人稍候,赶了伺候人都出去,才让萧纬她们进去。李子树眼巴巴看皇帝小心翼翼走进房里,那门就哐当摔在她面前。她当然识趣,摸着鼻子候在书房外。
站在书房正中的陈永年,猛地转过身立在萧纬面前,居高临下,皱着眉头斥责一句:“简直胡闹!”
萧纬低头看看穿着,是有点胡闹。可是已经晚上了,她正大光明来陈府也不妥当啊。只能这么乔装着来,居然还被训了。哼。
“好好,既然你不乐意见我,那我走了。”她往后退了一步,见陈永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忙又缩回脚,“好吧好吧。我心里难安,若是今天不见你,只怕我都睡不着。”见陈永年还是不说话,一梗脖子,凶巴巴问,“你就不想见我吗!”
“还好。”陈永年莫名其妙回了一句,“差点错过。”
错过!这么敏感的词。难道说,她要是不出来,陈永年打算和她一刀两断嘛。不对啊,还有牵连他们割不断的药性呢!萧纬突然无比庆幸两人都没解药,就算陈永年赌气,有药的牵连,还是分不开的。
陈永年淡淡看了眼萧纬涨得通红的脸,总算是补充说明,“我本打算,入宫见你。”
原来如此。确实,她到陈府,陈永年进宫,还不正好错过嘛。萧纬紧绷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真讨厌说话大喘气的人啊。
“那现在……”她犹豫了下,她是想再来解释解释。现在听到陈永年说什么,也打算见她,似乎就没有解释的必要。又看到身上这件小侍的衣裳,倒是有心讨好,“既然我来了,瞧你那么辛苦,不如就当你侍从,伺候伺候你。”
陈永年淡笑摇头,转身坐到书桌后,指指桌上的书信:“叙州消息,有人趁乱。文礼言之后,我会再带兵去。”他抬眼见萧纬站在跟前,忽然大起胆子,靠在椅背上,“敲背。”
嘿,还真敢使唤。萧纬眉毛一挑,还是顺从地走到陈永年身后,双手握拳轻轻帮他捶肩。低下头轻声问:“怎么样,轻了重了?”陈永年侧首抬起,恰好和萧纬靠得很近。红唇白齿,真是诱惑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永年会开始慢慢转变……对萧纬来说,有些变化,不一定是对她有益的
☆、第五十三章 九月十一日 风波再起
萧纬对陈永年匆匆出宫,总是难安,穿了侍从的衣服,偷摸摸去见他。见他终于神情正常,一边觉得庆幸还好出宫到陈府,一边刻意讨好,说既然已经穿了侍从的衣服,就干脆伺候伺候他。可哪里想到那陈永年倒真敢使唤,仰靠在椅背上,被吩咐她去敲背。
萧纬嘿一笑,凑到陈永年身后,敲了两下,便俯低身体,凑到他脸边:“怎么样,轻了还是重了。”她这么俯低,两人就凑得更近。在陈永年眼里,就瞧见萧纬红唇白齿,带着浅笑,幽香扑鼻,诱惑极了。
他大着胆子,侧首微微抬起,就深深吻上萧纬双唇。就见萧纬的双眼一下子睁得极大,晶晶亮亮,像是吸收了桌边烛火的亮光,还是替代了窗外冷然月色。又从她眼底,看见他自己的墨绿双眸,竟然是奇妙地柔软地混合起来。彷如此时的他和她,恨不得能立时拥抱在一起。
这时候,他多年习武的好处就来了。陈永年一手搭在她的肩膀,微微一动,人就站了起来,再是脚尖一跳,碍事的椅子“哐当”一声被丢到一边。看萧纬眼中一怔,片刻又是带笑,心里也不由觉得好笑起来。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渴望着,陈永年搂住她的细腰,一个转身,萧纬便被放倒在书桌上。陈永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瞧见她胸脯上下起伏,那身不怎么合身的小侍衣服,正因为刚才的动作,被拉得松松垮垮露出锁骨。这时候,女尊男卑的规矩,君君臣臣的障碍,都好比眼前这件小侍的衣服,不过草草数下,就被拉扯的干干净净。
萧纬觉得有些凉,又有些害羞。别过脸,见不远处的烛火“噼啪”冒出个火花,倒像是点燃室内温度的开关。瞬间之后,那该死的男人,就覆上她。这该死的书桌硬得要命,这该死的男人也硬得要命。到底是因为喜欢而要在一起,还是药性催促,不得不在一起,已经不再他们两个的考虑范围内了。
陈永年食髓知味,知道这世上除了见到喜欢的人的高兴,还有另一种更让人觉得快活的事情。他没有同别的女人练习过,独独和萧纬,更不是按照女尊的规矩,男人要刻意逢迎。那股快活,就更是畅快淋漓。只是,这两人倒是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在突然间爆发的激情中,彻底颠倒位置。
这股潮起潮落的颠簸,像是泡在温泉里,只想仰面躺在泉水里,就这么顺着水流,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想必是给门外的李子树听了个全场。等萧纬被抱着坐在陈永年腿上,正拥在一起喘息,就听李子树在外头,尴尬地咳了几声:“皇上,要不要送些沐浴的水进来。”
诶,实在有点害羞啊。萧纬瞪了陈永年一眼,都怪你个急色的臭男人。这眼神太媚,特别是在运动之后,更是带着让人心痒痒的神态。
陈永年凑近轻点,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我帮你洗。”见萧纬惊诧地瞪大眼,露出酒足饭饱地喜色,“我也伺候你。”不等萧纬反对,他已从旁边架子上抽了衣服将两人裹起来,嘴里应了声:“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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