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人上来,周雅冬就送开了许莞尔,耳垂是多么柔软的地方啊,许莞尔疼的冷汗直冒,伸手一抹,指尖上都是血,她吓坏了,连忙将沾到手上的血拿给皇后看:“姑妈,您瞧……”
皇后又气又恨,好哇,小小的一个临熙王妃也该在她面前放肆了。
“来人啊,把临熙王妃打入慎刑司,听候发落!”
“等等!”周雅冬做了个阻止的手势,外面进来的侍卫动也不动的看着她。
在后宫除了四王爷的母妃,瞳妃敢与皇后匹敌之外,其他人稍微大声说话都不敢,而这个临熙王妃却这般胆大。
皇后脸一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只见周雅冬大方的端起托盘内的茶,恭恭敬敬的递到许莞尔眼前:“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小姐不要怪罪!”
要她认错,好啊,那就等她犯了错再说。
许莞尔被她这个举动弄得无比尴尬,不由得怒火攻心,用力的打翻她手里的茶碗,厉声喝道:“下贱东西,给我滚!”
周雅冬侧身躲过茶水的袭击,随后指着许莞尔大叫道:“你辱骂当朝王妃!皇后,你听见了吗?她骂我。”
“姑妈,她……”
正在胶着之时,门外的太监高喊:“临熙王驾到!”
敞开的宫门口,厉熙瞳一身深蓝色绣金长袍,腰间扣着一条金色腰带,流苏、玉坠、香囊一样不少。头顶玄玉紫金冠,金色的缎带由耳后垂到肩膀上,立起的领子将上方的脸衬托的无比俊美尊贵,英气逼人。
他宛如突然降临的天神,目不斜视的从周雅冬身边走过,给皇后行礼:“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周雅冬十分不解,他不是去吃饭了吗?再看到他今天一身华丽的装束,不由得惊艳了一下,啧啧啧,还挺人模狗样的啊。
“免礼!”厉熙瞳现在已经被册封为临熙王,她这个皇后也不得不给他个薄面,待厉熙瞳站好,皇后换了一张慈爱的脸孔:“本宫听说宣樱王设宴,邀请众位王爷同去,临熙王怎么有时间跑到本宫这里来了?”
“回皇后的话,儿臣听闻王妃惊扰到了皇后,特意来看一看!”
厉熙瞳本要去厉樱府邸吃饭,刚出发没多久,自己的亲信猴急猴急的追过来告诉他,皇后把周雅冬叫去宫了。
宫里有些秘密已经是公开的了。
比如皇后十分不喜欢自己的母妃,经常在父皇面前说三道四,若不是父皇与母妃情比金坚,早就被皇后离间散了。
而今周雅冬才进宫一次,就被皇后招了进宫,这里头必然有原因,厉熙瞳当机立断,调转马头往宫里赶。
进宫的路上暂时了解到一些端倪,原来皇后是为了自己的亲侄女讨公道了。
许莞尔的父亲是厉国的大将军,掌握半壁江山,但最近几年却拥兵自重,父皇早就想办他了,却碍于皇后的面子上没有动手,这些年他们父女二人一个在朝上一个在朝下兴风作浪,加上又有皇后撑腰,两人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一看见厉熙瞳,许莞尔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连忙跑到他身边,将被周雅冬拧伤的耳朵露给他看:“四哥哥,你瞧你的王妃干的好事!”
厉熙瞳淡淡的瞥了一眼,语调平缓道:“没有大碍吧!”
许莞尔一听,立刻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都出血了!”
“本王问的是王妃!”厉熙瞳转身来到小女人身边,轻轻的执起她的手,眼眸温柔的几乎能荡出水来:“手痛吗?”
皇后气的浑身发抖,反了,反了,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许莞尔没料到厉熙瞳会是这样的人,以前也没见他特别维护谁,如今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抹她的面子。
“四哥哥,难道你就不管一管吗?她当着皇后姑妈的面打我!”
想必许莞尔的雨泪俱下,周雅冬就要平静的多了,她既不为自己辩解,也不急着像厉熙瞳诉苦,只是眨着一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厉熙瞳。
男人松开她的手,转身漠然道:“若不是你先惹了她,她会动手?”
这句话倒是很符合周雅冬的性格,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好惹是生非的人,除非别人先惹到她了,而且想不她惹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许莞尔脸色一白,不敢置信道:“四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厉熙瞳连甩都没有甩她,直接对皇后道:“皇后娘娘一向秉公办理,相信皇后心中已由定夺!”
