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着她若成了将军夫人,便等同于将旁的姐妹置于不仁不义,她一朝从地狱飞上天堂,可她们却还在这里辗转难眠!
赵宁儿闭眼,清泪两行。
乐明夏看着赵宁儿跌在自己身前,瞳孔里满是受伤,她却似乎没什么反应,依旧淡淡转头,对着司空璟重复道:“我要做将军夫人。”
“可你若随我走了,她们……”司空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扫视那些女子一眼,语气似透着无奈,“黄沙人还是那么多,你们其中走了一个人,余下的便多承受一分折磨。”
赵宁儿表情凝固,死死捏着的拳心里,指甲几乎抠进了肉中。
“她们的事我之前管得太多,现在我累了,只想为自己考虑一下,”乐明夏偏过头,司空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纠在一起的指头可以看出,她想逃离,但也对那些女孩,怀着一丝愧疚,“我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说不恨是假,可恨了又如何,已经这样了,能回到正常的生活我便满足,不管是谁给我这个机会。”
乐明夏皓齿咬着苍白无色的下嘴唇,明明唇畔抖得厉害,却强自撑着把话说完。她没有看赵宁儿,哪怕她能感觉到,那孩子的目光像一根根寒针一样扎在她身上,令她透不过气。
就这样吧,她想。
人生总要有一次,能为自己自私一回,她已经帮了她们那么多,特别是赵宁儿,她不欠她什么,若这回再退步再放弃唯一的机会,自己难道真的要在这个地方永远地腐烂下去吗?
她做不到,做不到那么高尚。
已经够脏了……那个曾经护她周全的男子……已经看到她的脏了……乐明夏抓着自己的衣角,攥出皱皱的印子,却还是那么用力、那么用力地攥着,指节青白交替,却不及她脸色憔悴。
她清楚,做将军夫人只是司空璟借她来威胁陆蒙的手段,所以就算她不提出这个念头,司空璟也十之有九会将她带走。既然无人能救她,她为何不自救?陆蒙在城内,已经自身难保,她难道还奢望他能像以前那样,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从天而降吗?
别做梦了……她唇边泛起一抹苦笑,用力摇了摇头,这乱世,什么都得靠自己,傀儡如何?把柄如何?威胁又如何?她只要能活下去,就算仰仗司空璟生存,也未尝不可!
她记得自己每个日夜告诉自己,要撑得足够久,久到她还有力气,去找亲人。
从东衡到西庭的这个决定,是她自己下的,不曾后悔,也无法后悔。
“我、要、做、将、军、夫、人。”她一字一顿,表情是从未见过的坚毅和冷漠。
赵宁儿手心冒出了冷汗,眼前的乐明夏,对于她来说,太过陌生。
“好,”司空璟没有多说什么,一个字直接将剩下的所有女孩给震在原地,“那你现在便跟我走,来人,”他起身,姿态依旧是上位者的高贵优雅,“去知会刚才那几个不尽兴的黄沙将士,我的事已经忙完,他们若愿意,可以继续。”
赵宁儿霍然抬头,身边的其他姑娘闻言瞬间发出一声尖叫,几乎是立刻便连滚带爬地往后又缩回了角落,适才以怎样的速度扑到司空璟脚边,现在就以怎样的速度让自己远离这个心深难测的男子。
只有赵宁儿一动不动坐在原地,眸子里毫无色彩,定定瞧着乐明夏摇摇晃晃起身,看到她两个脚踝处各有一道刺眼狰狞的伤疤,不曾愈合,还流着血。伤口有发炎感染的征兆,动一下便疼得紧。
赵宁儿记得,这是那次她昏迷,乐明夏替她承了那两日的所有折磨。那次来的黄沙人格外凶狠,且有一些变态的怪癖,喜欢用带着倒勾刺的鞭子将她们给捆住手脚,似乎看着她们挣扎便激起了他们征服的*。这是她醒来后听其他姐姐说的,她们伤得都不重,那是因为最嗜血无常的那个黄沙将领,本挑了自己,最终却是乐姐姐迎了上去。
那两道触目伤痕还在眼前,赵宁儿湿了眼,再抬头时,那曾经护她一路周全的女子,已踉跄着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始终,不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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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该杀!
日上中天,薄夏的艳阳已有些晒人,黄土大地上沙尘飞扬,扑了人满脸,呼吸间眼睛鼻子都被钻了尘,落刀砍敌便显得有些吃力。
大阵已乱,半个时辰前司空翊撕开圆阵包围圈,长剑刺穿那些毫无作战经验的新兵,再抬眸司空祁却已近在眼前。他眯眼,眼底冷意渐升,一个策马便躲过旁侧众人的突袭,马背上灵巧旋身,右手掌间暗自沉气,忽有一剑携雷霆之势破风而出,直直朝着司空祁心口刺去!
