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胖子走进了辣条厂来,瞧着晏小五开口道:“我听秀儿姑娘说辣条店出了事情?”
小五抿了抿嘴角,滑出一丝客套地笑意看着丁胖子:“没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大家回来了。”
丁胖子叹了口气:“小五姑娘,我说你怎么就是英雄一世糊涂一时呢,秀儿姑娘他们几个找到的人全都没有什么毛病,我看着出了问题的牛肉就是那么一堆,结果你这么一折腾,现在全镇的人都知道辣条厂里面用的牛肉有问题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小五勾唇笑笑,伸手静静地在桌子上面敲了两下子,抬头又是看了看丁胖子,丁胖子一愣,只觉得眼前的姑娘眸子里面荧荧地闪出了几分光亮,小五勾唇,带出浅浅的一笑,只道:“可是,如今全镇的人,不也都知道了我们辣条厂吗?”
丁胖子一怔,细想下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段晟轩抬眼看了看晏小五,眼中盛了些许的笑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晏小五的这步棋,走得精妙。
所有收回的辣条和牛肉堆在了一起,小五瞧着天色渐晚,也是瞧了瞧众人带了几分疲倦的模样,就叫大家明个继续早点来,今个晚上先是散了。
小五出门,马车已在门口,赶车的马夫还是四十来岁,留着一道小胡子,眼睛也是小的像是一条缝,马夫抬眼看了看从外面走出来的晏小五,开口道:“今个张伯有事,让我来代他。”
小五点了点头,帘子一挑上了马车,今日走了太多的路程,再加上马车摇摇晃晃地,小五眯了眯眼睛,只觉的像是渐渐进入了梦想,梦里,段晟轩的娘亲一摆长袖,在台子上面挑开一幅美丽的画卷,段里长在台下看着,像是一个呆呆的没有灵魂的木偶,只剩下唇角轻动,说出的一个好字。
小五的后脊带了几分冰冷,眼眸猛的睁开,只觉得几阵寒风真的吹在自己的后背上,摇摇晃晃的感觉没了,眼前的马车像是停了下来,晏小五的眉头皱了皱,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黑暗,她的头还是带着几分晕,小五张了张嘴巴,唤了一句:“马夫?”
无声,回答她的像是只有荒野里的一片寒风,小五一愣,挑了帘子瞧着外面,自己睡的不就,天不过是蒙蒙地带了几分黑,眼前的树木带着一点熟悉的感觉,小五一怔,揉了揉眼睛又是瞧了瞧,这地方,不正是上一次土匪劫车的地方?
小五的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又是向着外面喊了一句:“马夫?”
依旧无声,小五抿了抿嘴唇,大着胆子挑开了最大的门帘,眼前只剩下一匹马还在地上吃着草,车上哪里还有半点马夫的影子,小五一愣,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小五按住了自己微微带了几分颤抖的手掌,唇角勉强勾出一丝浅笑:“不急,许是马夫小解去了。”
晏小五抬头瞧了瞧刚刚肯露出脑袋来的月亮,挑了帘子下了车,这里离着镇上面还算是近,可离着小丰村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若是真的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倒是烦心,小五咬了咬牙,忽觉得寒风阵阵,惹得她不禁伸出手来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眼前一亮,小五微怔,一把寒冰般的剑直直向她而来,小五并不会什么烂七八糟的武功,只得心下一惊,连连向着后面退了几步,剑光闪烁,在小五的身侧挥舞,却不见伤她分毫,小五咬牙,狠狠拽住自己的胳膊,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女子舞剑的模样,都说女子倾城,如今本是柔弱似水的女子,手中的剑气却是一点也不弱。
一剑罢,女子收剑而立,唇角勾勒出两丝浅笑,寒风瑟瑟,小五的外衣七零八落,化作无数碎片,只剩一件衣裳罩在身上,白嫩的胳膊和细长的美腿露在外面,竟是多了两分风尘,小五咬牙,瞧着眼前的姑娘,却又是一阵寒风吹过,激起了小五一身的鸡皮疙瘩,小五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姑娘,几乎是用全部的怒气勾勒出了三个字来:“白!伊!伊!”
白伊伊唇角含笑,伸手擦了擦手中的佩剑,小五趁着这个功夫,竟是伸手扯下马车上的帘子,手掌一挥,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小丰村女子贞洁为一,若是让他人瞧去了身子,估计碎尸万段也不是不可。
白伊伊的剑尖轻轻扫过土地,唇间的笑容似是无意,又是有意:“明明曾经超短裤都是穿过的人,还在乎这些?”
