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三朵一点也不傻,只是失了魂,现在回魂了,换个新名字,喊三年新名字生了根,以后三朵是有根的人,鬼差也不能随便带走你的魂,三朵,旁人不这么唤你,我便多唤几次,以后你记住了,你叫三朵,胡三朵。”
而胡三朵之所以叫胡三朵,只因为她被丢在院门口的树下,襁褓上落了三朵花,院长妈妈纯粹是懒的想名字了。
如此一对比,胡三朵心中是羡慕胡三的,好歹她还有童明兴这个亦师亦兄的丈夫。
胡三自闭又怕男人,童明兴对她花了不少心思,慢慢引导,总算是开朗了些,能出门了,时不时也会说上几句话,露个笑脸。
除了对童明兴,胡三对谁都是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要是旁人稍稍露出点恶意,她就会变的很是暴力。
回忆完了胡三的人生,胡三朵又为童明兴哭了一回,这才觉得心头像是落了块大石头,那股郁闷之气顿时散了。
虽然牢房的伙食不好,但是她也能头不疼,鼻不塞,对着马桶,硬是不停下来喘气的喝完了一碗糙米粥,啃了一个杂粮窝窝头,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晚上找了个角落就靠着墙根眯了一会。
早早就醒来了,浑身都不舒服,坐卧不安,一会想着这么热的天,不知道童明兴下葬了没,若是不去送一程,心里不安。
连带的牢房里那几只蟑螂都被她折腾死了,一溜烟都跑去了隔壁。
在焦虑中总算是熬到了过堂。
从牢房出来,乍然的强烈阳光洒下来,她眼前一花,脚步一顿,就被人推搡了一把:“赶紧走!”
苦逼的只能赶紧眯了眯眼,脚步却不敢停了,再睁开眼,才觉得适应了些。
一抬头,就看到牢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还穿着孝衣,一身的白,头上缠了白纱,他皮肤微黑,此时瞧着却有些苍白,一双眼睛比头回见的时候显得更大了些。
“二郎……”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面无表情的童明生,胡三朵心中惴惴,说话的嗓音都带着沙哑。
童明生没有搭理她,视线淡漠的从她身上扫过,只冲着走在她前头的狱卒点了点头,他是这县衙的衙役,和狱卒是认识的。
胡三朵有些尴尬的收回视线,摸不准这童家二郎对自个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了。
010说好的二十大板呢
这次胡三朵是做了心理准备,不像上回,浑浑噩噩的。
现在是农忙时候,倒是没人围观。
正首明镜高悬的牌匾下,神色严厉的县令,一双眼睛如探照灯似的射过来,她挺直了脊背,镇定回视。
大堂左右各十多个统一着装的衙役,腰间挂着佩刀,手中杵着一个红色的木棍,目不斜视,气势凌人。
正中的地上还跪着几个人,村长、王氏、还有童明兴的堂哥童明水。
徐老二脸色不太好,但是还活着,胡三朵扫了他一眼,他跪在地上,隐隐发抖。
这四人见胡三进来,神色也都大同小异的嫌弃和厌恶。
胡三朵就在他们旁边跪了下来。
王氏和童明水,是来作证的,他俩是第一个到案发现场的人。
村长是来补漏和证明他们的人品的。
胡三朵曾因为王氏偷摘她家院子里的丝瓜打过王氏,童明水骂童明兴被胡三听见,也是挨过她揍的,胡三虽然娇小,可一旦发起狠来,力气不小,这俩母子被胖揍过,对胡三完全没有好感。
说是当堂对峙,其实就是三个对付她一个,村长不到万不得已不开口,童明生闷头站在一边,从上公堂到现在就一言未发,冷眼瞧着。
胡三朵暗暗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的汗,一偏头,看到童明生阴沉的看着自己,他长相不算英俊,要评价,就两字:man和闷,黑着脸的样子看着压迫感十足,那气势就像不要钱的对着胡三朵释放出来。
“胡氏!你还有什么话说?!”县令威严的一问。
胡三朵再次往童明生看去,他昨天还是相信她的,可现在站在那就像一根柱子,没有说话的打算。
她暗暗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民妇有话说。”
县令有些不耐烦,还是道:“说!若是撒谎,本官绝不饶你!”
徐老二身子瑟缩了一下,低声磕磕巴巴嘟囔了句:“大老爷,这胡三分明就是要狡辩……”
县令一瞪眼,徐老二弱弱的收了声。
“民妇听说上公堂,双方争论不休,无法辨别真假时,一人打二十板子,求大老爷一人二十板子吧。”
她二十板扛得住,直接打死徐老二算了,她看出来了徐老二怕死!王氏、童明水这两人会愿意挨板子吗?