司空祁早已防范,递给孙适光一个眼色,提刀迎战。
他的黑马比司空翊的坐骑高大不少,扬蹄便是一次挑衅。司空祁刀刃轻送挑开司空翊的剑端,再顺势往下探。这一刀不为取司空翊性命,只为毁他胯下爱马,在战场上,将士没有马,等于没有武器,所以每次战争结束后,步兵伤亡惨重,活下来的大部分都是骑兵。
司空翊眉头一挑,手扯缰绳急退两步,定定瞧着司空祁,眉宇间晦暗难测。
今日他的心态,一直没有放平,他知道。大军面临的麻烦太多,导致这一战他心中牵绊和脑中顾虑也越多,行小心之事虽谨慎不易出错战败,但对上司空祁今天这种拼尽全力的蛮打,半分优势也无。
转头看己方将士,士气不高,更因了数量问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下去,便是一次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司空翊抿唇,目光几乎要把司空祁给盯出一个洞来。既如此,那便擒贼先擒王!他目光添了深邃,眸底似可见巨浪翻卷,须臾便可倾泻了天地。
司空祁微停,四目相对间竟也看出了司空翊的目的,不等他反应,对面那剑又似长了眼一般,直直对着他面门戳来。马背上难避,他勉强侧身,左路是东衡参将,正噙着冷笑砍下一个镇关将士的脑袋,那将士面上惊恐的表情残留,握着长枪的手下意识还在往前伸,似乎想着多杀一人便是一人,可动作还未做完,自己的脑袋已经骨碌碌滚到了司空祁胯下黑马脚边。
司空翊微怔,剑却依旧出得快且狠。
左路堵着,司空祁便向右路避。右路本是孙适光带领的那一支三千精兵,如今他已趁乱退至大军正后方,只要突破镇关大军的围防,他们便可以一路往前冲,破城只是时间的问题。
司空祁眼睛一亮,忽然前伏下腰,司空翊的剑擦着他头皮滑过,毫发无损。
司空翊不意外,只是剑在掌心微转,瞬时那剑刃便换了个方向,直直往下插去,便是司空祁的后心!
后者下腰之后动作未停,脚尖在马腹处一蹬,借力半空中翻身远远落在一匹无人骑的马上,但说是落倒也不算落,他只是虚虚腾在上方,脚尖触及之后立马再借力弹开,手中马鞭忽扬起,重重落在那马儿身上。
司空翊一剑落空再不犹豫,继续往下使劲!
身前忽有马蹄声混乱,抬眼间竟见一匹无人所骑之马以旋风之势冲着他而来!
他勾唇,已料到司空祁有所行为。借力落在另外一匹马上,再惊扰那马来冲撞自己,他好趁乱一击毙命,真是可笑。司空翊收了嘴角淡淡笑意,他的剑去势已经收不住,那么便不收,直接一剑入马背!
司空祁锁眉,刀面轻转,就是趁着这时候,扑了上去!
“嗤——”剑刃入肉,声音清晰。
司空翊狠狠抬眸,当初成王府前,他曾起过要杀司空祁的念头,最终却只杀了他一匹马,如今战场兵戈相见,他依旧想取司空祁性命,然,终究还是只能先取马命。
但也无妨,失了坐骑,便如折翼铁鹰,他必不会痛快。
司空翊慢慢抽剑,剑刃磨过战马骨骼肌理,那马儿已不能嘶吼,软软瘫在地上,他却似享受着那肉骨间渗人摩擦声的感觉。似听了片刻,但又似只有一瞬,司空翊忽有些意识模糊,时间仿佛有时候是冻结的,他常出现幻觉,就比如现在,他到底这一剑拔出来用了多久?
须臾?还是半晌?
自打身体里埋了蛊苗,他的神识便有些混乱了。
司空翊用力摇了下脑袋,视线竟有些模糊,他的手还握着剑,剑的一大半还埋在马背里。他皱皱眉,维持这个动作多久了?不能回答,也来不及回答,骨子里的危险意识令他先选择了后撤,因为……司空祁消失在他视野里!
不在跟前,不在身侧,那只有一个地方,背后!
几乎是瞬间,司空翊松开了紧握长剑的手,他要拔的话重心必须往后,那便等同于将自己的后心送上司空祁的刀尖,唯有放弃武器,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果然,司空翊刚收手,一道凌厉之风突袭来,在司空翊因为蛊苗导致神识混沌的当儿,司空祁已近了他身后,弃马只为寻到时机偷袭,就如司空翊弃剑也只为避开司空祁来势汹汹的一刀。
仰面躺倒,双脚从马镫上瞬间抽出,左肩膀一沉,整个人如落了坑一般跌下马背。司空翊翻身,余光瞥到司空祁的刀尖泛着寒光,那人安坐一匹铁蹄小马上,俯视着他,眸中满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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