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仔细瞧瞧的,若是再找几个呆呆笨笨的,是怎么**也**不出来的!”何姑姑干巴巴地哼了一声,似在随意地摆弄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却是轻蔑地瞟了崔掌事一眼。
在众人面前到是半分面子也没留下,崔掌事有些吃瘪,内心十分恼怒,却也不能发作,只是冷冷地抽了一下嘴角:“那我就帮何掌事把把关,如何?”
说罢,也不理会何掌事会有如何的反映,对着众人喊道:“今日,也算是你们的好日子到了,花房那边缺几个心思灵活的花匠,若是你们中间有擅长侍弄花草的,便站出来,跟着何姑姑去。”
话音落地,便是一片悄然的寂静,众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均是炙热的渴望,却任凭是谁也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走到崔掌事和何掌事的面前去。
“看,我就说吧。”巧慧冲着李茹萱挤眉弄眼了一把,见李茹萱没有一丝的反应,便要起身走上去了:“姐姐不去,我可要去了!”
可还未迈出去步子,便被李茹萱生生地拉了回来,害的巧慧差点打了一个踉跄。
“姐姐这是做什么?”巧慧的眼中写满了疑惑和不满。
李茹萱坚定的摇了摇头,示意巧慧不要吭声。或许是她很少有如此严肃地时间,巧慧倒是安定了下来。
去花房侍弄花草,自然是轻松的活计,更何况,若是派去给哪个宫中送送花草什么的,主子一高兴,还有赏可拿。可比这浣衣局要好上太多了,做的好是应该的,做的不好就是挨罚。
更何况,花房的何掌事背后站着的,可是皇后,谁不知道皇后的背后是太后,执掌着**的!若是真能去的这花房,无论走到哪,也是荣耀体面的!
这也难怪宫女们心里都痒痒的了,只是,这个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一些。这浣衣局中的宫女真的有侍弄花草的本事,早在进宫之时就被指过去了,何必巴巴地等到现在?
更何况,刚刚崔掌事可并没有说清楚花房需要的宫女数量是多少,只是让宫女自己毛遂自荐,这要是“荐”上去了也不见得在花房就能得到何掌事的好,这若是“荐”不上去……白白落一个吃里爬外的名声,这责罚定然是少不了了的。
这就是一场赌局,无论输赢,后果都不算很好。
李茹萱抬起眼皮,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宫女们,便继续耷拉了下来眼皮,如老僧入定般依然站在那里。
“怎么?没有一个人么?”何掌事抬了眼皮,打量了一下略显骚动的众人,无比惋惜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今日是要空手而归了呢!真是可惜呢,崔掌事。”
崔掌事没有答声,只是踱着步子,来回地走而已。
人群中终于有人耐不住了性子,年纪最小的碧春快步走了出来,到何掌事的面前行了一个大礼:“何姑姑,奴婢在家时曾帮人侍弄花草,因而有些心得。”
何掌事一直面无表情地脸上突然绽开成了一朵牡丹花,笑呵呵地说道:“好,很好,你且站起来吧。”
碧春如释重负,小心地站在了何姑姑的身后,一脸喜悦的表情,外加一些优越感和洋洋得意。
有了出头鸟,其他人自然是难以抗拒这花房的差事所带来的**,转眼间,又是几个宫女已经站在了何掌事的身后。
眼看出去的宫女越来越多,巧慧也耐不住性子,要甩开李茹萱的手,却再次被她死死的钳制住,不能动分毫,只能着急的直跺脚。
“好了,就这么多吧。”何掌事看着有三成之人站在自己的旁边,终于发了话。
巧慧见状更是急的不行,好好的机会愣是让李茹萱给破坏掉了,急的眼泪都掉了几颗,气呼呼地说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白白扔掉了前程。”
“你待会儿,便知道我为何要拦你了。”李茹萱心平气和地说道,从怀中掏出手帕去擦巧慧眼角的泪珠,却被她一手就给打开了,只是尴尬地笑了一笑,并未做表态。
而巧慧却是越想越惋惜,狠狠地瞪了李茹萱几眼,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第003章 受罚
更新时间2015-2-27 9:29:31 字数:2086
何掌事清了清嗓子,仔细地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每一位宫女,却没有任何的指示,只是这么转了两三圈之后,才幽幽地说道:“恕我直言,各位的品相实在不能让人满意。”
话音落地,出去的宫女们均是满脸通红,而站在原地的宫女们则是幸灾乐祸偷偷地笑。女子们向来是看重自己的容貌,即便自知自己容貌平凡,可若是旁人当着自己面说自己长相难看,也是让人难以接受。
更何况,这是当着崔掌事的面评论其手下之人,明摆着是打了崔掌事的耳光,让她难堪。李茹萱瞥了一眼,见崔掌事的脸色果然难看了一些,涨的有些微红。
何掌事丹凤眼扫了一眼骚动的人群,淡淡地说道“不过,我问几个问题,如果你们能答出来的,就可以跟我走,如何?”
