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寻天丞相,有着史上最年轻丞相的美称。少年成才,才华当得起是盖世二字。虽然先前曾见过,却不曾与之交谈过,如此甚好,在下倒是想要见上一见呢!”嗓音和煦安然,手中的茶杯轻轻晃动着,楚容柯望着他的方向,意味深长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水慕枫瞬间炸了毛“你想都不要想,要去你自己去!”楚容柯微微一笑,刚想说话,却瞥见了一抹红影,顿时噤了声。
纤细的手腕上,通体雪白的小蛇此时略显不安分,不断的吐着信子。浮若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色骤然一沉,望了眼皇宫的望向,嗓音冷冽道“柳小小有危险!”
“你说什么?”水慕枫大惊,师妹她不是在皇宫吗?怎么会有危险?殷歌笑抬起眼,同楚容柯对视一眼,隐下眼底一片深幽。果然是,不简单呐!摸了摸下巴,楚容柯眼睛微眯,话说这个浮若,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袭蓝衣瞬间飘落到眼前,冷若冰霜的脸上有着些许凝重“说清楚!”蓝竹紧盯着她的眸子,语气平淡。可,越是平淡,越是不正常。
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那双眸子微闪,似是潋尽了世间的芳华。抚摸着手腕上的弯弯,一字一句的开口道“空尘在她身上,当她感到危险时,空尘便会有异变。而弯弯,能感受到空尘的异变。”
“异变?”安抚性的摸着怀中有几分颤动的小花,战慕擎不解的重复了一遍。她是见过空尘的,能驾驭蛇群。但是,一支笛子,竟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并且发出警告吗?
沉吟了一下,水慕枫迟疑道“难道,是蛊虫?”
此言一出,浮若的眼神瞬间转向了他,顿了顿几秒后,点头道“是!”空尘的质地很难得,最重要的是,中间接口处,是以人力强行合并在一起的。而里面,就是蛊虫。
“在哪里?”蓝竹继续追问道。微微垂了垂眼帘,浮若全然没有先前着急的情绪,反倒是轻缓的道“有危险,但她不会有事!”眼眸微闪,似是想到了什么。蓝竹收起手中的剑,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坐着,也不在焦急。
看着她们这一系列的转变,紫竹有些愣神的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抽了抽嘴角,几乎是转了个念,水慕枫就明白了她们的意图。如果说小师妹现在有危险的话,即便他们现在赶过去,怕是也于事无补。但是浮若偏偏又说,小师妹不会有事。他记得,无殇和无言两个人,好像是跟在了她的身边。
加之青竹和踏雪,会有事才怪呢!
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转角,越来越僻静的小路上,望着前方的人影,柳小小突然出声道“有事相商,至于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吗?”
那前方的宫女面不改色的转过脸道“回王妃,这是皇上的吩咐,奴婢也不知。”
轻轻勾了勾唇角,眼底漫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不知啊?是吗?
☆、第六章:江玉婉,你果然是装疯!
树荫遮住了些许阳光,参差不齐的投射在人的身上,莫名让人有些发冷。眼睛微眯,带着几许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泛起一圈圈诡秘的涟漪。似是不经意的瞥了眼四周,柳小小半笑着缓缓开口道“其实,本王妃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
那宫女一愣,随即恭敬道“奴婢不敢,王妃请吩咐。”
“别紧张,我要问的这个问题,很简单。”微微垂下眼帘,隐下眼底一片深幽,一双清澈的眼底带着探究,毫不掩饰的对上她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好奇,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呢?”
心底莫名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王妃,奴婢,不太懂您的意思。”低下头,嗓音里带着几许诚惶诚恐的情绪,身子顿时有几分颤抖。
“呵!”冷笑一声,柳小小随意的靠在小路边的一棵树上,轻缓的道“收起你的演技。既然敢假传圣旨,又何必做出这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抬起一张清秀的面容,那宫女眼珠转了转,眸子里划过一抹决然。身子刚动,只觉眼前一道淡粉色的流光划过,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拍了拍双手,踏雪微微一挑眉,看着那宫女的面容,指尖划过她的侧脸。疑惑的皱了皱眉,摸着下巴道“王妃,这个人,没有易容啊!”
