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怎么?程阮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住了口。
谢云璋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只是叶老现今急了。你看他先前在朝上的那个举止,揪着一点儿事都要来提醒申屠华石,申屠华石自然对他反感得很。何况叶伯邑先前一贯效忠成帝(申屠蕤父亲),对申屠华石自然也是打从心底里不喜欢的。”
程阮想了想,道:“这事儿距离那个小黄门死了过了多久了呢?”
谢云璋道:“我也不过今日早间才收到消息。”
程阮抿了抿唇,“连你都是今日早间才知道的消息,怎么转眼间就被说书人给说出来了呢?何况……我今儿在二楼坐着的时候,还见着一个人。”
“谁呢?”
程阮抿了抿唇,“我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他,但以身形动作来看,却是和他极为相近的。”
她顿了一下,终于吐出了一个名字:
“段承佑。”
她抬起头去看谢云璋的神色,却并不见他有什么异样,遂疑惑问道:“阿九,你好像并不惊讶。”
谢云璋笑了笑,捻起她的一捋长发。凑到鼻端来,嗅了嗅,“恩,并不惊讶。——今儿用了香发散?”
“恩……和着苏合油呢,我觉着香味过重了,襄雪却说是正好。”
程阮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答道。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问题谢云璋还没说呢。遂伸出手指头去戳他。在他面颊上戳出一个个的小酒窝。
谢云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道:“你也说了,能够维持竹里馆这样的营生的人。三国里面再怎么掰着手指头算也决计不超过五个,何况你先前也提到了北汉,自然就要顺着北汉这条线牵扯下去。最有嫌疑的,不就是段嘉禾和段承佑了么?——段嘉禾现今找不到踪影。但是段承佑,总归还总是在人前的。自然能够见得。”
程阮恍然大悟。
没想到谢云璋动作这样快,她不过说了才几日,竟然真的被他查出来了些线索。
但是……
“不对啊。”程阮想了想,“段承佑在北汉还有些事项。就算他将内部都整顿得差不多了,他现今这样离京而来,也是好冒险的一件事。何况他现今是皇帝了。还远不是先前做太子的时候,能有各种理由逃脱。——北汉现在哪里离得了他?那先前跟申屠华石面谈的。肯定还是另有其人啊。”
谢云璋揉了揉她的脑袋:“阮阮真是聪明。”
程阮瞪了他一眼,“有线索了?”
谢云璋摇了摇头,“先前叶老吩咐公孙贺泽进竹里馆去查了查,但是却也没有查出个什么来。——不过我估摸着,既是跟段承佑有关,那段嘉禾也跑不了其中的干系了。”
程阮闻言,在心里面唤了两声“鹭鸶,鹭鸶。”
鹭鸶睡眼惺忪的回她的话,“怎么了啊……程阮?”
声音明显困困的。
程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阮每每跟谢云璋在一起的时候,鹭鸶都表示自己要避嫌,于是就跑去睡觉。最近睡觉的时间是越来越多了,经常都要叫醒他才行。
程阮在心里跟他说了这事儿,问道:“你现在还是查不到段嘉禾的踪迹么?”
鹭鸶摇了摇头,“找不到,一直找不到。呜呜,程阮,你可不能因为我找不到她你就要杀害我,我告诉你,我不会离开你的,恩!”
伴随着磨刀霍霍的动作。
程阮斜睨了它一眼,又是无语又是好笑的。
“你近来看的话本子越来越奇怪了,说话也有向他们靠拢的趋势啊。回头你要在你那边混不下去了,索性改行去写话本子好了。”
鹭鸶:“……”
它摆了摆手,继续回去睡觉去了。
程阮抬起头来,道:“既是段承佑已经到了,那想必段嘉禾的踪迹也不远了。——申屠华石闹出来的这些事,恐怕也跟他们有很大的关联,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把申屠华石的名声给拉低下来了,对他们真的有好处么?”
“好处有没有倒是不知道,只是,叶老却已经坐不住了。”
程阮疑惑道:“怎么说?”
谢云璋道:“他今日已经找上我来,再次要劝说我重回朝堂。并且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程阮看了看他面上的神色,十指和他相扣。
“那么,你呢?你是打算怎么做呢?”
