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殿下,画儿跟随小女多年,名分上虽是主仆,但对小女来说,却情同姐妹,小女无意冒犯九皇子殿下。何况……若小女所言有误,九皇子殿下也可细细解释,何必如此激动,还构陷小女,倒惹人怀疑。”
凌雪看轻蔑地笑了笑,“玉小姐,你究竟是想为你的丫鬟讨个公道,还是只是想毁掉本公主的名声呢?”
“当然……当然是讨回公道。”
“那本公主就先把话撂在这儿了,我和晋国九皇子莫说是没关系,就算是有关系,凭你一个区区贵女,怕也是管不着的。本公主不喜欢惹事儿,当然,事儿来了也不怕。你既然说要为你的丫鬟讨回公道,那我们就先去看看尸体再行下结论,你觉得如何?”
玉倾城只觉得她神色语气都与往日不同,只好愣愣地点了头,反正她心中已是咬定了凶手除了凌雪看不会有别人,也觉得只要调查,这件事一定会水落石出。
一时间,宋卫晋三国的人都被集中在了御花园的假山处。
“你要去看尸首?”赵临渊紧张地栏了凌雪看一下,见凌雪看点了点头,只好方向。
他本来以为凌雪看真的如玉倾城所言,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玉倾城一把凌雪看和李存严往一块儿凑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可能。
三方会议的时候,他可是看到了凌雪看对李存严是什么态度,又怎么肯与他纠缠不清。
凌雪看走近了画儿的尸首。她曾经也报道过不少杀人案件,所以并不像其他女子一样惧怕尸体。何况,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个丫鬟,正是昨日来告诉她赵临渊喝醉了那个。凌雪看也没太意外,反正她知道玉倾城在这宫中根基不稳,只能靠自己人。
“簪子不是凶器。”凌雪看向着身后的一群人说道。
玉倾城冷哼了一声,“你凭什么说不是。”
“常识。”凌雪看指着画儿的尸体,“你自己过来看,她中簪子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血迹,可见她是死了后,才被人用簪子插在了心口的。”
玉倾城并不敢走近,但赵临渊却来到了凌雪看的旁边自习查看。如同凌雪看说的一样,她被簪子刺中的地方只有一个小红点罢了。
凌雪看偏过头去,愣愣地看着赵临渊,她总觉得,他像是又回到了没与她吵架的时候一样。
“你好意思看人家女孩子的心口吗?”凌雪看吐槽道。
“你管我,人家都没说什么,就你管得宽。”赵临渊冷冷道。
凌雪看突然笑了起来,向着赵临渊摆了摆手,“你都看人家了,她要是能说话肯定要你娶她。”
“那你叫她说两句话来听听。”赵临渊停下动作,干脆转了个身,望着凌雪看,“你也别累了,我叫仵作来查便是。”
“我就看看,没事儿你闪一边去,别影响了我。”凌雪看故意将赵临渊挤了开去,她想看看这画儿可不可能是被掐死的,但一撩开她的衣领,看到了她的背,凌雪看就被吓了回去。
她的背上有无数被责打的痕迹,新的旧的都不少,毫无疑问,这些只可能来自她的主人,也就是玉倾城。
玉倾城见她如此反应,马上明白过来,她一定是看到了画儿身上的伤,于是惊慌道,“不查了。”
“玉小姐为何如此紧张?”凌雪看目光逼咄。
“因为小女突然想到,画儿丫鬟给我说过,她家乡有一个说法,说是未出阁的姑娘被人看光了身子,阎王是不收的,所以小女觉得,还是给画儿丫头一些尊重比较好。”
凌雪看只觉得她心里有鬼,但是丫鬟毕竟是人家的丫鬟,她是没有处置权的。
赵临渊只觉得这样大好,于是对玉倾城道,“反正卫长公主的嫌疑也洗清了,既然玉小姐说不查了,那以后若再以此生事,朕可绝不会姑息。”
他知道,玉倾城会突然改口,肯定是想隐瞒一些东西,所以她也不可能再对凌雪看纠缠不清。
“是。”
玉倾城微微应诺,而此时最为失望的,便是苻太后。
“哀家有些乏了,你们年轻人继续吧。把驾回宫。”苻太后冷冷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没有想到这玉倾城竟然这么不中用,也没想到凌雪看竟真的能把事情轻松解决。
“凌雪看,那你那天去凝香园是干什么去了?”赵临渊问道,他可是清晰地记得,那天他去的时候,看见地板上是有少量的血迹的。
“就那个死了的画儿给我说,你喝醉了,所以就带我去看你啊,然后我就被算计了。”
“你被算计了?”赵临渊惊恐道,“朕这就去彻查,你有没有出事?”
