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夜长风的一醉,她灯火街头的红眸,她梨花香气中的微笑,她硬弓长箭上的断口,她萤火春草中的拒绝,还有她此时,侠气明烈的长歌。
这个女子,便如她歌中唱的一样,一身傲骨,烈烈英风。
小鱼儿,小鱼儿……
你一定会是我的。
此生……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也绝不放你……
离开我身边!
一曲终了,余音未绝,三十多个人据石而坐,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好一会儿之后,南宫凌才轻轻的拍了一下手,这声轻响似是提醒了其他人,气氛猛然间炸开,这些公子贵女连连赞赏。
“烟罗郡主的琴技让小妹拜服……”
“烟罗郡主,这是什么曲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烟罗郡主,可否再弹一曲……”
杜惜文眼中现出绝望的神色,为什么,为什么阮烟罗突然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每一样,每一个地方都比她强。
阮烟罗婉拒了再弹一曲的提议,又技巧的引出下一个人来表演。
气氛转瞬间又回复了之前的热烈,只是有了阮烟罗的表演之后,后面的人再唱什么歌跳什么舞总是少了一分韵味,完全不能和阮烟罗的相比。
又唱了几首曲子之后,众人兴趣渐低,困意也都渐渐上泛,加上篝火也弱了,便干脆收拾一下散去,各自进营地睡觉。
“阮烟罗……”营地之外,南宫瑾暗哑出声。
杜惜文和阮烟罗一辆马车,睡觉的地方也安排的很近,听到南宫瑾的声音,她也下意识竖起耳朵。
“瑾王有事?”阮烟罗站住脚步,淡漠问道。
南宫瑾走上前,与阮烟罗隔着三步的距离,低头望她。
“本王错了。”他缓缓说道:“本王居然从未发现,你是这样的女子。”
杜惜文猛然张大眼睛,南宫瑾骄傲自负,什么时候承认自己错过?可是此时,他却对阮烟罗说出“我错了”这几个字?
强烈的不甘疼痛涌入心间,她把嘴唇咬的血迹斑斑。
阮烟罗挑了挑眉,错了又如何?是想要道歉吗?
可惜已经晚了,郡主已经死了,带着那些伤和痛,带着满心的遗憾死了,就算现在道歉,也什么都挽不回。
“可是幸好还不晚。”南宫瑾又说道:“别想逃,本王一定会娶到你。”
说完话,他头也不回,大踏步离开。
杜惜文指甲深深掐入自己掌心,阮烟罗却是沉下眸子。
真是越来越麻烦了,离大婚的日子还有一个月,她得快些想个法子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此时已近二更,又骑了一天的马,众人都累了,不过一会儿营地里就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值夜的人偶尔来走动,被月光拉出长长的身影。
阮烟罗也有些累,几乎一躺下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嘈杂的呼喊声惊醒。
“有刺客!”
侍卫发出高声的呼喝,随即响起清脆的刀剑相击声,而紧接着,营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起火,火势几乎是在瞬间就熊熊燃烧起来。
“啊……”
“救命……”
“着火了,快来救人……”
这些公子贵女自幼锦衣玉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两个都扯直了嗓子尖叫。
阮烟罗带着兰月兰星从帐篷里出来,只见到处都是火焰,不时有刀剑雪亮的寒光滑过眼前。
她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又闹了很久,不但他们累,值夜的侍卫也累,被人钻了空子放火烧营也是正常。
可是奇怪的是,所有着火的帐篷都是他们堆放车马物资的,那些住着人的帐篷则一个都没有烧着,那些人之所以尖叫,只是纯粹被吓着了而已。
这些人大张旗鼓的来劫营,可是又避开了所有有人的帐篷,这是为什么?
阮烟罗脑海里的念头快速的旋转着,逼迫自己在纷乱的场面中理出一丝头绪。
这些劫营的人不想伤人,可是却要制造混乱,说明他们是想借此达到某种目的。
这个目的会是什么?
东西?
不可能,他们只是去金阁寺接太后,随身不会带任何非常贵重的物品,至少没有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去抢的物品。
那么是什么?难道是人?
这里有哪个人需要用这种方式不惜代价的掩人耳目?
