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暇面色微僵,他是真没想到阮烟罗居然会对他还礼。
很尴尬地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门走了。
李侠虽然就在门外,他的实力也足以和南宫暇一战,可是阮烟罗没有发话,他也就没有阻拦,看着南宫暇走过自己身边。
南宫暇一出灵堂,就和井潇碰了个正着,井潇一下就愣住了,几乎没反应过来。
南宫暇倒是并不在意,拍了拍井潇的肩膀说道:“去和你家主子说一声,我就是回来转转,对他的帝位没有兴趣。”
说完话,大摇大摆地出了阮府的门。
这等举动,如果放在以前,是断然想不到南宫暇会做出来的。
可是井潇却皱起了眉,对帝位不感兴趣,不代表对别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南宫暇,回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王妃……”在灵堂门边站住,井潇小心地叫了一声。
对于阮烟罗的能力,他向来都很信服,这种事情,还是要听听阮烟罗的意见比较好。
“你照他说的报给阿凌就可以,阿凌会明白的。”阮烟罗说道。
南宫暇往京城来的时候,不可能会料到京城发生什么事情,可是现在他既然在京城,有些事情,就不能不做。
而这件事情,八成是南宫凌也会默许的。
有了阮烟罗的话,井潇心里安定多了,不敢打扰阮烟罗守灵,井潇悄无声息地退下,让人飞快地把遇到南宫暇的事情报告给南宫凌。
南宫暇出了阮府,接连使了几个障眼法,甩掉跟在身后的暗卫,然后走进一家小巷子,沉声说道:“出来吧!”
“六皇子,请您救救华妃!”暗中跳出来一个人,单膝跪地恳求道。
杜家终究也是繁荣了十多年的大家族,那一夜的血洗,不可能连一个人都不留。
一些见机的快的人,提前一步就藏了起来,不断地暗中观察着。此时守在阮府外面的人意外发现南宫暇回京,自然立刻就跟了上来。
南宫凌眼角微动,让他救华妃,那当初他落在阮烟罗手里,被阮烟罗大张声势要处死的时候,华妃在干吗?
他和南宫瑾从小一声长大,对南宫瑾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南宫瑾心头有股义气,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情,他没有来,必然与华妃脱不了关系。
不过这些事情,他不打算说,这些下人,也根本没必要知道。
“我不过是个死人,如何能救华妃娘娘?”南宫暇淡声说道。
“只要六皇子想,就一定有办法的。”
当初南宫暇跟着华妃和南宫瑾的时候,有多少华妃派给他的任务让人觉得困难重重,可他还不是完成了?这样一个皇子,怎么可能是简单的?只看他愿不愿意做罢了。
“你倒是了解我!”南宫暇哼了一声。
“恳请六皇子看在瑾王的份上,援手这一次。”
南宫暇斜了他一眼,说道:“你滚吧!”
无论华妃当初收养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皇帝身前跪了那么久是事实,把他从皇帝手中救下一命来也是事实。
他从来都是个很知恩的人,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为华妃所用,帮南宫瑾铺路。
他这次过来,只是觉得西凉调兵很蹊跷,可是没有想到,华妃,杜家,会输的这么惨。
若是不知道,或者赶不及,也就算了,既然人在这里,他自然不可能看着华妃被杀或者被抓,总会想办法把华妃带出来,送到南宫瑾身边去的。
这个杜家的人以前跟着南宫暇做过一点事情,知道南宫暇的性子十分桀骜不驯,他这样骂他,其实是已经同意了,因此心中大喜,低头说道:“多谢六皇子大恩。”
南宫暇对六皇子这几个字实在是十分厌烦,片刻也不想和这个人再多呆,不耐烦说道:“把怎么找你告诉我,我有事自然会和你联络的,除此之外,你不许随便来找我!”
