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鬼鬼祟祟偷窥了?我路过。”安意没好气地道。
“十九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无名听出了她的声音,惊讶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安意反问道。
“十九妹妹当然能在这里,不知道十九妹妹在此路过,是要去哪里?”白无名笑眯眯地问道。
安意不理他,径直往前走。
白无名跟在后面,笑问道:“十九妹妹去申州有何要事?”
“与你无关。”安意掏出短笛,吹了两声,马儿从林中跑了出来,足尖轻轻一点,轻盈地飞身上马,把包袱放在马背,拉着缰绳,拍马向前跑。
“十九妹妹,等等我。”白无名勾唇一笑,收起纸扇,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安意骑的是千里良驹,白无名轻功虽好,可人到底没有马的耐力好,眼睁睁看着安意骑马远去。
安意甩掉白无名,心情大好,放慢了速度,转过两个弯,看到路边有间简陋的茶寮,里面坐着两个客人。安意摇了摇水囊,没有多少水了,下马打算在此处休息一会儿,装点水,再给马喂点草料。
安意走进茶寮,摘下帷帽。
茶寮的老板看直了眼,伙计更夸张地流出了口水,那两个客人也盯着她目不转睛。
安意这一路上被人看多了,习惯了,神色淡然,“老板,来壶白开水。”
“姑娘,小店虽简陋,却还有一两样茶水是可入口的,姑娘何不点一壶,慢慢品茗?”老板满脸堆笑地问道。
“不用,白开水即可。”
“姑娘可还要用茶点?小店有长生果、豆干、馒头和蚕豆。”
“不用。”安意依旧回绝。
老板见状,没再推销,“姑娘稍等,水马上就来。”
须臾,一壶白开水送了上来。
安意倒了一杯水出来,举杯一闻,唇边逸出一丝冷笑,误入黑店了。杯中的水除了柴火的烟熏味,还多了点药物的味道。把杯子放回桌上的同时,左手屈指一弹,将一枚迷药弹了出去。
四人见她不喝水,端端正正坐着,不免着急,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等了一会,伪装客人的两个忍不住,刚要从桌下抽出刀来,忽觉得头晕目眩,倒了下去。
老板和伙计大惊失色,刚向前走了一步,也倒了下去。
安意轻嗤一声,四个笨蛋,连点江湖常识都不懂,要知道落单的女人、老人和小孩这三种人都是有所依仗,惹不起的。
“你们在路边开黑店害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着了你们的道,今天我杀了你们,也算是为民除害。”安意走到四人身边,运指如飞,连点了四人身上两大死穴。
四人打雁不着反被雁啄瞎了眼,送掉性命。
安意推开茶寮的门,四处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把镶着宝石的剑,还有三百两银票和几十两碎银子。
那把剑,安意看着有点眼熟,想了一下,走出去,扬声喊道:“白无名,白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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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要考钢琴级,陪他练琴去了,更新晚了,抱歉。
☆、第八十六章 施针救人
白无名追不上安意,正犹豫是继续追,还是就此别过,各行各路,等日后再相见,忽听到她的呼喊声,心中猛地一惊,提口真气,飞掠而去,几纵几跃,就到了安意面前,“十九妹妹,出什么事了?”