谢云璋不答反问,“那阮阮,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当时谢云璋辞官的时候,便同程阮道希望能够陪着她,不必再理会那些凡尘俗世,免得自扰。却偏偏谢云璋没有做到这一点。
就算不在其位,照样想着朝堂上的事,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程阮自然明白,有些位置,就是离开了,也不能全然地和过去割舍掉,尤其是在朝为官的,更是如此。她父亲不就是这样么?尽管已经没有为官了,在西唐也只是尽量低调的行事,但是还是会有人上门请他赐教,外界的传言里面也有说他是个贰臣的。
这些都是决计不可避免的事情。
程阮先前看不大开,觉得这是一件好冤枉的事情。但是现在再来看,却还是不得不说是父亲母亲看的更清楚些。
到底是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何必定要遵从别人的意思。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别的人,又有什么相干呢?
所以程阮笑了一下,紧紧地握住了谢云璋的手,微笑。
“阿九,你按照你的想法来做罢。不论如何,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谢云璋向她望去。
正看见她向着他微笑的神情,满眼满心里,都只是满满的装着一个他。
于是他也笑了一下,凑近了她的耳廓,轻笑着说道:“好。——不过阮阮,在这之前,我希望,能有一个我和你的孩子。”
呼吸近在咫尺,何况还是这样的话。程阮面上的红一下蔓延到了耳根。
☆、第一百四十八章 废弃的梧桐苑
那个小黄门的死引发了申屠华石的强烈反弹。他在朝堂上公然质问叶伯邑是否对那小黄门动手,并在叶伯邑开口否认之后,一纸奏折扔到了叶伯邑的脸上。
叶伯邑的脸当场就黑了。
不过他毕竟是三朝老臣,强忍住了怒火,压着怒气表示自己并没有。申屠华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叶伯邑在原地默然半晌,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退了出来。
但是待出得宫门外,他却忍不住了,径直找上了谢云璋。
开门见山地就道:“陛下现今越发昏庸,难道谢大人真的不打算复出么?”
叶伯邑近来的拜访已经成为了条件,但言事好歹能有几分分寸。却不想今日竟然这样直白。
所幸谢云璋府中的人,先前在谢季和谢云双死了之后就清理了一次,留下来的人,均是信得过的。谢云璋连眼神都不必,他们就尽数沉默地退了下去。
事实上,在叶伯邑最初亲访问过谢云璋的意见之后,谢云璋便已经定下了心思。但是他一直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所以也一直隐忍不发。
那个小黄门自然是死了,但是他并不是背后最厉害的人物。申屠华石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是想要保住最后的人还是怎么地呢?所以谢云璋一直在等他露出马脚。
别的没有等到,他却等来了公孙贺泽的拜访。
谢云璋知道公孙贺泽上门的时候,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道:“请他进来。”
公孙贺泽对谢云璋依然是执下臣的礼节。谢云璋笑着扶起他来,“嘉年(公孙贺泽字)。你原不必如此。现如今你是达官,我不过是一个江湖野老罢了。”
公孙贺泽恭敬地回答道:“相爷,对嘉年而言,相爷是嘉年的再生父母,嘉年本应如此。”
谢云璋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公孙贺泽是个很本分的人,自从先前失意之后。做事也越发循规蹈矩。一步也不敢逾越。在朝堂上,这么许久,也一直是要询问叶伯邑的意见。然后才方敢下决定。谢云璋觉得,他再按照这样的步子走上几年,最多不超过十年,首辅的名声。自然会落到他的头上。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公孙贺泽现今还太年轻。远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何况给出一个前景,却偏偏要用多年来实现它,对于公孙贺泽来说,最开始的兴奋劲儿过去了之后。恐怕想到的更是漫长的等待。而漫长的等待,最容易滋生人一些不美好的想法,让人跑去铤而走险。
不出谢云璋所料。公孙贺泽上门的目的,和叶伯邑。是一样的。
谢云璋扣着茶盏,脑袋低垂,沉默地想了好一会儿。
申屠华石现今还是没有别的动作,是不是真的就如他所表现的那样,真的就那么愚不可及呢?那他原来赞成叶伯邑支持他的那步棋,是不是也是走错了呢?他还当东齐一支,申屠潜和申屠华石原是在养精蓄锐,现今想来,却是他想错了么?
而且现今看来,似乎还错的很离谱呢。
那么……这样的等待是不是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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