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楼微问起如今的情况,其木格急不可耐便是滔滔讲了起来,而且那大嗓门儿里满满地都是不言而喻的喜悦。
“可是这一个月你究竟都到哪里去了?”贺兰宥想到当初红枫回到营帐,他们便是知道楼微出了事情,立即带人出来寻。
在树林里也确实寻到了那个深坑,但让人奇怪的是,一行人往下去找人的时候。却是一点痕迹也没有。他们让人往坑的四周去挖掘过,但结果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当时贺兰宥与特木耳他们一致认为楼微这是被夏侯辰给捉走了,可是正当他们准备去向白国要人的时候。居然得知,他们的三皇子也失踪了!
这样的情况,大家简直束手无策。直到今日下午有人跑到他们营帐说有人让他过来汇报,说是在托娅河向西七八里的地方看到了楼微她们。贺兰宥一行立即便是带人赶了过来。
“这个说来话长,现在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贺兰夜看楼微朝自己看来。知道一时半刻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去解释,所以替她岔开了话题。
“……”贺兰宥看向楼微,总觉得她与贺兰夜之间的那种默契让他心里摸不着边际的有些难受。
“六公子,我们先回去吧。”春兰在看到楼微之后便习惯性的站到了她身后。这时候她从楼微的神色里很轻易便是看到了她冷静之下的疲惫。
回程途中因为没料到贺兰夜也一起,所以没多备马匹,当然他也不介意。主动接过红枫,带着楼微干净利索地就翻上了马背。直到两人走了一会儿之后,贺兰宥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心里无端地就是掠过了几许闷闷地感觉来。
楼微虽然失踪了将近一月的时间,但事前她曾说过,将鲜黎族带来的人交给贺兰烈与贺兰宥来调动,务必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所以这么久以来,贺兰烈主管军队方面的事情,而贺兰宥则是主打游说中立态度的那些人。
原本孟和对于楼微嫁到鲜黎族总怀着耿耿的心态,但自打他知道来救他的是楼微的两个老公,而且就这两人的外貌以及本事来看,没几天他就对他们满意的不得了了。
因此在如此融洽又颇具凝聚力的队伍下,楼微在丹蒙的地位又是蹭蹭地往上拔高了几个等级,不过这也还是贺兰烈想的周到,在楼微失踪的时候,并没有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所以外界只知道他们在搜寻人,却不知道他们寻的是谁。
与此同时,春兰便是硬着头皮扮演了楼微的角色,只是对外宣称她连夜赶路,如今身子不适正在休养当中,此般磕磕绊绊也算是坚持到了楼微回来。
所以第二天楼微就正式的召集了丹蒙的各路重要人物,开了一个统合的会议,当然因为现在丹蒙内部分裂的情况,便是有人呼吁让楼微来统领丹蒙,不过与此呼声中,也有人持了不确定的态度。
当然楼微对于这一班的不确定态度的人,心里自是明白他们究竟都是怎么想的,不外乎就是说她已经嫁到了鲜黎族,如今于这丹蒙而言,嫁出去的女儿便如同泼出去的水,她还有多少心思能放在这丹蒙的?
并且,就先前楼微老爹阿古达木还没死的时候,这丹蒙内部就已经有了分裂的情况,不也就是有人在觊觎这领主的位置吗?所以这时候如果推举她作为丹蒙下任领主,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脸的行为了吗?
在楼微个人而言,一个鲜黎族的族母就已经够她吃不消的了,如今还加上个丹蒙,这不是要她小命儿是什么?所以她自然不能领下这份差事,但她也不能让丹蒙陷入群龙无首的情况,所以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能够统治丹蒙的人来。
而孟和叔叔无论是在资历还是阅历上都是最合适不过的一个,虽然他就是双手双脚都支持她成为丹蒙领主的首要之人,但楼微相信,凭着她无往不利总能说服孟和的经历,她一定能把他给说服。
所以等到会议散去之后,趁着孟和因为楼微回来,高兴的大喝青稞酒,已经开始犯晕的时候,楼微笑眯眯朝他开口道:
“孟和叔叔,我们商量个事儿怎么样?”楼微给孟和添了一杯酒。
“丫头,你说、说就是!”孟和几年没见楼微,又是从小都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所以如今见她出落的如此标致,心里自是欢喜,而且越看越欣慰,越看越高兴,所以边说就边是一口喝了杯中之酒,好不爽快的说。
“孟和叔叔,你喝慢点儿,小心被呛着了。”楼微见孟和大口酒下肚,体贴提醒。
“丫头就是爱瞎操心,喝酒这种做了一辈子的是,你啥时候见孟和叔叔给它呛着了?来三儿,过来陪叔叔喝两杯!”
