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仔细看我,问道:“小秋,你也想上战场,杀蛮夷么?”
我愣了一下,摇头笑道:“这种事情,我连想都不敢想。若是能自由出入府中,习得一些防身之术,而不被指责伤风败俗,秋素便已经知足了。”
长公主道:“这有什么不敢想的,我大周开朝之时,女子男子都可以上战场杀敌。那时候男子入朝为官也为普遍。只是后来几十年渐渐有些学究开始矫枉过正,甚至出现了男子裹足的风俗。最近十年左右,对男子的约束也少了很多。在过些时日,男子上战场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了。”
“难道就凭小秋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吗?”我卷起袖子,露出纤细臂膀,苦笑道,“男子出生,为了日后有白玉肌肤,便服用玉肌散,化去全身气力,自此再无能力与女子之力气抗衡;接着点朱砂于右臂,自此男子贞操便昭然于世,若婚前不受节操,则朱砂消退,身败名裂,女子可有此等忧虑?”
长公主道:“小秋,你度过千百本书籍,怎么变得如此迂腐?”
“啊?”我看她,“长公主您的意思是?”
“玉肌散可化力气,守宫砂可限你行动,但人之智力却是这两样东西带不走也无法带走的呀。”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些激动,忘了礼节,伸手扶上我的肩膀,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我。
我被她一扶,身体后扬,一抬头就看到这样子认真不已的她,呼吸顿了一顿,连忙退后,躬身道:“长公主,您为何要与我说这些话呢?小秋只是二公主院内的一个屋里人,说起来只是下人一个,公主为何如此操心?难道是小秋长得像红柳哥哥吗?”
她却没有回答,表情严肃,紧紧抿着双唇看我。
过了半晌,她才突然开口道:“武功我只会些战场上进攻之术,可能无法教你。你若愿学,今日起我就教你兵法。没有原因,你若愿学就应一声,你若不愿直接出门,自此我也不当认识你这么一个人。”
我心下奇怪的很。
我与长公主见面不过三次,来去不到三天,究竟是什么原因,长公主竟然如此屈尊降贵芹瞧得起我。且不说我像不像红柳还在其次,她这些话语已经俨然不是主子对奴才所说,反而似乎把我视为与其平等之人。
真是怪哉!
我想了一想躬身答道:“恕小秋难以从命。”
长公主必定是万万没有料到我会拒绝她,手里的毛笔“啪”的一声摔到桌上,问我:“为何?!”
“有因方才有果,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小秋怕不知道因,到时候结出了一个奇怪的果。想到这个,就难以从命了。”话刚说完,下巴就被长公主捏住,一下子抬了起来,她手劲出奇的大,捏的我生痛,我心下也是一片坎坷,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她看着我,冷笑起来:“不错不错!我不知道你但是脸皮子长得不错,脑子也不错,而且还是个硬骨头!之前见你一副软柿子样,还是说你只有在我面前才这副模样?”
我据实答道:“长公主说话直接贴实,小秋也不敢再在长公主面前再有隐瞒。”但是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的把保护的伪装撕下,就因为她几句挑拨就变得执拗。心里清楚她若是较真起来,自己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好!好!”长公主又连着说了两个好字,才松开手,“这样吧!你跟我学兵法,学有所成,我便告诉你原因所在。在此之前,我可以保证,绝不会有什么不好企图。这样可以了吧?”