脑中灵光一闪,阮烟罗眼睛猛然张大。
“郡主,请随我去避一避。”耳边传来声音,居然是梅安仁。
动乱发生,南宫凌和南宫瑾分头去处理情况,梅安仁在御林军里挂着职,来疏导人群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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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暗夜突袭
“梅统领,你先把我的丫头们带过去。”阮烟罗一把将兰月兰星推过去,不容辩驳地说道:“跟他过去,我去去就来。”
说着话,身形快速往某个方向跑去。
“郡主!”兰月兰星急叫,可是却被梅安仁带来的侍卫拦住,等推开这些侍卫,却哪里还看得到阮烟罗的身影。
阮烟罗在营地中间奔跑着,心急如焚。
安排帐篷的时候她隐隐约约记得卫流帐篷的方位,可是这里现在这么乱,所有的帐篷在火光下看起来都一样,她又是那种特别没有方向感的人,早就已经分不清哪是哪。
她急的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般痛恨自己是个路痴。
奔到一处帐篷附近,阮烟罗无奈的立住脚步,转头四下张望,试图在不断奔跑的人群中找到那个永远一袭白衣,仿佛谪仙般清雅的身影。
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
就在阮烟罗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一只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拉向一边的帐篷角落。
“唔……”阮烟罗猝不及防,条件反射的就要用手肘去击打的后方的人,这时却忽然听到一道清和的声音轻声说道:“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阮烟罗浑身的神经立刻放松,她掰开捂住自己嘴的手,转头焦急说道:“你快走,有人要杀你。”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天曜贵族,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便是南楚质子卫流。
而也只有卫流的身份地位,值得人这样大费周张的去要他的命。
卫流眸子平和的望着阮烟罗,淡淡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阮烟罗忍不住诧异。
卫流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平静说道:“我来天曜十六年,皇帝一次也没有让我离开过京城。”
而这一次,却是皇帝主动让卫流一起去金阁寺。
阮烟罗想起之前听说卫流父皇病重的消息,瞬间串连起整件事情,张口问道:“皇帝不想放你回国?”
这下轮到卫流意外,他想不到这个女子这么聪明,他只说了一句话,她就推断出全部事情。
轻轻点头,说道:“大概如此。”
阮烟罗正要再说什么,忽然面色骤变,急声叫道:“小心!”
用力扑向卫流,把他从站立的地方拉开。
几乎就在卫流刚离开原来的位置,一把尖刀从帐篷后猛力划入,把帐篷划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一直磕到地上,可见用力有多大。
“点子在这儿!”那人一击不中,立刻开口招呼同伴,同时挥舞着长刀再次攻来。
十数个蒙面黑衣人闻声飞快从四面聚拢,手执利刃毫不客气的招呼向他们,而在他们的后方,还有更多的人快速向这里赶来。
卫流没有带兵器,单手一抬一撞,动作干净利落,只听喀吧一声,最先暗算他们的黑衣人胸口专来一声瘆人的骨骼碎裂声。
卫流推开他,随手抽过他手中的长剑,然而紧接着,就有更多的兵器攻向他们。
卫流的武功比阮烟罗想象的还要厉害一些,他本身的气质清淡如水,淡雅如仙,但剑法却截然相反,招式简洁狠厉,每一出手,必不会无功而反,总有人非死即伤。
不过片刻间,那把长剑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可卫流毕竟只有一个人,还要顾着身后不会武功的阮烟罗。
眼见着围攻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而营地的侍卫都被火势和黑衣蒙面人扰乱视线的同党牵制着,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打不过,跑吧。”阮烟罗环顾了一下形势,干脆开口说道。
卫流忍不住怔了一下,他虽然是质子,但受到的也是皇家的教育,战场上不敌时有撤,有退,却没有阮烟罗这么直接的打不过就跑。
然而他并不是拘泥于形式的人,更不会觉得这个词有辱他的身份,反而觉得阮烟罗的说法坦诚的可爱。
阮烟罗这个女子,永远也不能用常理去衡量。
他点点头说道:“好。”
“我说打,你就使点力,打退他们。”阮烟罗说着,用脚尖从地上挑起一根还燃着火的木棒。
出游的车队里至少有上百匹马匹,火光起的时候这些马都被惊的四处乱跑,此时有不少聚成了一堆,就在离阮烟罗和卫流不远的一处火光较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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