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你只有到了那个位置,才可以知道那个位置的人的无奈。”
“不,阿尘,你说的这话可能是对的,但是我现今不是这样想的。”凌雪看轻轻地摆了摆脑袋,“权力是最有效的兴奋剂。虽然我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可能再去更改什么,但是我依旧希望自己能保持着对权力的警惕。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要分权的原因。即使我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会让我变成一个独裁者,但是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我想以专制结束专制。”
“再具体一点,以专制结束专制,是什么意思?”风许尘问道。
“让人民可以有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单单地只去依靠于一个明君。”凌雪看解释道。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风许尘指了指自己,“我还要装死吗?”然后倾着身子靠在了凌雪看身上。
“混蛋,你要这样我只能把你放到地上拖着走了。”凌雪看觉得他重得很,自己肯定抱不起也背不起。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向风许尘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找人来扶你。”
风许尘伸出手去搂住了她的脖子,“你就这样拖吧,我不介意。”
凌雪看努力地想要把她的手给掰开,可是费劲了力气,却没有丝毫成果,无奈只好真的就这样把他拖了下去。
不过此时凌雪看才觉得,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不过应该是风许尘用了什么方法。毕竟她今天看到他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脸色又难看成那样时,真的以为他出了问题,但是现在想来,也肯定是他用了什么伎俩。
“凌雪看就这样把他拖进了府里,府上的下人也关切地围了过来,问他是怎么了。
“没事,你们别担心。他死不了。”她摆摆手让他们自己去忙自己的。
等到把他拖到了门外绝对看不到的地方,凌雪看才大力地拍了拍他的手,“下来,别再折磨我了。”
“明明是你在折磨我。”风许尘放开了她,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鞋子,“你看,你这一拖都把它磨成什么样了。”
“谁让你长这么高的。”凌雪看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然后又问道,“对了,我有个问题没想明白,那个琴弦到底开锋了没有?反正肯定没萃毒。”
“当然开了锋的,成将擅用兵器,瞒不过他的。只不过,是我用内力开的锋而已。”风许尘摊了摊手,“至于萃毒,这事,我不过是在过去之前往手上沾了一点墨汁,手指划破的时候血液混合着未干的墨汁一起滴下来,看上去自然就是那种颜色了。
“我就说你怎么乱给我出馊主意,让我去弹琴什么的。”凌雪看托着腮,猫起了眼睛,怪不得成将说你这招狠毒,简直心机满满,我以后一定不要得罪你。”
风许尘笑意漫卷,柔声道,“你有这个觉悟便好。你我若是相杀,我只怕是要比对付谁都狠戾。”
“好歹旧情一场,不打折就算了,你特么居然还加价?”凌雪看瞪大了眼睛。
“当然,这是给你的特殊待遇。否则怎么让你认清背离我的错误呢?”风许尘握起了她的双手,“不过好在的事,我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的。你不是说过吗,你三观不正五官正,大不了我牺牲一下色相咯。”
凌雪看憋着笑,将身子往前一倾,把脸直接栽到了他的胸膛,“混蛋,你别这么厚颜无耻地说出来呀,颜狗是我的错吗?”
“谁叫你还要厚颜无耻地承认呢?”风许尘松开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所以,仅是这一点我就能把你吃的死死的,你要怎么办呢?”
“随便你吧,反正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是你,只要是我们。”凌雪看用着甜甜的嗓音回应道。
“那……不论如何,这一世你都不能再离开我了。”
第110章 赔本买卖
第二日,凌雪看排着队入宫时,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劲。所有人都沉默着,原本热闹的宫门口便显得肃杀了起来。
这时,天空竟特别应景地飘起了雪来,落得所有人的头上和身上全部都是,她也不由地感叹道,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都还是夏天,现在竟已经是深冬了。
“诶,长公主,好巧,又是您在我前面。”
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凌雪看转过头去,她第一次上朝也遇到了这个人的钦天监主簿曹奉书。
“原来是曹大人。”她笑着向他致意。
“没想到能在这儿就碰上长公主您,微臣正好有事想要与您说呢。”曹奉书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
凌雪看的眼珠在眼眶了转了又转,心里有些没底。这曹奉书所在的钦天监,主要是管理历法和凶吉之类的,他会如此慎重的要说一件事,凌雪看总觉得不会是好事。
但是,臣下有话要说,她也不可能堵着啊,再说了她觉得这曹奉书掌管天象历法,也和朝中的明争暗斗没啥关系,应该不至于自己听了会不好。
“曹大人请讲。”凌雪看客气地说道。
曹奉书叹了一口气,“长公主,是这样的。昨日我夜观星相,发现卫国国脉在变动,微臣揣测,短则三月,长则半年,我卫国怕是会发生大的变动。”
凌雪看听到他用的是变动这个词,而不是变故,于是马上问道,“曹大人可能看出,是好的变动,还是坏的变动?”
