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了。”周雅冬不愿意再想楚楚的事,她怕自己会不由得哭出来,而这么好的气氛,要是用来哭的话,会很浪费。
“唉,青青,你除了会用暗器,就没有别的吗?”白虎夹起一只虾递到她碗里。
青青想了想:“我还会用剑。”
“除了用剑呢?像白虎会烧菜,朱雀喜欢雕刻,青龙爱擦东西,我喜欢收集漂亮的宝石,你有什么爱好。”玄武问道。
青青捧着脑袋思索了一圈:“我喜欢伺候人算不算?”
切……
圣坛一干人等默默的低下头吃饭。
……
太和殿内热闹非凡,臣子们相互庆贺,说着言不由衷的恭维话,厉熙瞳冷眼看着这些虚伪的面孔,冷笑一直存在嘴角,始终没有松弛过。
秦茜破天荒的坐在厉樱身旁,她的肚子已经大的不像样子了,恐怕过不了几天就要生了,以往因为身份的问题,这种大场合她根本没有资格参加,而今厉樱却选择了她,而不是周雅冬,后宫的风向一下子清晰了。
各位将军的夫人们也在场,纷纷朝秦茜恭贺道喜,太后冷着一张脸,看着秦茜如沐春风的接受那些将军夫人的恭贺。
太后以身子不爽为由,提前离开了宴会。
回去的路上,太后一脸的气愤:“厉樱真是好本事,用完了我们许家,就踢到一旁不顾了。”
四周并没有人,宫女连忙道:“太后您消消气,大将军虽然这次没有立功,但是以后的机会还多的是,不怕的。”
“你懂什么,莞尔现在死了,哀家又没要子嗣,现在再风光有什么用。”
太后担心的是,厉樱一旦有了子嗣,便会加固国本,加上这次他御驾亲征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威望一下子提高不少,往后恐怕也用不着许祖寿了,万一到了那个时候,厉樱来个狡兔死,走狗烹,那他们许家岂不是完蛋了?
“太后,倒不如这样,从许家的宗亲里头,挑个郡主什么的,给陛下当娘娘,若是能获得陛下的垂青,许家还是一样鼎盛。”宫女道。
太后一听,满意的笑了笑:“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谁家的女儿合适呢?”
“听闻许将军有个侄女,模样很好,太后若是有意,可以跟陛下提一提的。”
宴会结束后,太后亲自去了一趟上书房,跟厉樱商量再纳妃的事,不料秦茜也在,因为快要生了,厉樱几乎都陪在她身侧,而且还让她住进了御膳房的侧殿内。
太后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在了秦茜的耳朵里,不由得让秦茜脸色一沉。
又要陛下纳妃?那不是想争她的宠吗,厉樱后宫妃嫔很少,就只有周雅冬与秦茜两个,如今秦茜怀孕,不能伺候,而皇帝又在刻意冷落周雅冬,可以说厉樱现在几乎是在当和尚,太后以这个理由说服厉樱再纳个妃子。
厉樱思索半天道:“太后,依寡人来看,就不要了吧。”
太后眉头一皱:“怎么能不要,你身边没个人伺候,总归不好的。”
“太后,寡人如今国事都忙不过来,哪里有心思想纳妃的事!”
见厉樱油盐不进,太后心里有些不高兴,抬头看见秦茜一脸的得意,顿时对她的好感荡然无存,同样是女人,太后怎会不明白秦茜在心里想什么。
目光移动到她的肚子上时,太后的火气更甚了。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怀孕的经历,可是却被人不小心推的流产,从此以后皇帝再也没有让她受孕过,想她也是女人,可惜一辈子都没孩子。
各种怨念叠加在一起,太后眼底忽然涌出几分杀意来。
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挡住哀家的道。
太后见厉樱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勉强,走之前递给秦茜一道警告的目光,秦茜吓的一抖,连忙缩进厉樱的怀里。
待太后一走,秦茜立刻道:“陛下,您不要纳妃好不好,待孩子生下来,秦茜会好好伺候您的!”
厉樱捏了捏秦茜的脸颊,忽然有一瞬间的惶然,如果说,周雅冬也能跟秦茜这样,那该多好呢。
刻意不让她出席宴会,本想利用此事来刺激刺激她,没想到宫人却说,周雅冬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在宫里摆了一桌,跟一群侍卫喝的那叫一个痛快。
“你休息吧,寡人出去转转!”
“陛下去哪里?”秦茜担心问道,他该不会是想去周雅冬那儿吧。
“今晚酒喝多了,想出去透透气儿,乖……”
他的体贴跟超乎寻常的耐心使得秦茜忽略了一个严重的事实——厉樱根本不是真的爱她。
秦茜乖顺的点点头:“好!”