这些日子孟和贺兰烈相处,对他那进退有序且又做事洗练的性子简直喜欢的不得了,得知他排行老三之后,便自作主张改唤他‘三儿’了,而贺兰烈也是没拒绝,真由着他去那么喊,这时候被他点到,也不推辞,端了酒杯就走了过来。
“孟和叔叔当真海量,烈儿可不是您的对手!”贺兰烈敬了孟和一杯,模样却也是有了这丹蒙汉子的豪爽之气,赭红的丹蒙样式的袍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沉稳,又豪迈。
“嘿,这话倒是真话!话说就丹蒙这么多新出男儿里,怕也没几个是我孟和老儿的对手!”孟和大笑,又是一口酒吞下了肚子。
“孟和叔叔这是年轻益壮,来,我也敬叔叔一杯!”楼微趁势又给孟和添了一杯。“敬孟和叔叔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好好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孟和更高兴了,一口就是把酒喝了个干净。
“那孟和叔叔,您自个儿都说了,您身体好的很,那这丹蒙的事情,您可不能放着不管!”楼微放下杯子,撒娇一样摇了摇孟和的手臂,直接将她的主题抛了出去。
话说今天孟和简直是铁了心要让楼微担下这丹蒙的担子,死活要把如今丹蒙的兵力交到她手上让她来指挥,还说什么自己老了,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了什么的,说的那才叫一个声泪俱下,弄得楼微半天没反应过来。
也不晓得这孟和叔叔究竟是跟哪儿去学了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绝活儿,一口气给她噎在喉咙里,愣是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
“管管管!丫头说的话孟和叔叔……”孟和习惯性的开口道,可是话说了一半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就住了下来。
“那!孟和叔叔这可是您说的!您可不能反——”楼微没等他回神,立刻接了上去,但哪晓得孟和虽是喝了不少酒,可在这事儿的反应上颗一点不差,没等楼微说完立即开口道:
“我刚刚说、说话了吗?!”他问话的方向是直愣愣的盯着特木尔他们的,略微掩饰的暴躁似乎在说,你们敢说我说了,这账必须有机会要算!
“孟和叔叔是说了的吧?特木尔、赛罕,你们可都听着了吧?”楼微知道孟和这是在死不认账,笑眯眯便是朝特木尔他们问道。
“诶……”特木尔原本还挺清明的眼睛,突然就变得迷蒙起来,似乎半晌没明白孟和与楼微在说什么那般,更无语的是,赛罕在楼微他们盯着他看的时候,竟然直愣愣就往地上一栽干脆装了个醉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无奈追逐
回自家营帐的路上,楼微实在有些无语,这次劝说孟和无果,下次他定然会有所防备,或者说,她猜的没错的话,接下来的时间,如果没有非常必要的时候,比如例行大会什么的,她怕是连孟和叔叔半根毛也不会见着的。
而且最让她耿耿于怀的是,为什么他们离开的时候,孟和叔叔会单独的把贺兰宥留下来?他在打什么算盘?
“看来你还是一点没变啊。”贺兰烈自打进到丹蒙后,他原本的性子就慢慢回到了他身上,只是变得比以往圆滑了,爽快依旧,暴躁微敛。在楼微看来,就如同一个真正的成熟男人那般。
“嗯?”楼微不明白他的意思。
“当初在鲜黎族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的吗?”对于别人趋之若鹜的权利,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呵呵”楼微笑笑,不可置否。她能说,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些的吗?能吗?
“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贺兰烈这话问的很轻,似有叹息的意思,也并不晓得是在问楼微还是只自己随便那样一说的。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楼微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无奈的,并之这首诗在她看来,也是一首无奈至极的诗。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自由?不过都是追寻这自由的一群人罢了,可这追逐的过程到底有太多的牵绊与不有自主,她是个实实在在的凡人,哪可能真就做到心如止水的去追寻?
“自由?原来在你看来,这些人和事不过是累赘一场?”
贺兰夜本就与二人走在一起,这时候听到楼微这样的话。虽与贺兰烈一般也是为之深深一怔,但也还是最先回过神来的,只说这话的时候,那看似无所谓的笑意里,楼微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个男人的怒火。
“原是如此?”贺兰烈听了楼微这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累赘谈不上,一切皆为际遇。这世间存在的事实必有其存在的道理。吉雅只是惯于接受事实罢了。”楼微能够感受到从贺兰夜身上散发出来的毫不掩饰的低气压,莫名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眼神澄澈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