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丘蹦到花爷爷身边,有些狰狞的问道:“你到底带着她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她会这么狼狈?”
狼狈,非常狼狈。
张小蔓从头到脚全部像是化了妆,没有一处是早上出去的样子,甚至她的刘海全部塌了下来,眼睛都被完全覆盖,木丘没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要是看清楚了他会更加激动,那个红肿着眼睛一直流泪的人一定不是张小蔓!
花爷爷甩开木丘揪着的袖子,看都不用看张小蔓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直接明了的告诉木丘,“你不用知道,反正知道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木丘弯着腰背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眼见绝色向这边走来,他冷笑着说道:“我很愚蠢是不是?你们都看我很愚蠢是不是?那你们何必迁就我,放我自生自灭就好了啊,为什么还……”
张小蔓低沉的声音打断木丘隐隐失控的情绪,死水微澜般说道:“你说的太严重了,是你自己想太多。”
木丘依旧没有好脸色,“我想多了?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哼!”
张小蔓看了看远方,声音尽管疲惫却还是带着欣喜,“总之这是件好事,就不要再争执了,太晚了,都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天亮再说。”
她转身躺下就一动不动,之后直到天明没说一个字。
木丘站在原地跺了跺脚,心里堵得慌,展望左右都不是可以说话的人,他踹了一脚木头,粗声粗气回到原来的小窝,掖在那里生闷气,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还是木丘最后一个醒来,所有人都围坐在火堆旁取暖。
春天好好的季节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吹起冷风,一阵一阵的阴森森让人感觉寒冷。
木丘也不晓得是做了什么噩梦,一下子就惊醒了,呆滞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还好他一转头就看见张小蔓坐在火堆旁,要不然还不知道又要怎么闹。
他踢踢踏踏走向张小蔓,硬是挤着张小蔓坐下,一边伸出双手取暖,一边语气幽怨的埋怨,眼神不断瞟着张小蔓,“都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还以为早就是朋友了,没想到只是一个小跟班,还是一个小跟班!”
最后一句加重拉长,像是不这样就没人知道他的心情有多不好。
张小蔓懒得一大早上就和他争论,看着火焰没说话。
绝色见木丘不知好歹还想添堵,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所有人都要让着你。”
“你说什么?”木丘立马站起来,一只手指着绝色,“有本事去那边咱们单独说清楚,阴阳怪气的寒碜谁呢?”
“就寒碜你了怎么着?你咬我啊?”绝色伸出舌头比鬼脸,压根没把木丘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你……”木丘气的脸都黑了,摸爬打滚的就想爬到绝色那边,势要分出个高低上下。
绝色好整以暇的等着,一直扮鬼脸刺激木丘。
木丘大叫一声,往前一扑,张小蔓及时拉住了木丘的手臂。
“干什么?是不是感觉力气用不完,那就去找点水来,没水了。”她指了指远山,又指了指火堆,“知道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吗?很远很远的地方背回来的,不想取暖站远一点,不要挡着我的道。”
木丘哑口无言,绝色撇撇嘴坐下。
张小蔓问花爷爷道:“您看什么时候启辰比较好?”
自从见识了花爷爷名不虚传的手段,张小蔓对花爷爷确确实实信服不少,说话都多了几丝尊重。
木丘看一眼花爷爷,在花爷爷胡子遮盖的脸上视线顿了顿,不着痕迹转过头。
花爷爷说道:“知道要等到傍晚,风小一点才能赶路。”
张小蔓点点头,没有任何问题,瞅一眼木丘蠢蠢欲动的嘴巴,她眼刀子凌厉的横了过去,木丘自觉的闭嘴了,还讨好的对她笑了笑。
谁叫他一开始就对她没什么办法。
张小蔓问绝色,“请问少侠有什么打算?”
这是很明显的膈应,绝色在江湖上一点也不出名,喊什么少侠,也不怕折了他的腰。
不管是赶他走还是关心他,绝色好脾气的笑笑,回答:“暂时没有任何打算。”
张小蔓点头,也许是不好直接说,她很为难的问道:“难道少侠想跟我们一起走?”
绝色嘴角抽搐,这左一个少侠右一个少侠的,当真以为他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可他偏偏就是要装作听不懂,“希望小姐能宽容宽容。”
张小蔓听他这么说就闭嘴了。
等傍晚的时候张小蔓果然没对他再说什么,绝色觉得很不可思议。
木丘咋咋呼呼的说道:“这么晚了还要赶路,半路上还要找休息的地方,你们都不觉得累吗?”