……
厉樱的确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不光是打胜仗,其中还残存着一些烦恼。
当他看见厉熙瞳四处搜寻的目光时,那股幽怨越积越深,所以才刻意不让周雅冬出席宴会。
他承认这么做有点卑鄙,可是,在爱情中,所有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任何例外。
脚步不由自主的来到贤福宫外,门口没有守卫,看起来是那么的凄凉,但是在这寒冷的冬夜,他却听见从里面传出的嬉笑声。
“杠……”
“你杠我?”
“杠的就是你,快,青龙该你了!”
“九筒!”
周雅冬闲的蛋疼,为了打发时间,用竹片做了一套麻将,没想到大家一学就会,尤其是青青,仿佛天生赌钱的行家。
几圈下来,周雅冬的几乎输的底朝天了。
厉樱进来,看见一伙人围着桌子玩游戏,虽然看不懂,可从他们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笑容里,他看到了愉悦与开心,而他,已经很久没有开心过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厉樱谴退了所有人。
青青临走前,对周雅冬投去一道‘多加小心’的眼神,至于四大护法,虽然出去了,却利用轻功潜伏在屋顶上监视,他们怕厉樱会对教主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来。
人都走光了,桌子上散落了些碎银子,周雅冬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厉樱就这么安静的观察着她,看着她把银子放进袋子里,然后又把竹片按照顺序摆好。她做这些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认真……
“陛下怎么会有空来我这儿?”周雅冬刻意把自己弄的很忙,以忽略厉樱眼底的眷恋。
“刚才你们在玩什么?”厉樱问道。
周雅冬一顿,眼底充满了不解,厉樱似乎没那么无聊吧?
发现她带着质疑,厉樱温柔一笑:“刚才看你们玩的那么开心,寡人也想晓得这游戏究竟有多好玩!”
“如果你真的要学,我会教你,不过……这游戏一个人玩不好!”
“你可以陪寡人一起!”
周雅冬大囧,没听过麻将两个人打的,她缓声道:“陛下,这个游戏必须得凑四个人!”
当她说完这句话后,原本还和颜悦色的帝王忽然沉下脸,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眼神凶狠逼人:“你还想跟谁一起玩呢?告诉寡人,是不是厉熙瞳?”
他一凑近,周雅冬便闻见了他身上的酒味,虽然并没有多难闻,可就是觉得恶心。
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厉樱能把自己怎么样,不管他想单挑,还是群殴,她都是有胜算的。
望着她冷冰冰的样子,厉樱忽然觉得自己失败透顶,为什么区区一个女人都无法得到?
“为什么你还想着他?为什么……”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他的样子很像曙光一切的赌徒,一副恨天恨地的不甘。
这是厉樱第一次显露自己真实的情绪,原来这个优雅的帝王也有不为人知的疯狂一面,不光周雅冬怔住了,就连屋顶上的四大护法都有些不敢置信。
为了得到皇位他忍辱负重多年,直到现在还依然在忍着,可是在周雅冬这里,他发现任何东西都无法忍受。
原来感情真的很自私,自私到不光想独占,还有毁灭。
“你……你喝多吧?”
厉樱定定得看着她,忽然自嘲般的笑了起来,用力的推开周雅冬,摇摇晃晃的站稳道:“寡人很清醒!”
灵魂处最深的蛊毒,往往伴着清醒而来。越是这样,他对厉熙瞳的妒忌与仇恨就越深。
周雅冬捕捉到了这一点,心里漏跳了一拍:“你想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寡人在想什么?”厉樱觉得无比讥讽,他的妃子,时时刻刻想着的都是其他人,这可笑吗?
“厉樱,你不要这个样子!”虽然对他并不存在男女之间的情谊,可他是自己穿越来第一个遇见的人,总归也占了一些分量,此时他眼中流露出的脆弱让人产生一种不忍。
“寡人这个样子都是拜你所赐,拜你所赐!”厉樱大声的叫嚣起来,额头青筋隆起,他现在恨不得下令将临熙王府九族都灭掉,让厉熙瞳三个字彻底消失,以他现在的权利跟本事,就算把厉熙瞳从史册上抹去都可以。
周雅冬意识到了危险,虽然不是冲着她来的,但她有预感,这可能会祸及厉熙瞳。
“你别忘了,当初我们之间的约定!”周雅冬不顾一切的提醒道。
厉樱瞬间安静下来,呆怔的望着她奋起反击的小脸,这才想起来,她当初根本不情愿嫁给他,是他用圣坛做威胁,才达成了目的。
而他这么做的最初原因,只是为了防止厉熙瞳突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