王氏就是个欺软怕硬,会来事的,虽说是童明兴的亲伯娘,却还不如相邻亲近,她是不是真像她嚷嚷的那样,为童明兴讨公道,还是趁机报被胡三朵胖揍过的仇?胡三朵持怀疑态度。
既然如此,她就逼他们直接说真话!
棍棒底下不止出孝子,还会出真言呢。
果然,王氏声音里都带着凄厉:“青天大老爷,民妇只是来作证的,民妇的确是看见胡三和徐老二躺在一处,徐老二肚子上被戳了个洞是胡三自己承认的,民妇可没有乱冤枉人。”
胡三朵冷笑,刚才王氏连胡三曾经在大水塘边和那个男人说过话都说的活灵活现,又说的像亲眼看见她杀明兴哥似的,现在倒是老实多了。
011还是那个傻子
“对,对,对,我娘说的对,大老爷,我们可没撒谎,要是挨板子,我们就先回了。”童明水附和了一句。
县令也没指望这些人有多好的表现,这山旮旯之地,虽然民风彪悍些,但是百姓多是怕官的。
童明水和王氏的话,他也没有多动怒,不然他早就被气死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胡氏恐怕也是个混的。
此时他只是沉着脸,问:“王氏,童明水,你们是说,只看到胡氏和徐二在一张床上,胡氏承认了徐老二是她自己所伤,可还有别的?”
王氏和童明水连连点头,童明水道:“就这些,我们村里大家都瞧见的,草民可没撒谎。”
“可还有别的话说?”
“没了,大老爷。”王氏抢在前面说了句。
县令挥了挥手:“没话说就先退一边。”
这两人顿时神色一松,忙不迭的站起来,退到一边去了。
胡三朵对这个结果表示很满意。她缓缓转向徐老二,徐老二被她瞧的额头冒出了虚汗。
村长垂着头,眼中闪过一抹狐疑,胡氏一出手就解决了两个扯她后腿的证人,真的是傻子吗?
县令虎着脸:“胡氏,本官应了你的请求!”
胡三朵一愣,垂着头暗暗往旁边看了一眼,顺着童明生的裤管往上看,他盯着地面,不动声色,仿佛石化了般。
这时县令突然又问了句:“胡氏,你可还有话说?”
王氏也缓过神来了,炯炯的盯着她瞧么,正准备她冒个小辫子出来一把抓住。
胡三朵在牢房里准备的问话差点脱口而出:“民妇想问徐老二,在何…时…”
这时,童明生看了她一眼,胡三朵似有所觉,一偏头,看见他眼底深沉不见底的眸,看得胡三朵心中一惊,难不成自己表现的变化太大,被人发现了异常?
及时掐住了话头,若露陷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不敢去想,也许像小说中说的,烧死?
她隐隐觉得,县令之所以刚才还给她机会,是童明生提前求了情的,童明生是在试探她吗?
明明有很多办法可以查清案子,好歹大人该问问时间、地点、起因、经过、结果啊,总会有点线索吧,要么打了徐老二一顿,上点刑,徐老二应该会说实话吧!却将主动权全部抛给她,偏偏她还不好接住。
胡三朵垂下头闷声道:“民妇无话可说。”
话落王氏撇了撇嘴,真是个傻子。
村长移开了视线,果然不聪明,就是个一根筋,这是想要打死徐老二呢。
童明生眸子闪了闪。
胡三朵没有看到他们的神色,但是感觉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少了,挨顿打,这也不知道划不划算。
“来人,打!”
两个衙役很快就搬了两根条凳,手中那红色的板子看着很结实的样子。
胡三朵眼角抽了抽,就听县令继续道:“这些刁民不打不会说实话,狠狠的打!”
被按在条凳上的时候,胡三朵脑子里有一瞬的茫然,难道她猜错了,想多了,童明生并不是试探的?
012证据
胡三朵瞪着眼睛看着公堂之上的县令,额头上的汗冒出来,滑到眼皮上,有些难受。
“卑职有话说。”童明生突然上前一步,他声音低沉,胡三朵此时耳朵都竖起来了。
“行刑先停下!”
板子并未落在她身上,胡三朵被拉了起来。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她又跪在地上,伸手抹去了额头的汗珠,眼前出现一片阴影,抬眸看去,童明生站在她前面了。
他从身上摸出个什么东西就递给了一边的师爷,那师爷呈上去给县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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