凌雪看摇了摇头,“还是不查得好。”
玉倾城是苻太后的义女,若是说这件事没有苻太后的应允,她打死都不相信。
第52章 三国争锋【4】
第四日之时,风许尘就已经出现在了晋国的阵营里,观看着琴的决赛。
“倒是听说了先生很久,今天总算有幸得见了真人。”李存严主动向他攀谈了起来,如果可能的话,他更想直接把风许尘拉入他李存严的阵营。
“在下和九皇子也曾是见过的。”他礼貌地向李存严拱了手。
李存严回了礼,但是他却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风许尘了,“李某愚钝,这……”
“九皇子记不得就算了,反正也不太重要。”他笑了笑,又移开了话题,“听说九皇子昨日新纳了位小妾,怪不得今日如此满面春光,倒叫在下羡艳了。”
李存严摆摆手,笑道,“先生果然神通广大,连这点小事都能清楚。那女人现今已被我调教地服服帖帖,先生若是有兴趣,改明儿我让人把她送去你府上。”
风许尘摇了摇头,“九皇子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在下家中尚有位需得谨慎伺候的小公主,怕是容不下其他女人的。”
李存严明了地笑了笑,他只是单纯地将风许尘的话理解成了惧内。这一般男人惧内,都是不愿意在公众场合说出来的,他倒觉得这风许尘有些特殊。但是若他不特殊的话,又怎么会在短时间内构造出一个庞大的关系网,慢慢分解晋国。
这时,一个小太监突然跑到了晋国的阵营,向着众人行了个礼,然后向风许尘道,“请问,是风许尘风公子吗?”
风许尘点了点头,“何事?”
“陛下请您移步一聚。”
风许尘也猜到了,自己一出现,势必会引起赵临渊的猜忌。
“烦请公公带路吧。”
风许尘没走多久,就见到了焦急等待着的赵临渊。赵临渊强压着不满,请风许尘坐下说话,然后安排人上了茶。
“陛下该不是来请我喝茶的吧。”风许尘用茶盖轻轻荡着茶碗中的浮梗,等着他直切正题。
赵临渊抬眼看了他一下,启乐唇,“你就说说,你怎么混进来的吧。”
“我自然是光明正大地,以晋国选手的身份走进来的。”他轻笑,凛冽的唇上染着一丝诡魅的色泽。
“目的。”赵临渊落下了这两个字。
“雪看前两日受了算计,我实在不放心。”风许尘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赵临渊愕然,不一会儿,他便把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情串在了一起,想通了。
“害她的人已经离开了。”赵临渊坚定地说着。
风许尘摇了摇头,“要不你再仔细想想,你以为凭那小姑娘就可以折腾出那么多事出来吗?比如,是谁在她背后为她撑腰?”
赵临渊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所指的是谁,惊慌道,“姓风的,朕不许你动朕的母后。”
“好巧,我也不许任何人害我的雪看。”风许尘站了起来,准备转身离开,忽地,他又定住了,“这件事雪看也不知道,我姑且告诉你好了。那个叫画儿的丫鬟,是我让人杀的,雪看的簪子,自然也是我给的。不过我劝你不要告诉她这件事情,因为她信的是我,而不是你。”
风许尘带着笑容离开,只剩下赵临渊一人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愣了不知多久,才慌忙地跑去了福渊宫,见到苻太后没事,才松了口气。
“渊儿,你怎地如此慌慌张张?”苻太后担忧地问道。
赵临渊摒退了所有伺候着的宫女太监,然后跪到了傅太后面前。
“母后,您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卫长公主?”
苻太后听了他所说的话,气不打一出来,沉声道,“哀家何时有害过卫长公主?”
“您以为您借助玉倾城之手,就没人会知道了吗?”
“混账!你这个不孝子,怎地帮着外人,来质问哀家!”
“母后,儿臣是在担心您啊!”赵临渊沉了口气,“母后,那个风许尘已经跟随晋国混进了宫中,望您务必小心。若是他要报复,至少是不敢明面上来的。”
苻太后这才感觉如临重敌,毕竟,她精心培养的杀手团可都栽在了他的手里。
“先下手。”她挤出来这三个字,然后大吼了一声,“来人!”
“母后,不可。”赵临渊阻止道,又将苻太后叫来的人撤了下去,“母后,若是你先下了手,势必会激怒他,后果更不堪设想。不过您放心,儿臣一定会保护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