皇后恨不得将周雅冬五马分尸,但是,在厉熙瞳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不可能了。
此人孤傲的很,谁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却能为了一个女人,亲自跑到她宫里来,足以说明周雅冬在他心中有着很高的位置,加上今日皇上亲自赐了一篮子点心,皇后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早已气的七窍生烟,脸上还是保留着笑容:“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罢了,何须劳烦临熙王亲自来一趟,本宫招她进宫不过是问一问在这里住的是否习惯,临熙王妃,你说是不是啊?”
皇后语气加重,大有威胁的意思在里头,可周雅冬并不准备买她这个帐,说难听点她充其量就是个临时演员,至多几个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她有这个必要讨好谁吗?
“不是啊!”她坦然的回答道,然后看向厉熙瞳:“皇后娘娘让我认错呢,喏,我刚刚认错,茶碗就被人打翻了!”
那一瞬间,皇后的脸简直比锅底还要黑,厉熙瞳看见地上的碎瓷片,目光忽然一冷:“谁敢让本王的王妃端茶认错?”
许莞尔浑身一抖,她还没有见过厉熙瞳发火的样子,乍一看好吓人,她连忙跑到皇后跟前,寻求保护:“姑妈……”
“临熙王,你的王妃行为不端,本宫还不能训斥两句吗?”皇后冷声道。
厉熙瞳道:“皇后当然可以,不过……”厉熙瞳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剑一般:“本王还是觉得,训斥王妃这种事,还是本王自己来的好!”
说完,厉熙瞳拉起周雅冬,语气转为轻柔:“给皇后跪安吧!”
周雅冬一听,立刻福了福身:“民女告退!”
“你们……”
为表尊重,厉熙瞳也行了一个跪安礼,虽然他不喜欢皇后,但是位份在这里,他不能失礼。
马车早就在宫外等候,厉熙瞳是骑马来的,马车是他刻意吩咐亲信刘翔为周雅冬准备的。
如今大功告成,周雅冬有惊无险。
厉熙瞳对亲信道:“你骑马,本王坐马车!”
刘翔诧异了一下,王爷向来都是骑马的,怎么忽然要坐马车了?不过主子有吩咐,他也只能照做。
吩咐马夫好好赶车,他兀自骑上马,跟在马车后面一路保驾护航。
马车里安静极了,周雅冬本来还想夸他刚才好帅,无意间撞见他阴鸷下来的表情,顿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边的火烧云逐渐消逆在远处的尽头,厉熙瞳假装没看见周雅冬朝他时不时飘过来的小眼神,索性闭目养神。
他不出声,周雅冬也不太愿意先说话,两人就这么僵着,直到回府,厉熙瞳麻溜的下车,也不看周雅冬,径直朝府内走去。
周雅冬像赶鸭子上架一样,硬着头皮跟着。待回到房里,送茶的小丫鬟退下后,周雅冬才忍不住开口询问:“咦?你不是去吃饭吗?”
“吃饭?”一路上压抑的怒火这才有机会爆发,男人盯着她:“你觉得本王有心情出去吃饭吗?”
周雅冬心说,又不是我把你饭局毁了,冲我发什么火啊。但看在厉熙瞳赶来及时的份上,周雅冬放软语调道:“这也不能全怪我是不是?”
砰,厉熙瞳用力扣下茶碗,桌面被他的力道一震,搁在桌上的茶杯茶碗咔嚓都裂了。
周雅冬倒吸了一口气,可她又很好奇,如果光是为了这件事,厉熙瞳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啊。
男人目光如火,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被厉熙瞳危险的样子弄得二张摸不着头脑:“你……你这么生气干嘛?”
将周雅冬逼近墙根,恨不得要贴在墙上的时候,厉熙瞳才停下脚步,这是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的对视,这种距离近的危险,近的使人彷徨。
“本王为何这么生气?”厉熙瞳怒极反笑,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沓药包,用力扔在她脚下,周雅冬都没看清是个什么东西,就听厉熙瞳冷笑道:“吃这种药做什么?嗯?怕本王碰你?”
原来他生气的并非自己惹祸,而是……那个延长大姨妈时间的药。
楚楚上街买药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原以为是周雅冬身子不舒服,又不想劳烦别人,所以才派楚楚去。熬药的时候,被后厨的麽麽发现那根本不是普通的草药。
这叫湿寒草,一般服用这种草药的都是青楼女子。
妓女不愿意接客,但敞开门做生意又怎能挑三拣四?于是便有人服用这种草药,只要控制好剂量,便能维持许多天来红!
周雅冬被他暧昧而又残酷的质问弄的面红耳赤,心里一急,用力推开男人的胸膛,她理直气壮道:“我吃什么关你屁事?”
峻脸铁青,利眸仿若野兽般凝睇着她:“你再说一遍?”
“我又不是复读机,干什么重复同一句话?”她不甘示弱的回顶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