那个人连忙应了,小声在南宫暇耳边说了联络方法,这才离去。
阮烟罗在灵堂里一跪便是大半天,直到入夜时分,兰月进来担心说道:“王妃,你起来吃些东西吧,不然会饿坏身体的。”
“明日再说吧。”阮烟罗轻轻勾唇,面色里带了些恳求:“兰月,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所以只是今天,明天,我就会好好吃东西。”
天曜风俗,父母至亲逝世,儿女要守满三日三夜,不眠不食,三天之后,才可以出去吃东西。
前面的几天,阮烟罗都错过了,而且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饿不得。所以阮烟罗不求三日三夜,但至少一天,她是要守的。
阮烟罗用这么恳切的语气,兰月就是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兰月就让人把饭菜一直煨着,明天天一亮,王妃就要来吃。”
“嗯。”阮烟罗点点头,安了这个丫头的心。
灵堂里空荡一片,本来这些日子,应该是众人来吊唁的日子,她的爹爹半世风光,为天曜打下偌大江山,本该走的风风光光才是,可是事到如今,居然连一个送他一程的人都没有。
阮烟罗握了握手心,这种屈辱,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讨回来。
到了夜里,气温渐渐变凉,灵堂里又不可能加火盆,阮烟罗只觉得手脚都木了,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她本就是最畏冷的人,这种冷意,让她的神思都有些恍惚。
可是忽然间,一股温暖的感觉袭上双肩。
☆、581 陪你守灵
一件雪白的大氅落在阮烟罗身上,把她整个人都裹起来,让她立刻觉得全身上下好多了。
她下意识抬头,在看到为她披大氅的人的一瞬间,忍不住低声惊呼:“阿凌?”
这个时间,南宫凌不是应该在宫里吗?这几天千头万绪,忙不完的事情,就连陪她吃饭,都是硬挤出时间来的。
昨天夜里,南宫凌虽然是陪着她一起睡着的,可是半夜醒来的时候,南宫凌却不在她身边,而屏风那边,却透出淡淡的灯火。
这个男人,已经忙的好几天只睡一两个时辰了,现在他是忙完了吗?既然忙完了,为什么不去休息,却出现在阮府?
南宫凌低头看着阮烟罗,面容一片平静,可是却忽然一撩长袍,正正地跪了下去。
“阿凌!”阮烟罗惊呼。
现在的南宫凌是什么身份?他是皇帝,是天曜最尊贵最至上的第一人,除了太后及先皇薨,所有人,他都可以不跪,可是现在,他却在阮老爷和红叶的灵前跪下来。
阮烟罗的心头似被什么堵住了,酸涩的难受。
“阿凌,你不必如此的。”阮烟罗为南宫凌心动,这个男人,为了她,无论什么样的身份,也可以放下。
南宫凌并不在意,从一旁的桌案上拿了些元宝纸钱,放在面前的铜盆里化了,才转头看向阮烟罗说道:“本王为岳丈守灵,有什么不对吗?”
阮烟罗想哭,又想笑,最终化为一声低嗔:“你怎么这么狡猾?”
他对她这么好,她这辈子会真的再也无法离开南宫凌的。
南宫凌微微勾了勾唇,想抓住这条小鱼,其实很简单,只要对她身边的人好,她就会自觉地把自己绑在他身上。
南宫凌不否认自己有些这样的小心思,可是更重要的,却是因为他在乎这条小鱼,所以这条小鱼所在乎的,他也会一并在乎。
伸手握着阮烟罗的手,她体质偏阴,就算面前有化纸的铜盆里的火烤着,手还是冷的和冰一样。
南宫凌可以想象,她身上的其他部分,一定也比她的手好不到哪儿去。
可是一向最在意阮烟罗身体的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说道:“今夜,本王和你一起守。”
守灵这样的事情,既孤单又伤神,他怎么舍得让这条小鱼一个人做?
明明夜里的温度还是很冷,可是只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
阮烟罗依偎在南宫凌的身上,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踏实的,因为有这个男人在身边,所以即使是阮府灭门这样惨烈的事情,她也可以承受得住。
有些人,不必做什么,他只要存在,就是最大的意义。
跪了一会儿,阮烟罗问道:“阿凌,朝上的大臣们……怎么说?”
他们还是坚持要把阮府的人都悬尸曝尸吗?
“还在吵着,由他们再吵两天。”南宫凌随意地说道。
这些人,以为吵得凶就有理,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再过两天,他会让他们好好地明白一下这件事情,然后一辈子都忘不掉。
阮烟罗微微一顿,已经大致想明白了南宫凌要做什么。
“阿凌,你刚登基,这么做,恐怕不太好,会失了大臣的心。”
“有些人的心,我根本不稀罕要,有些人的心又太大了,是时候收拾一下。”
阮府众人的葬礼,固然是他要这么做的主因,但并不妨碍他顺道威慑一下众臣。
停了一下,南宫凌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阮府出殡的日子,杜府也会一起出殡。”
南宫凌平了叛乱之后,并没有重罚杜家,而人死入土为安,那些人自然也是要出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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