小五一愣,看着眼前的姑娘彻底地发了怔,小五还未来的及说话,却是白伊伊的剑尖又向着小五而来,小五一咬牙,猛的松了手中的帘子,娇美的身材落在白伊伊的眼眸里面,一身白衣的姑娘眼底划过一丝嘲笑,手中的剑也是停了下来:“这样便好,若是再多一件,我就斩断一件。”
小五的眸子静了静,看着眼前的姑娘,面若止水,不带一点慌张,唇角微扬,眼眸,定定地看着自己,小五眨了两下眸子,不过一张一合,表情淡淡:“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白伊伊伸手擦了擦自己手中的剑:“你不也不是?”
小五咽了两口唾沫,却听见白伊伊继续说道:“木兰从军,拔丝鸡蛋,你知道的,不见的我不会知道,我不傻,不过是不愿意言语罢了。”
白伊伊的眸子里面闪出了几丝杀气,嘴角轻勾,划出了一丝危险的弧度,晏小五的眼神眯在了一起,定定瞧着对面的姑娘,姑娘抬手,手中的剑举了起来,定在了小五的脖颈前面:“若是穿越,也是我在前,为何他看上的,是你?”
小五一愣,又是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姑娘,白伊伊的剑尖还闪着光,月光盈盈照下,照在两个姑娘的身边,小五的唇角抽搐了两下子,眼神静静,像是黑夜里的一道光,语气平淡,就像是和平日里的姐妹聊着再普通不过的家常:“就因为如此,你将泻药放在了我的牛肉里面?你可知道这般,会害的多少无辜的人?”
白伊伊的唇角划过一丝笑意:“不止如此。”
“不止如此?”小五一怔,定定瞧着对面的女人,女人的剑尖一抖,直直向着小五刺去,唇角一动:“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小五一愣,向着后面一走,却是有人伸出将她揽入怀中,香气淡淡,是他特有的味道,小五身侧的白伊伊也是一愣,手掌急忙收了回来,白纱上的一双杏眸染了颜色,牙齿一咬,转身要逃,小个子的土翼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小小的手掌一抬,拍在了白伊伊的胸前,白伊伊猝不及防,向着地上掉了下去,小五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还没有看的清楚,却只知道自己已经被陆离护在怀里,而白伊伊,正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唇角带着一丝血丝,小五抿了抿嘴角抬头瞧了瞧陆公子,陆公子的手掌轻轻地敲在她的鼻尖:“没事了。”
土翼在脏兮兮的衣服上面擦了擦手掌,抬头呲着牙扯出了一抹嫌弃的笑意:“陆离,这个女人咋就没料呢。”
陆公子的嘴巴抽搐了两下子,小五的唇角也跟着抽搐了两下子,抬眼瞧了瞧土翼和陆离,土翼吐了吐舌头,又向着趴在地上的白伊伊瞧了瞧,陆公子眼神一冷:“带走。”
小五的身子一冷,只觉得白伊伊看着自己的目光带了几分怨恨,小五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被陆离揽了肩膀向着马车上面走去,白伊伊白色的面纱上面染了几分血渍,唇角却还是发出了最后带着声嘶力竭的话语:“她是个妖物。”
小五的步子一顿,抬头看了看陆离,她记得,她曾经问过他,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信吗?陆离的步子也随着小五停了下来,低头瞧着晏小五,白伊伊瞧着自己面前停下的两个人,土翼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三分,身子不自觉地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陆离一笑,带了几分的冰冷,他低头瞧了瞧晏小五,小五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微微地带了几分冷,眼神一闭,却还是咬了咬牙,抬起头来,她始终记得她在女皇面前的话语,他是他的夫君,所以她信他,若是她看错了人,也是她自作自受,但,她信他。
陆公子的唇角张开,白伊伊的手掌撑着地:“她是妖怪,公子,你试想,一个农家的女子,怎么会舞文弄墨,一个农家的女子,怎么会精通医术和厨艺,一个农家的女子,怎么会……?”
“那又如何?”公子的声音缓缓的,却自带了几分味道,短短四个字,落在了白伊伊的耳朵里面,却又是一愣。
小五一怔,抬头瞧着自家的夫郎笑意盈盈,白伊伊的一双牙口几乎要被咬碎,面纱上的血渍又是多了几分,白伊伊张了张嘴巴,声音已经被气的多了两分沙哑:“那……”后面的话如何也想不出来,公子的胳膊又是紧了紧,唇角轻笑,连一丝目光都不想赏赐给身后的姑娘:“她是晏小五,足矣。”
她是晏小五,是他有幸遇见的那个晏小五。
她是晏小五,是他心心念着的那个晏小五。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白伊伊永恒不变的白色的面纱,血色,滴尽繁华,陆离的唇角依旧是那句话:“带走!”
土翼愣了愣,却还是上前铐住了白伊伊的手臂,白伊伊漂亮的杏眸眨了眨,瞧着一对璧人上了马车,只因她是晏小五吗?那个名字,为什么不能是白伊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