绝色转过头去,笑眯眯的回答:“不累。”
木丘看着绝色走开的背影大呼小叫,“谁问你了?不要自作多情!”
张小蔓摇摇头,隔山相望的那一边有她期望的东西,不知道他听说了她做的事情会是什么反应。
是高兴还是生气?
会担心她受伤吗?
还是觉得她胆子太大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反正她成功了!张小蔓想起来就觉得兴奋。
原本也没想过真的会成功,可是真的将蛮子引到了峡谷,又将事先的埋伏通通放下,石头滚滚滑落,木头浇透了油炽热的燃烧铺天盖地袭击,还有毒烟的散发以及硫磺的爆炸,看着到最后所剩无几的蛮子,想不到她最先想到的不是人怎么可以变得这样残忍,居然是幻想齐子昀会对她大加赞赏奖励,会对她另眼相待。
☆、第九十九章 离境
要是他问她想要什么奖赏,就赏她御赐金婚好不好?
张小蔓美滋滋的想,埋在心底很久的心愿即将达成,心里是满满的幸福以及临近结果的紧张不安,也不知道他现在痊愈没有,身边是什么人在照顾他,等她到了就由她照顾他好不好?他会不会也感到很幸福?
花爷爷眼神逐渐扫过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不是滋味,笑眯眯的抬头说道:“走了。”
张小蔓有点稚气的点了点头,笑容灿烂:“恩。”乖巧的动作让木丘和绝色都看了过来,她一心只想着那个人,没有发现他们奇怪的神色,三个人陆续上路。
自从启程,绝色就变得沉默,无论木丘怎么逗趣都没有引起他的回应,木丘实验很多次得出他真的不想理自己,高高兴兴跑到张小蔓身边和张小蔓说话去了,可惜张小蔓也不想理他。
木丘很伤心难过的问:“为什么你们一上路就那么沉默,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按理说他们做到了那么一件大事,怎么地也得庆祝或是歌唱,怎么一个个的脸色还那样沉重,明显与事实不相符合,木丘的脑袋理解不了这样的前因后果。
张小蔓快走两步将木丘甩在身后,他说了什么抱怨的话一点也没听进去,花爷爷喝一口酒,满是胡子的脸上侧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剩一个绝色,木丘刚把脑袋转过去,绝色偏头看过来,两人同时嘁了一声,一起把脑袋转开了。
这样一个小插曲之后,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说话边走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脚程急切的原因,不大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远远一大面旗帜飘扬,上面一个“齐”字遒劲有力,齐子昀所在的地方终于到了。
有些小地方是没有名字的,人们通常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各人有各人的称呼,齐子昀驻扎的这个地方叫法非常多,处于边境地方,还有很多叫法是很不能让中原这边的人理解,不过有一个名字倒是普片被大家所认可,就是——离境。
张小蔓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到,是不是因为离境处于边境,不是离别就是战争所以叫离境,也因为离境地势复杂,说不一定“离”还可以说是“迷”,所以好多人的发音听起来更像是“迷境”,她才这样一说,一行人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木丘还兴致勃勃的发表自己的主张,“也可以说是秘境,因为简直就是个秘密之地,所以没几个人找得到这里。”
一阵大风吹过,没人对木丘的说法感兴趣,木丘呐呐的闭了嘴。
张小蔓说道:“倒是还勉强可以这样说,因为离境确实也像一个秘密。”
木丘兴奋了,一步蹦了过去,“是吧是吧,我就说这个地方很奇怪,保不准就有什么秘密。”
张小蔓看一眼木丘,看看他脖子下方有一个地方,一个很明显的痕迹,似笑非笑一声嗤笑,闪过木丘走向飘摇的旗帜。
花爷爷走到木丘的面前,面对着木丘郁郁的叹了一口气,搞得木丘莫名其妙,他却跟着张小蔓走了。
绝色走过来,指了指自己下颚处一个地方,木丘迷迷糊糊伸出手摸上去,绝色点拨了他就走了,剩下木丘煞白了一张脸,冷汗淋漓站在原地发抖。
张小蔓心里很激动,不知道面对两个质问的士兵要怎么说,花爷爷笑眯眯的说道:“找一下你们齐将军。”
一个士兵直截了当的说道:“齐将军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去去去,别在这里惹事。”
张小蔓一听就火了,再怎么说她也是齐子昀的未婚妻,看他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当差的,怎么就那么没眼力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