人要学会见好就收。她已经退了一大步,作为公主实属不易。
于是我缓缓下摆,又改回了原来的称谓:“多谢容帅。”
她扶额笑着叹息:“小秋阿小秋,多加时日,你一定会是厉害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与容可
13
长公主扔了几本兵书给我,让我回去阅读,来日要考问。
我拜别长公主,捧着书籍,走在路上,细细想来。长公主的举动不得不说是怪异,似乎在遇见我之前就已经对我的性格了如指掌。我这十六年来,都过得战战兢兢,不敢惹人注意,连我自己恍惚之间都觉得自己绝对是个顺从到底的人了。
长公主……容琉璃……
我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
为何这些日子遇见的人,个个都似乎有着不可说的故事。容玉、容琉璃、蒲夏……不是我好奇心太盛,只是他们的表现,都不像这贵族府上该有的举动。
走回二公主的院子,就发现院子门口齐刷刷的站了二十几个服饰不一的仆从,前面四名少年男子手持香炉暖裘,后面八位女子则夹着红漆步辇,在后面八人,皆是佩刀的侍卫。这些人身上所穿衣服也是这府上仆从从未有的靛蓝上好棉布,我在府中还从未见过这般阵仗,在大爷那里也只见到十二人的随从。
转念一想,这等奢华阵仗,既然连大爷不曾一有过,那是何人所有已经十分明了。皇族中唯一被封了亲王的爱臣,天下第一地主,容琉璃、容玉的母亲,容珍。
母女谈话,自是不能有闲杂人等在侧偷听,蒲冬也站在院子外面,不知道在出什么神。我走到她的身边,唤了一声:“蒲小姐。”
她方才发现我回来了,冲我点点头,意识我不要说话。
过了不多会儿,前面的人就跪了下去,大约是王爷要出来了,蒲夏弯腰抱拳。我心知男女不同,于是也与其他人一样跪了下去。
又过了阵子,听见脚步传来。
我偷偷看了一眼,王爷是一中年女子,服饰朴素,斑白发髻间没有多余的装饰,却不怒自威。待她上了步辇,一行人走远,只留下总管大人,我等方能站起来。
“秋素?”王爷身边的总管朝我走来。
“是。”我连忙应声。
“王爷特地嘱咐:二主子身体不适,你又是新来的屋里人,怕不记得规矩让二主子花销太紧张了。让你去大爷那边支二主子这两个月的例钱。”
“是,秋素知道了。”我答应道。
总管大人又嘱托了一些公主饮食起居方面的事情,方才随王爷而去。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一行人,一声叹息。
“怎么了?”蒲夏突然问我。
“啊?”我反而没有料到,摇头苦笑道:“没什么。”
“去大爷那里拿钱就这么苦恼?”蒲夏问我。
她问得实在有些直接,我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了。
还好刚刚回府的容可解了围,她从里面跑出来,尖声尖气地叫我:“秋素!还在外面愣着干什么哪?!主子还等着你伺候呢!”
我匆匆冲蒲夏鞠了一躬,连忙进了院子,在门厅里把书放下,就听得容可在里面极其刺耳的声音:“哎呀!我说主子,您这腿儿还捆着木板呢!这脑子就已经烧的不听使唤拉?!”
二公主嘟囔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
接着又听见容可的声音:“什么?!您还想去哪儿?!去哪儿?!”
我推门进去了,二公主正在乱七八糟的穿衣服,脸上愁眉苦脸的估计是被容可得声音给刺激的。见到我进来连忙说:“啊呀!小秋!心肝儿宝贝!答玲!快快快!快来帮我穿衣服!”
“是。”我应声上前,一件一件给她仔细穿衣。
“穿什么穿?!”容可彻底怒了,上来就把我一巴掌推开,我本身就在弯腰给二公主系扣子,被她这么一推,砰的一声就撞到旁边的茶几上,头上霎时火辣辣地痛起来。“你没看到主子还不能下地吗?!还给她穿衣服,让她去哪儿?你想让主子终身残废不成?!”
我脑子都一片嗡嗡,再听得容可“魔音入耳”哪儿还有什么力气申辩。
“喂!我说容可大姐!你虐待我也就算了!连我的小郎君也要虐待?!小秋,来,我看看,撞倒哪儿了?”她说着就拉了我起来,勾着我的下巴,仔细看着撞到的地方,“哎呀,撞得好厉害呀,真是!容可,你也忍心。来来,妻主吹吹,不痛啊。”说着,她就好像登徒子一般,突然亲了我一下,
我本身就被她抱着,根本始料未及,一下子就让她亲到嘴唇,脸霎时就滚烫了起来。
“你、你!”容可指着我,气得手直发抖。
“来。”二公主悠闲地推我一下,“帮我更衣,别理她。”
我看了气得怒发冲冠的容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帮二公主换好衣服。
“走吧。”二公主拉着我就一瘸一拐的要出去。
“主子!您这病没有修养好就要去那些个烟花之地?!”容可大声质问。
公主没有理睬她,掀起帘子就带我走了出去。
“主子!我这可都是为您好!还有秋素这个狐媚子,肯定是他说了什么?!不过就是个屋里人,竟然——”
公主的脸色沉了下来:“容可,我连番几次忍让你的冒犯,是因为你确实在真心关心我。你不要以为我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就变成可以随便揉捏的橡皮泥。”
橡皮泥?
我好奇地看看公主,她的确并不是口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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