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阮烟罗醒来,南宫瑾说道:“你醒来的正好,过来帮忙。”
“要做什么?”阮烟罗问道。
“把火堆移到外面去。”南宫瑾指着火堆和旁边的柴禾。
这些柴禾他用的很省,所以到现在还能剩下一些,而且有一部分他放的离火很远,并没有借火烤干好方便烧的意思。
阮烟罗只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要发求救信号,只有潮湿的东西烧起来才有烟。
至于为什么晚上的时候不移出来,那是因为晚上即使有烟也看不清,所以只能白天弄。
“本王去看着那些畜牲,你来移火堆。”
长年处理政务,南宫瑾做事极有条理,而且十分合理,阮烟罗没有一点异议,点头应是,就开始着手准备。
片刻后,南宫瑾持着一枝较长的木棍走出洞穴,阮烟罗则捧着几枝火把,在南宫瑾把洞口的狼赶开腾出地方之后,就立刻把火生起来。
亏得她野外经验丰富,生个火是是小儿科,片刻火就燃了起来,要是换个新手,光火就得生半天。
见火着旺了,阮烟罗返身进洞,把那些湿柴捧出来,然后看着南宫瑾。
这柴一放下去,火就灭了,那也就意味着,群狼再没有忌讳的东西,他们马上就会受到攻击。
☆、453 浓烟求救
南宫瑾看看天色,再看看只剩下的那一点柴禾,如果他们现在不把湿柴放上去,火堆马上就会灭,到时候就算他们想用烟发出信息也来不及了,于是一咬牙,对着阮烟罗重重点下头。
他们的考验,现在就要真正来临了。
殷家村,太后和宫妃天一亮就在侍卫和御林军的保护下回宫了,而剩下的人还有军队则兵分数路,对殷家村周围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务必要找到阮烟罗。
南宫凌并不在任何一路搜索的人群中,他就坐在殷家村临时搭起的指挥帐里,淡漠着眉眼,没有任何神色。
他的生命从来都是枯燥无味的,直到遇到阮烟罗开始,那一份小小的灵动狡黠不知为何便入了他的眼,像一尾游鱼惊动水面,也惊动了他的心。
此后看着她一步一步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执着无畏,才觉得原来生命中真的有些东西,是可以用尽全力去争取。
和她在一起的每刻,南宫凌才觉得这个世界是鲜活的,而不是那个因为母后的死和梅纤纤的背叛,而瞬间被染上的灰色。
经历过阮烟罗的全心全意,不会想再要任何人的爱情,经历过那些有着颜色的日子,也绝不会再想回到之前的生活。
面上一片平静,然而袍角不经意沾上的一抹异色,却让跟了南宫凌许多年的井潇和暗卫们知道,他们的主子,早已失了素日的平静。
要知道,他们的主子向来都是很有洁癖的一个人,怎么会任自己的衣服染上脏污?
“报……”长长的报告声骤然响起,从营地门口一直拉到帐篷前。
南宫凌安坐椅上不动,只是眼角有一瞬间的收缩。
这一日一夜来,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人前来报告搜索的进展,可是每一次,都没有阮烟罗的消息。
他的心从高到低,从紧缩到被捏碎,然后再慢慢慢慢恢复原状,等着下一次周而复始,被不停地揉搓。
然而他却没有半分减少报告的意思,他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知道所有搜索情况的进展,也要在第一时间,知道那条小鱼还活着。
是的,活着!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条小鱼会死,那是条小鱼啊,她落入了水中,怎么可能会死。
所以她还活着,一定活着。
她只是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去找她而已。
帐篷的帘子猛然被掀开,带进一阵寒风。
报信的士兵一脸激动之色,大声说道:“启禀凌王,下流四十里支流处,发现浓烟,疑是有人求救!”
这是他们搜了这么长时间,看到的第一丝痕迹,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但总算是有个方向去找了。
“本王知道了。”南宫凌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威严而平淡地说道:“调京都守卫军五百人,快马前往,一柱香后出发。”
“是!”南宫凌身边伺候的人领了命出去了,帐子里的小兵没什么事,就也跟着出去,不过却没走远,他还要事路,就在附近候着。
站在帐子外面的时候还在想,京都里的人都说凌王有多宠着烟罗郡主,可是看起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吧,怎么知道了阮烟罗郡主可能在哪里,凌王还能这么平静?