“白无名,你看这把剑。”安意把手中的剑递给他。
“这是唐偃的剑。”白无名接过剑,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四人,噗哧笑了,“堂堂铁剑门少门主初次单独出门,就着别人的道了,还需要多历练。”
安意见他一点也不担忧,眸光微闪,道:“我在屋里找过了,只有剑没看到人。”
“弄醒他们,问问他们把人藏哪去了?”白无名摸着下巴道。
“问不了,我点了他们的死穴。”安意有点懊恼,早知应该缓一步再替民除害的。
白无名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安意出手如此狠厉,见她懊恼,忙道:“这四人开黑店害人,死有余辜。”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同伙?”安意蹙眉问道。
白无名吸了吸气,环顾四周,“这里没有血腥味,大白天的,他们还想着做下单生意,没有时间动手杀掉唐偃,他不在屋内,应该是他们被藏在林中某处,我们四处找找。”
“我……进林子找人吧。”安意与唐偃素昧平生,本打算把这事交给白无名,就离开,可是心肠到底没有硬如铁石,改变初衷。
白无名眯着眼笑了笑。
林子虽大,但要找唐偃并不难,那四人没把人藏太远。在茶寮左后方五百米处,有一间小木屋。白无名扭开铜锁,推开门,就看到昏迷的唐偃被五花大绑的丢在里面。
安意见唐偃无恙,飞身上了马,“我走了。”
“十九妹妹,稍等……”白无名欲追难追,低头看着唐偃,叹了口气,“碍事的家伙。”
安意已走,白无名带着唐偃返回茶寮,找来干净的水,泼在他脸上。
唐偃醒来,看到白无名,又看到倒在地上的四人,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多谢白少侠出手相助,唐……”
“唐少侠你谢错人了,救你之人非白某,乃另有其人,只是她有要事在身,已先行离去。”白无名不贪安意之功。
此处岔道甚多,白无名来时走的并非这条小道。唐偃尾随他而来,回时,不识来时的路。若非安意恰好走了这条路,出入皆有人跟随,初涉江湖,不识人间险恶的唐偃性命难保。
这话,唐偃全然不信,再三言谢。
“唐少侠,我们还是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省得官衙的人找麻烦。”白无名懒得和他多费唇舌解释。
两人把四具尸体和桌椅全搬进屋内,一把火给烧了。怕火势蔓延引起山火,白无名和唐偃守着了近一个时辰,火才渐渐熄灭。
白无名拱手道:“唐少侠,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白兄,有事在身,唐偃就不耽误你的时间,等白兄回京,路过确山时,还请来铁剑门盘桓几日,唐偃必盛情款待。”唐偃视白无名为救命恩人,改口称他为兄。
“好,到时,白某定上山拜会唐老前辈,与你把酒言欢。”白无名笑道。
“唐偃在家中恭候白兄大驾。”唐偃面露喜色,对白无名再无一丝怨怼之意。
两人就此分手,白无名南下,唐偃返回申州方家。
申时末,安意进了城。
天色尚早,安意却无有闲逛的心思,找了间看起还不错的客栈走了进去。伙计笑眯眯的迎上前来,“姑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要间干净的上房。”
“好咧,姑娘里面请,小的帮你把马牵到后面去。”
这时,客栈门外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女儿,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看看娘啊!女儿啊,我苦命的丽娘啊!你醒醒啊!”
正坐柜台里打盹的老板娘精神了,“外面咋这么吵?我去瞧瞧。”
安意对外面的哭喊声,没太在意,摸出一点碎银子抛给伙计,“喂它上好的饲料。”
伙计满脸堆笑,把银子塞进怀里,“姑娘放心,小的一定让马夫好生照料。”
安意正要随伙计去后面房间,老板娘叹着气回来了,“真是作孽喔。”
“出啥事了?”掌柜的问道。
“丽娘投水了,人捞了上来,可是没气了。刚抬到济怀堂去,周郎中诊了脉,说救不活了,让邢嫂抬回去安葬,邢嫂就这么一个女儿,在那里哭得死去活来的。”老板娘叹气,“老邢头心太狠了,不把女儿逼死,硬是不罢休。”
安意心念一动,转身走了出去。
对面的药铺前围着一堆人,不住地叹着气。安意挤了进去,看到木板上躺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湿漉漉的衣裳,脸色发青,腹部因喝入太多河水,高高隆起。一个中年妇人扑在她身上,满脸泪水,伤心欲绝。
安意看着那妇人,眼前晃过罗氏悲伤的脸,失去爱女的母亲,痛不欲生。安意起了恻隐之心,走到那少女身边蹲下,伸手探探她的鼻息,气息已无;翻看了一下少女的眼皮,又把了一下脉博,伸手按在少女胸口上,道:“还有救。”
什么叫仙乐梵音?
这句只有三个字的话,就是仙乐梵音!
中年妇人抬头看着安意,嘴唇哆嗦,朝着安意磕头道:“仙子救救我女儿,求求仙子救救我女儿。”
安意按在少女的腹部挤压,一松一放,少女的口角有水流出,差不多把水全挤出来后,安意从腰间取出随身银针,在少女的百会、涌泉、内关和人中四穴中各扎一针。
须臾,少女睫毛微微一颤,嘴角轻轻抽搐。
“活了!活了!”围观的人异口同声地道。
安意拔出银针,少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哭得眼泪鼻涕一包糟的母亲,虚弱地喊道:“娘。”
“丽娘,我苦命的女儿。”中年妇人抱住女儿,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安意站起身,道:“你带她回家换件衣服,等会到客栈来,我给你开付方子。”
中年妇人千恩万谢,让人帮忙把女儿抬走。
济怀堂的周郎中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道:“姑娘医术了得,妙手回春,竟将气息全无的人救活过来,小可冒昧问一声,不知道姑娘师从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