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唐心九虽然没有说是被人推的,但也有可能是惊吓过度,忘了说了。胤禟决定今晚再去问问唐心九。
最终胤禟也没责罚巧如,要换做以前,三天的柴房肯定是逃不掉的。
胤禟吩咐了三个丫鬟要好生照料唐心九,便将她们赶了回去。待三人走后,胤禟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
他还在责怪自己。
静坐了一会儿后,胤禟忽然叫来了秦叙延,让他传老大夫过来。
老大夫慢悠悠的走到锦画堂后,便看到一脸悲伤的胤禟。老大夫这次也不贫了,安慰道:“九阿哥,你要节哀顺变,福晋身子好,没多久就会再有的。”
胤禟点点头,强行掩饰下了心中的悲痛,正色道:“把你叫来你想你仔细跟我说说,福晋的孩子是怎么会没有的?是被人推搡所致吗?”
老大夫道:“是啊,应该是被推搡的摔倒。自己摔倒和被人推,摔倒受伤时的位置有所不同,而且……”
“而且什么?”
老大夫有些迟疑,道:“福晋的身子一向康健,可是这次小产时,我觉得她有些体虚。许是因为摔倒的缘故,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寻常的原因。”
“你怎么不早说?”胤禟大惊。
“因为我也不确定,打算去查看一番再向九阿哥禀报的。”老大夫说道。
“那你快去查。”胤禟挥手,赶紧让他下去。
“喳。”
听闻老大夫一席话,胤禟心中忽然充满了恐惧。难道这不是一次意外事件,而是一次密谋已久的流产事件?
不行,他一定要去问问唐心九,是不是有人推的她。
胤禟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安,如果有人要害唐心九,他一定要亲手抓出来。在厨房端了一碗补汤后,胤禟再次到了锦墨院。
唐心九此刻已经睡醒了。她平躺在床上,两眼空洞的望着上方,不知在想什么。胤禟端着汤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心中又心疼不已。连忙坐到了她的身边。
“你醒啦?”胤禟关切的看了看唐心九的脸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心九听到胤禟的声音,木然的转过头,在看到胤禟焦急的眼神那刹那,唐心九摇摇头,轻轻道:“我没事。”
胤禟将碗交给旁边的巧如,然后亲手扶起唐心九,将枕头靠在唐心九的背上,再从巧如手里接过碗,柔声道:“来,喝一点汤,我们把身体养好。”
唐心九漠然的顺着胤禟的意思,一点一点的喝完了汤。
胤禟将空碗交给巧如后,便示意丫鬟们都出去。
待屋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胤禟偷偷观察了一眼唐心九,见她尚且平静,便试着问道:“唐心,你……记不记得当时,有没有推过你?”
问这个问题,着实把失去孩子的事实再一次拿出来鞭挞,胤禟知道这样很残忍,可是他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府里伤害唐心九,他一定要抓出伤害唐心九的人。
唐心九的身体微微颤抖,良久,才机械般的缓慢摇头,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没有,没有人推过我。”
没人?胤禟蹙眉,显然觉得不太可能。
“唐心,你别害怕,你告诉我是谁,我一定帮你报仇。”胤禟轻轻的鼓励着唐心九,希望她能说出真相。
可惜唐心九就是摇着头,倔强的说着:“没有人……真的没有人……”
她的语气都快要哭出来了,胤禟也不好再逼她。只好轻轻搂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我们不说了,别担心……”
唐心九靠在胤禟的怀里,心中无限的哀伤。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胤禟说,当时的情形,她怎么说的出口……
晚上吃饭的时候,胤禟并没有让唐心九下床,还是亲手端了饭菜来,在床边亲自喂给她吃。吃完饭后,胤禟让唐心九躺着休息会,自己便先行离开了。
刚走到锦画堂,正巧老大夫也过来了。老大夫一下午都在找线索,终于被他发现了问题。他跟胤禟说道:“九阿哥,我查看了福晋的补汤和安胎药,发现了一点问题。”
胤禟眉头皱紧,右手紧紧握成了拳,他听着老大夫继续说道:“安胎药里,有一点微量的麝香。这点分量的麝香并不足以让人流产,但长期服用,到临盆之际肯定没有力气生产,会导致大出血,母体可能会死亡。而只要在临盆前一周停止加入麝香,这个手法就毫无破绽。”
“怎么可能。”胤禟听了之后十分不解,说道:“为了汤药的安全,我都是让福晋的三个贴身丫鬟亲自监督熬的。别人根本无从下手啊。”
老大夫又道:“这个我也注意到了,我发现,这里的麝香不是在熬安胎药时放入的。我查看了药房,发现川贝母那一格里面,已经被加入了麝香。也就是说,只要用了川贝母,就等于用了麝香。而川贝母,正是安胎药的重要配方。”