这样自然是好的,众位宫女连想都没想,异口同声地答道:“是。”
挖了坑让人跳,是惯用的手段。先打你一棒子,再给颗枣子,因为有了棒子所带来的伤痛,无论这个枣子甜不甜,大家都会觉得这颗枣子是甜的。可是既然接了枣子,无论是甜还是苦,都已经吃了,吐是吐不出来的,只能自己承受后果。
看来无论是古时的宫廷,还是现代的职场,所用的手段,倒都是大同小异。李茹萱惋惜地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果然,何掌事笑眯眯地问道:“那好,我且问你们,这牡丹嫁接的最佳时间是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方才还觉得有一线希望的宫女们立刻都变得垂头丧气起来,均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何掌事倒是一脸的坦然,似乎这一切都已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也难怪,被指到浣衣局的宫女,都已是被层层筛选之后,即便是真有一两个对花草有些经验,可牡丹却是国花,是富贵人家的宠爱,极其难得,对于她们这些大部分是穷苦人家的女子来说,见都没见过,更别说知道如何嫁接了。
这个何掌事,问的也太过于刁钻了一些。
“何姑姑,您问的这个问题我们都不晓得,不如您再换几个问题来问,若是我们都答不出来,您在做判断也不迟。”一个圆脸儿的宫女见何掌事要拂袖离去,忙行了一个大礼,出言挽留。
“换几个问题?你们连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再多问几个岂不是浪费时间?”何掌事轻蔑一笑,抚了抚发髻上高耸的一根镶宝石的银钗,叹息道:“崔掌事,你这里没有合适的人呢,看来我得到别处寻一寻了。”
“那好,你最好去别处寻上一寻。”一直在旁不做声,面色冷若冰霜的崔掌事淡淡地应了一句:“浣衣局人多事杂,我也无暇分身,就不送何掌事了。”
何掌事听她此言倒也不恼,只是扶了身边小宫女的手,淡淡地一笑,便款款而去了。
待何掌事一走,方才还是暗自欣喜,洋洋得意的小宫女们脸色均是一片的灰白,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只是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等候暴风骤雨的来临。
这也难怪,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若是背弃了旧主想谋求新的职位,且在不得的情况下,如何不会落入旧主的手中受尽折磨?更何况,是崔掌事这样一个严厉的掌事姑姑。
果然,崔掌事冷冷地笑了一笑,在巡视了两三圈之后,厉声喝到:“掌嘴!”
小宫女们也不敢反驳,甚至连求饶都不敢,全部都“噗通”地跪倒在地上,劈里啪啦地开始往自己的脸颊上扇着耳光,悔恨之意,随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毛儿还没长全呢,就想着捡了高枝儿飞了,也不瞧瞧自己个儿的模样,哪个配出了这浣衣局?”崔掌事面若冰霜,眼神更是凌厉地如刀锋一般,似要刺穿人一般。
“求姑姑饶了我们这一回,奴婢们再也不敢了!”一个胆大的宫女,一边给着自己耳光,一边眼泪汪汪地求饶。
“饶了你们?”崔掌事嘴角的纹路被冷笑做占据,轻蔑地说道:“也好,念你们是初犯,也就饶了你们罢!”
“谢崔姑姑,谢崔姑姑。”脸颊红红肿肿一片的宫女见还有一线生机,如蒙大赦,均如小鸡啄米一般地磕着头。
“那你们就先且这么跪着吧,等我什么时间说你们可以起来了,才可以起来。”崔掌事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们选了这条路,那跪着,也得把这条路给我走完!”
小宫女们均不敢做声,知道无论如何,崔掌事也不会减少惩罚,若是再辩驳,只会再多受一些折磨,只是垂着脑袋,在大日头底下,忍受着烈日和膝盖之下凹凸不平的砖棱的折磨。
见再无人敢发生一丝声响,崔掌事这才没有再训斥,只是摆了摆手,吩咐剩下的那些宫女:“你们去做事。”
“是。”李茹萱扯着巧慧和其他人一起,慌忙地去做自己的活儿,均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说错什么话,或者做错什么,惹崔掌事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