“说不好。”曹奉书摇了摇头,“这国脉现今才刚刚开始变动,还看不太出来,不过只要是变动,都可能招致不稳。所以……”他弱下了语气,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曹大人的意思本公主明白了,本公主会与同陛下商议此事的,还要劳烦您继续观测,提供后续情况。”凌雪看说着,心想他所说的,还是和安倍优弥所言差不多的,只是安倍测的是她,而曹奉书测的是整个卫国的命脉而已。
“臣明白了。”曹奉书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道,“长公主,我瞧你面相有些奇怪。”
凌雪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上次他说她手相奇怪,这次又说她面相奇怪,这家伙不会哪天真的看出问题来吧。
“哦?”凌雪看用着一波三折的转音,向曹奉书问道,“是哪里奇怪呢?”
她心想如果现在曹奉书真的看出了什么,肯定就不会跟她将,而是悄悄禀告江源澈了,能告诉自己的话,肯定是把自己当做能相信的人的。
“长公主您的面相和您的手相似乎对不上。”曹奉书摇了摇头。
“那你见我面相如何?”凌雪看也干脆直接问他,免得心里悬吊吊的。
曹奉书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慎之又慎地道,“从公主的面相上来看,几个月前遭逢的并不是劫难,而是大的转机。”
他话毕,宫门的朝钟便响了起来,凌雪看只好停止了和曹奉书的对话,开始往里走。
另一边,公主府。
风许尘这才将那本阴阳道的书打了开,想要窥其内容,毕竟那日安倍优弥向他们说的话,他是好奇地很的。
道家窥天道的法门大多都会损耗自己修为,若是泄露天机,更是会遭到天谴,但是安倍优弥却好想什么事也没有,甚至还直白地向他们提醒了,可见阴阳道虽出自于道家,却是有优于道法的部分。
风许尘一边翻阅着,努力去理解,一边配合着推算,却发现这些在他脑中根本混乱做了一团。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的身体本来就异于常人,所以不论学习什么法门都是极快的,但是这次却完全不一样。
风许尘又试着去从头看起,但是刚看两眼,他就立马合上了书。
这样下去或许会走火入魔也说不定。
很快,他又有了另一个主意,在府中摆好了棋,等安倍优弥来。过了没过久,安倍优弥也真的不负他所望的出现了。
“安倍还以为那日之后,我们便是恩断义绝了呢,没想到还有机会和风公子下棋。”安倍优弥说道。
风许尘笑了笑,“不过是意见相左,何必弄得恩断义绝如比严重呢?我今日设下棋局,不过是在困惑一个问题罢了。”
安倍优弥突然严肃了起来,“我记得风公子之前说过,若是再与在下下棋,定是有所取。安倍自知可能不是风公子的对手,所以想要先问一下,风公子此次想取的是什么?我也好判断这局棋该不该下。”
“我说了,只是解除一个困惑。”风许尘把安倍所翻译那本阴阳道的书拿了出来,“什么情况下学这个会差点走火入魔。”
“那我现在回答你,风公子陪我自由下一局好了。”安倍优弥松下了一口气,见风许尘点了点头,便道,“我阴阳道是以天地自然,阴阳相生为主要信条,信仰天照大神。若是做不到这两点,而妄图修习阴阳道法门,便会走火入魔。”说着,安倍将风许尘的手拿了过来,然后帮他把了把脉象,“风公子并无碍,只怪我当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未与风公子说。”
“那我倒算是白费功夫了。”风许尘收回了手,指了指棋盘,“下棋吧。”
安倍优弥点了点头,二人开始分了先后,风许尘执白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