胤禟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过程都没有出错,这是直接在源头设下了陷阱,后面你怎么努力避开危险都于事无补。
好一招兵行险着。川贝母在平时用的不多,却一定要加在安胎药里。直接在放川贝母的地方加入麝香,这样任谁也不会想到。
究竟是谁在这么处心积虑的害唐心九?胤禟怒火中烧,查,一定要彻彻底底的查!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
完颜氏跪在锦画堂瑟瑟发抖,她一向是胆大妄为,连福晋都敢骂的人,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胤禟的眼神令她胆寒,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高高在上的胤禟玩弄着手里的杯子,表情冰冷无比,唇边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福晋流产一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胤禟其实还没有查出是谁下的药,是谁推的人,但是绿菀的一句话提醒了他,就算手上没有证据,他也把完颜氏叫了过来,打算亲自审问一番。
胤禟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只是为了打个心理战,看看能不能从完颜氏口中套出什么话来。这招空手套白狼,胤禟用的娴熟自如,将完颜氏吓的不轻。
她哆哆嗦嗦,却还是狡辩道:“我……我并不清楚。”
“哼。”胤禟冷哼,“要不要找人来和你对峙?有人清清楚楚的看见你当时在桃花林里做的事情。”
完颜氏本来就被吓的不轻,这一下更是彻底懵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一时脑子发热,才会……才会推了一下福晋的。”
亲耳听到完颜氏承认是她推的唐心九,胤禟终于怒不可遏,手中的杯子恶狠狠的砸向的地面,他走到完颜氏的面前,将她狠狠拽起来,左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双眼通红,仿佛地狱来的使者,“你竟然敢伤害她。”
“九……九爷……咳咳……饶命……咳咳……”完颜氏被掐的喘不过气来,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只能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
胤禟一把把她扔在地上,继续审问道:“药房里的川贝母,也是你动的手脚吧?可是你没有药房的钥匙,谁是你的同谋?”
完颜氏泪眼婆娑,刚刚或者新鲜空气的她用力的吸了两口,才幽幽道:“是……是兆佳氏。”
胤禟其实已经猜到了。唐心九没进府之前,府里没个女主人。胤禟看兆佳氏贤良淑德,又挺能干,就把府里的一些事情交给她来办,包括这药房的钥匙。后来唐心九进府之后,其他权利都移交到她这来,但药房的事,一直还是兆佳氏在管理。
在听巧如说郎氏和兆佳氏打了起来时,胤禟就有些怀疑了。一向温和敦厚的兆佳氏怎么会和人大打出手呢。
“你和兆佳氏先是合谋将福晋引出来,然后兆佳氏引巧如过去,你去找落单的福晋,将她推倒,是吗?”胤禟将事情一整理,得出了如下的结论。
完颜氏急忙摇摇头:“不是的,下药其实是兆佳氏的主意,只是凑巧被我知道了。那药下的极为精准,到了生产之日才会起效果。我完全没有理由提前去推福晋,都是……都是一时……”
“都是什么?”胤禟看着还在狡辩的完颜氏,愤恨不已,“你不会想说,都是为了提醒我,让我发现福晋已经被下了麝香,才推的福晋吧。福晋的孩子都掉了,你还有脸跟我在这狡辩。”
胤禟也不想跟她多废话了,直接道:“秦叙延,把完颜氏送到大理寺。”
“九爷……九爷饶命啊……”被拖走的完颜氏哭的撕心裂肺,对于即将面对的大理寺,她害怕的全身发抖,不停的求饶:“九爷你饶了我吧,我只是推了一把福晋,福晋是自己摔在地上,她自己不呼救,在地上躺了小半个时辰,才耽误了治疗,跟我没有关系啊。”
“你说什么?”胤禟全身一抖,制止了秦叙延拖走完颜氏,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再说一遍。”
“九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只是轻轻推了一下福晋,福晋自己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她却一直躺在地上,不叫救命,直到过了小半个时辰巧如回来,才叫的人。大夫不是说了嘛,如果救治及时,是可以保住孩子的,那就说明当时她摔的不是很重。”完颜氏见有一线希望,连忙把当时情形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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