“不奇怪。”柳小小面不改色,淡淡的道“她本来就是皇宫里的人。”否则怎么可能那么熟悉这皇宫里的地形,直接将她们带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说完,眼神看向那名宫女,突然间来了兴致,语气温和道“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宫女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其实的说辞、表情全都无可挑剔,但是,你了解的还是太少了。”伸出手,盯着自己的指尖,白皙到几乎透明的指甲在阳光下闪耀出好看的流光。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轻缓“如果真的是皇上和白瑾墨找我的话,那应该是在御书房或者清安殿,而不是一个从未听过名字的甘露殿。仅这一点,我就可以断定,你不是他们两个派来的人。”
就,这么简单?那宫女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五个大字。仅仅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就戳穿了她的身份?
注意到她眸子里的怀疑,柳小小只是清淡一笑。当然不止这么简单,若真是白瑾墨派人,只会派无情或无痕。而且,这女子下盘极稳,显然,是会武功的。“青竹!”唇边溢出两个清淡的字节,目光渐渐落到远处。
到底还是,不安分吗?
青竹了然的点点头,掰开那宫女的嘴,塞了些东西进去。只片刻,那宫女眼中的警惕和拒绝就化为了迷茫和呆滞。指尖划过她的眉眼,带着几许蛊惑的嗓音缓缓响起“乖,带我去见你主子。”
微风吹过,空气里漂浮着的淡淡海棠香也一点点的的消散,直到整片天地寂静。
水渊,皇宫……
“一群废物!”伴随着怒骂声,一只茶杯被狠狠的砸了下来,落在众人身侧碎成了碎片。怒不可遏的砸了一只茶杯,可男子还是觉得不解气,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那跪在地上一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水渊的十数位御医。为首的人,看上去已年过花甲,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眸子里有几分颓废。枉他潜心研究医术一生,可到头来却连皇帝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倒也真是讽刺。
“三皇子,臣等无能,实在是,根本就验不出皇上中的毒究竟是什么啊!”身后一个略显年轻的御医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无奈的道。
“验不出?”莫习晏冷笑一声,随即冷声道“既然验不出,若是父皇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们就等着诛九族吧!”
“三皇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为首的太医有些不悦,想他从医四十余年,就连皇上见他都是礼让三分,今个倒是被一个晚辈训斥了。压下心底的不舒服,那太医微微低了低头“还请三皇子多给老臣一些时日,臣与诸位太医,定能找到根治皇上的办法。”
莫习晏还未来得及说话,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稚嫩略带三分天真的嗓音“三皇兄,父皇昏迷不醒,先前怎么没看你这么着急啊?难不成,真是怕三日后的万民祈福,弄出乱子,就娶不到寻天的公主了?”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宫女、太监以及太医纷纷低下头,权当没听见。
脸色骤然铁青,四周环视了一眼,莫习晏道“五皇弟,何必如此说话?父皇长此以往昏迷下去,难道你作为儿子,心底就不担心吗?更何况……”瞥了眼一个方向,含沙射影的道“若是三日之后父皇未醒,叫我水渊如何面对天下百姓?”
莫飞尘眨了眨眼,稚嫩的面容之上露出丝丝了然“哦!原来如此,皇弟还以为,三皇兄这么着急,是怕坏了你的好姻缘,断了寻天这根线呢!”单纯的娃娃脸,配上天真的语气,怎么看怎么是个讨人喜的孩子。可他说出的话,却是意味深长,让人不得不探究。
下面跪着的太医等人见状头埋得更低了,果然,生长在皇家,从来就没有简单的人物。在三皇子和四皇子返朝之前,他们也是见过这个单纯的五皇子的手段的。
几乎是在皇上出事后不到两个时辰,五皇子便以雷霆手段封锁了一切对外的消息,下达命令时的那个表情和气势,险些让他们产生了幻觉。他们差点就以为,见到了数年前水患之时,站在朝堂之上沉着冷静下着命令,最后挽救了数以万计的水渊子民的四皇子。
若说功绩和才智,这太子的位置非四皇子不可。可偏偏四皇子体弱多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命,而身为嫡长子的三皇子,便成了最有利的人选。可经历了前些日子的事情,他们发现,其实这一直默默无闻,孩童心性的五皇子,才是真正的心思缜密。纵然不必四皇子,可比起三皇子来说,却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思及至此,众人心底齐齐冒出一阵冷汗。难不成五皇子这是想趁皇帝昏迷的之后,出手夺嫡?
“你……哼!”冷哼一声,莫习晏只是转念间便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讽刺的开口道“比不得五皇弟的手段,竟能以一己之力封锁整个皇宫上下的消息,五皇弟,先前怎么没见你如此的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