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康还真是丧心病狂。”景凉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上前两步瞧了瞧陈秋娘,又说,“长得确实很美,不过还是个女娃啊。这凹凸都还没有,这朱文康还真是——”
景凉说着撇撇嘴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陈秋娘知道这两男人在端详她,她却是一点生气的心思都没有,唯一要对抗的就是那种莫名涌动的灼热。是的,她是未经人事,但前三十年,她好歹也是憧憬过与心爱的人鸳鸯昏罗帐的。她的定力还真不如他们说的那么厉害。
“对幼女下手,朱文康又不是没做过。前年,临邛府那边闹得很凶的案子,你当时在汴京,不曾听说罢了。”叶宣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两人气定神闲地聊天,陈秋娘越发难受,觉得自己或许下一刻就会崩溃,丑态百出。她竭力稳住心性,问:“景大夫,我,我与你有什么过节吗?”
景凉抬眸瞧她,眸光冷然,问:“何出此言?”
“病人在此,作为大夫,不该妙手回春么?”她说,声音沙哑得吓人。
“陈姑娘这话说得不漂亮了。我虽与你没过节,却也不过萍水先锋。再者,我做大夫,救人全凭喜好而已。不要试图跟我轮阴谋,讲道德。因为我没有。”景凉唇边勾起一抹讽刺。
叶宣慌忙求情,说:“景凉,她不过是个女娃,你何必这样。再说,她到底是那位在意的。”
“叶三郎,你也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临邛叶家这么交在你的手上,你祖爷爷放心?”景凉宽袖一抬,站起身来,语气眉目都是冷冷的。
叶宣一张脸也冷了,说:“景凉,你好端端扯这个干什么?”
“你们这些公子哥,难道都看不到如今的形势么?”景凉反问。
陈秋娘昏昏沉沉的,只听在耳朵里,也没办法去细细思量他们在说什么,便只是机械木讷地听着他们对话。
“如今什么形势?他那边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叶宣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景凉则是走了几步,又看了看陈秋娘,说:“一个人如果有了软肋,就有了弱点,就不会刀枪不入。”
叶宣显然不是很明白,只是抓抓脑袋,摇摇头,看了看陈秋娘,问:“你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想灭了这丫头么?”
陈秋娘听闻这话,陡然就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像是清醒了许多。她不由得仔细看着这两人,那景凉垂了眸子,略低头,唇边一抹玩味的笑,说:“一个人一旦有所变化,是非常好玩的一件事。因为他周围的环境都会跟着改变。”
叶宣则是一只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景凉走了几步,抬头看着门外,说:“是该改变一下了。”然后,他转了头,对叶宣说:“你不想改变一下么?”
“你是想——”叶宣变了脸色,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紧紧地盯着景凉。
“我只是想看戏而已。”景凉还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又说,“我猜,他会走地下城。”
我去,看来这*镇地下果然藏着一个地下城。先前,她听闻这边无论如何都不曾有洪涝灾害,排水给力得不得了。她就猜想这里有很完善的排水设施,或者还会藏着一个地下城系统。原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陈秋娘此刻清醒了许多,不由得开始思量来人到底是谁。因为叶宣一直否认是张赐,她就有些猜不出来了。不过,这景凉又在这里啊。
也许是因为催情香与迷香的作用缘故,陈秋娘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停滞了。只是模模糊糊在想:这种催情香、迷香长时间不解除应该对身体很有危害吧。他大爷的,这个景凉为了自己看戏,就不顾她死活,如果有一天这人落到她手里,她得好好对待对待。
陈秋娘兀自想着。那叶宣则是笑了,说:“我明白了。好吧,我也想看戏。只不过——,委屈了这丫头。”
叶宣说着就看过来,陈秋娘愤恨地看了他一眼。
“你且忍耐,他马上就到了。”叶宣立马说。
“他,是不是张赐?”陈秋娘看向景凉。
“哎,我刚回答过你了。”叶宣说。
“你别说话,我问的是景大夫。”陈秋娘打断叶宣的话,死死地盯着景凉。
景凉转过脸来看她,眉眼之间全是审视。
“是他么?”陈秋娘又问。
景凉还没回答,就听得里屋有人在说话。叶宣一听,便是一笑,说:“还真被你说中了,他走的地下城。呵呵,这家伙竟然来得这样快。”他说完,还不忘看了陈秋娘一眼。
正文、第144章 不可留
“确实挺快。”景凉还是看着陈秋娘,唇边露出一抹浅笑,却没有理会陈秋娘,只是理了理衣袖,对里屋出来的那人说:“玉禾,你把陈姑娘带到药炉。”
那里屋走出来一个白色里衬,红色襦裙的干练女子,“哎”了一声,就快步过来抱起陈秋娘,问了句:“这就是那位有名的江公子了?”