念头还没歇下,就听帐子里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南宫凌掀帘而出,透过掀起的帐帘,小兵看到南宫凌方才坐的凳子被南宫凌起身的动作刮翻在地,可是南宫凌却好像根本没察觉到似的,直奔出发集合的地方而去。
小兵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谁说凌王对烟罗郡主不在意啊,这已经在意的除了烟罗郡主的消息,根本连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感觉不到了。
他不敢怠慢,匆忙跟在南宫凌身后也跑了过去,要是没有他带路而耽误了救烟罗郡主,他觉得凌王一定不会介意将他活剐了。
此时此刻,阮烟罗和南宫瑾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经过了一夜的等待,这些狼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由十几只变成了三十几只。
没有了火焰的威慑,又饿了许久,眼看着食物在前,那些狼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疯狂,一个个如疯了般往她们扑过来。
阮烟罗手中握着一柄匕首,这是南宫瑾给她的,而南宫瑾手中,则是他之前拿着的那枝长棍。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狼只是拼命的扑击,大概觉得区区两个人类,他们轻而易举就能拿下。
但是在南宫瑾接连打飞它们,甚至还看准机会,敲碎了两只狼的腰杆之后,这些狼忽然安静下来,只是在远处游走着,不住的观察他们。
铜头铁尾麻杆腰,打狼,就要打腰的地方,那个地方好打,而且一断,狼就没法活动了,南宫瑾自幼跟着皇帝打猎,非常了解这一点。狼群大概也是由他的这个举动知道,面前这两个,没有它们想象中的那么包子。
在观察了片刻之后,头狼忽然一声呼啸,七八只狼同时跃起,只是攻击的方向不是南宫瑾,而是被南宫瑾护在身后的阮烟罗。
尼码,这些狼要成精,难道看着她就这么像好欺负的包子吗?
“烟罗!”南宫瑾急声大喝,一把把她拉到旁边,避开了两只狼的扑击,又一棍扫出去,正正敲在一只狼的腰骨上。
一棍扫出,南宫瑾肋骨上就是一阵巨痛,痛的他几乎背过气去。毕竟是骨裂,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避开了这三四只狼,其他方向的狼群却借机向阮烟罗扑了过来,那些狼之前吃了亏,现在学聪明了,围成一圈,每个方向上都有,如果只是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全部顾及。
“你别管我!我能行!”在南宫瑾又要拉着她避开的时候,阮烟罗一声清喝,脚尖从地上挑起一支木棒落在右手中,有样学样,抡圆了往一只狼的腰上敲过去,她只是臂力和体力不佳,但准头却是极好的,一棒下去,立时听到“嗷呜”一声惨叫,一只狼蜷缩着身子被打飞到一边。
☆、454 最后攻击
此时另一只狼也飞到了近前,阮烟罗不退反进,跨上半步,左手反握匕首,轻轻巧巧地一划。
森冷的寒光闪过,那只狼本能的觉得危险,但早已来不及了,鲜血飙出,它在空中又飞了几米,重重落在地上。
阮烟罗倒吸一口冷气,她刚才使匕首用的是左手,可是左手之前是受了伤的,她挥动匕首的动作虽然看起来轻巧简便,但其实每一块肌肉都被控制到极致,只有这样,才能恰到好处的划出刚才那么完美的一刀。
因此一刀划过,左手上的伤口立刻裂开,血水片刻间就把衣袖都渗湿了。
方才情况紧张,阮烟罗是又惯于在危机中下命令的角色,所以南宫瑾听到阮烟罗的喝声之后,竟是下意识按照她说的去做了,暂时没有管她这里,而是先解决了另外一个方向上的两只狼。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解决了狼之后飞快转回身的时候,正好看到阮烟罗挥出的那一刀。
这一刀挥动的方式不同于他以往看到的任何一种,不是武功高手,也不是军队里的蛮力,但却说不出的简洁好用,以南宫瑾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这一刀的弧度和力度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挥出去恰好能用最小的力,达到最大的效果。
这么干净利落的一刀,会是一个大家闺秀能使出来的?
南宫瑾心中的疑惑更深,他之前一直被阮烟罗的绝情所困扰,虽然知道阮烟罗不疯之后和以前有很大变化,但这种变化究竟在什么地方,并没有仔细观察过,事实上,阮烟罗也根本不给他近距离观察的机会。
可是这次意外两人独处,又遇到重重危机,他却是越看越难以相信,现在的阮烟罗岂止是变化,根本是和以往换了一个人。
这个阮烟罗,真的还是阮烟罗?
阮烟罗一看到南宫瑾的目光就知道要糟,她刚才的表现好像有点过火了,可是她也没办法,危机当前,那根本是本能反应,总不能站在那里任凭狼把她给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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