“看来玉禾平素也是大门不出的。”叶宣打趣。
那玉禾嘟囔了嘴,说:“你以为我像叶公子那么逍遥么?我跟师父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叶宣嘿嘿笑,又说:“玉禾你总是以你师父为先。女孩子,还是应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玉禾嘟囔了嘴,斜睨了叶宣一眼,说:“你不懂。”
“我知道你是你师父的得意门生,关门弟子,或者是将来的继承人?”叶宣跟在玉禾后面,一直说话。
“不跟你说。反正我师父是这个世间艺术最高明的人,救死扶伤,窥伺神的秘密,这种美妙的感觉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能理解的。”玉禾语气里充满了对她师父的崇拜,充满了对于医学研究的狂热。
叶宣则是“哎哎哎”地叫了几声后,压低声音,说:“其实是因为你师父长得好看吧?”
“叶公子,唉,你总喜欢用凡俗之人的眼光来看人,我不与你多讲。等你有一天能够到达我师父的境地,你才能理解他所做的一切。你慢慢体会吧。”玉禾很遗憾地说。
“其实,我是看你年岁也大了,是该找一门好亲事了。”叶宣连忙为玉禾撩起门帘。
玉禾抱着陈秋娘穿过里屋,径直走到一面墙壁前,打开暗门。走入暗道才说:“堂堂叶公子怎么干起来媒婆的营生了?看来李桃花也该要担心饭碗被抢了。”
“算了算了,牙尖嘴利的。”叶宣表示投降。
陈秋娘昏昏沉沉,只听得两人对话都飘飘渺渺的。眼睛要竭力看周遭的情况,却是怎么也没法聚焦。只感觉这暗道好长好长。走了好多时间才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这屋子是石头做的暗室,没什么摆设。
“就这里?”叶宣的声音响起。
“不是。”玉禾一边说,一边将陈秋娘放到一张简单的床上,一边拿了水给陈秋娘喝,说,“我师父吩咐在这里给陈姑娘喂药,让她缓解一些。”
“不是我说啥。你师父这么对待陈姑娘,实在不地道。”叶宣压低声音说。
“你压低声音做啥?怕我师父听见么?我师父可走得早。这会儿听不见了。”玉禾噗嗤一笑,然后温柔地转过来对陈秋娘说,“陈姑娘,你且先吃了这药缓解一些,这里离药庐还有一段路。”
陈秋娘想点头,却没有力气,只得“嗯”了一声,将玉禾拿来的药水尽数吞下。此刻,她就算怀疑是毒药,也自此华山一条路。没别的路可走了。再说了,人家大费周章地将她从朱文康的魔掌里救出来,要害她的话。简直多此一举。
“我怕你师父做啥。我只是觉得他这样不地道。”叶宣在旁边看那些瓶瓶罐罐的,继续跟玉禾闲聊。
玉禾仔细为陈秋娘喂完药,用丝巾帮她擦干净嘴之后,抱起陈秋娘之后才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想要看戏的。”
叶宣假意咳嗽了两声,笑嘻嘻地说:“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
玉禾笑了笑,又走入另一条通道,走了一阵子,又是个小的石头屋子,屋子里燃着一盏油灯。她说:“麻烦叶三公子将中间那块石板打开。”
陈秋娘吃了药。这会儿浑身舒坦了一些,虽然依旧没有什么劲儿。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但总是比之前火烧火燎的感觉好多了。
“唉。你师父真是麻烦,明明很简单就能解的毒,却要整这么麻烦,还要去什么药庐。”叶宣一边上前揭开地板上的那块石板,一边说,尔后一下子停手问,“哎,我说你师父又药庐吗?我咋从来没听说过。”
玉禾白了他一眼,说:“世人只晓我师父医术高明,传言师承拾得、寒山两位大师,好像说得那医术是偶尔得来的似的。这世人就是爱迷信,举目四望,这世间哪一项技艺不是苦练得来的。我师父自然有药庐的。”
“玉禾,哎哎哎,你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叶宣摇摇头,拿起旁边的一盏油灯,率先步入了石板之下的甬道。
石板之下的甬道是阶梯状往下的,叶宣在前引路,玉禾抱着陈秋娘紧随其后。这会儿两人倒没继续斗嘴。
陈秋娘有些迷迷糊糊的,只感觉一直往下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叶宣才问:“这都到底了,还要走多久?”
“出城。”玉禾吐出这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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