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寒原本怕王妃乱用东西弄坏了嘴唇,便为王妃做了试用的人。
一试之下香寒都后悔不该耽误王妃享用的时间。
从那后香寒每天早起晚上都会小心翼翼的伺候王妃涂上。
倒是除了这些外,其实嘴巴起皮还不算是最要紧的。
不光是气候干燥,这里的风还很大,没遮没掩的直接刮在脸上。
里面又卷了砂砾,一刮起来头脸上落满了沙子。
一路走来,香寒一个伺候人的丫鬟都叫苦连连。
苏婵虽然被伺候的紧,平日都在马车内坐着,可是偶尔从马车缝隙透过来的风还是呼呼的。
李姑姑便有些担心年轻的王妃会受不住,没想到苏王妃却是最受得住的,每次都能自得其乐,见,风沙大,便着人找了面纱过来。
一路上李姑姑竟然没听见王妃抱怨过一个字。
那一日苏婵正在马车上百无聊赖的坐着,远远的看到有人在放羊。
原本该在不远处的齐王也不知道去了哪,越往贺北腹地走,齐王的活动范围便越大,时不时的都会看不到他。
到了一处平坦空阔的地方,因天晚了,车队缓缓停下准备扎营驻帐。
苏婵也从马车上下来,准备舒展舒展胳膊腿。
在舒展的时候,她抬头四下望去。
落日斜斜落下,半边天都是红的。
苏婵正在欣赏美景,却发现周围的人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李姑姑更是跑过来叫她道:“王妃,赶紧进帐子里吧,这是要起风了!!”
苏婵这才觉着不妙来,赶紧带着香寒进到大账内。
果然刚进到帐篷里没多久。
只听着外面的风声跟鬼哭狼嚎一样,刮的帐子呼呼的直作响。
香寒哪里见过这个,吓的眨巴着眼睛,生怕帐子会被刮飞了,连带着自己也被风卷了去。
苏婵以前还觉着搭帐篷的时候,那几个人壮汉往地上订钉子订的那么深有些夸张,现在才明白,那么做原来是为了应付这样突如其来的气候。
听了一会儿风声,苏婵心里惦记着外出的王爷,忧心的问道:“这么大的风,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样了?”
李姑姑忙宽慰她:“王爷常带人出去,王妃请放心,这些风沙难为不住王爷。”
这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果然真如李姑姑说的,没多久齐王便回来了,只是等他回来的时候,他身上还是落了尘。
这地方也没合适的地方沐浴。
苏婵一见他回来了,赶紧找了干净的帕子,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为他擦净脸上耳朵后的灰。
不过看他的神色倒是自以为常了,也并不以为意。
等她弄完了,香寒也打了温水过来。
苏婵又亲自拧了湿帕子,给他擦过,怕他的脸再出去被风刮伤,她忙又用指甲挑着些自己自己做的润肤膏,要往他脸上抹,只是那东西香香的,她还没靠过去。
他已经拦住她的手腕道:“这是什么?”
苏婵忙解释:“一些防干的膏,抹在脸上不会太干。”
他一副要躲开的样子,淡淡道:“不必了。”
苏婵抿嘴一笑,知道他只是嫌弃这东西太香腻腻的了,当初做的时候香寒觉着买的那些胭脂香料都没了用处,索性在她的润肤露里放了一些香料进去。
好闻是好闻,却没想到这款润肤的做不了男用的了。
“这里太干了,风又大,还是用上吧,下次我让人给你准备不带香料的。”苏婵柔声说完,把润肤膏在手心里润开,向他脸上抹去。
齐王有些不习惯被人这样伺候,以往他说什么,但凡不要的便没人敢婆婆妈妈。
他的这位王妃却不大一样。
等他收拾干净换了衣服,苏婵又同他用了晚膳。
只是风这么大,不好点火做饭,吃的不过是水煮的一些菜。
苏婵有点水土不服,又疲到了极点,便只进了一些粥。
等香寒等人把餐具收下去后,没多会儿大帐内便只剩下了她同齐王。
其实苏婵早感觉到了,这鬼地方越往里走越冷。
而且这块地方显然是中间地带,一方是还习惯农耕的村民,另一边则是渐渐习惯了放牧的牧民。
俩者都在他的治下,他明明可以选择在最舒服的地方建城,舒服的享福,此时却是深入贺北腹地
一方面是当时为了防备外族入侵,另一方面这位王爷骨子里多半是个不怕辛苦的。
这里夜间气温降的厉害,苏婵都怀疑到了寒冬的时候会更难熬。
帐子地上铺着厚厚的毡子。
两人睡下的时候还是习惯的分开了被子。
只是这里的夜里太不一样了,她的脚到了夜里凉凉的,总是暖和不过来。
之前香寒给她塞在被子里的暖炉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摸着,忽然感觉手感不对。
她吓的赶紧缩回手去,知道自己刚才肯定不小心的摸到了他的脚。
只是还是晚了,还是把他吵醒了,他从枕上抬头看了她一眼。
苏婵赶紧解释道:“我刚在摸我的手炉。”
他表情淡淡的,黑夜中也瞧不清楚他的表情,苏婵只知道下一刻他掀起被角淡淡道:“过来吧。”
苏婵也不好说什么,虽然不是自己故意的。
倒好像是她算计着要进他被子一样,她忙乖乖的爬了过去,小心侧着身体缩在他被子内。
他那摸出一个暖炉,在被中塞到她怀里。
她哪里知道大夏天的在这种地方需要带暖炉的。
所以只带了俩个过来,夜里她自己用了一个,也给了他一个。
现在他找了他暖炉的给她用,她赶紧接过去抱在怀里。
蒙蒙夜色中,耳边还能听到风的声音,不过风应该是小了一些。
一时间苏婵怎么也睡不着,而且能感觉到齐王也没有在睡。
黑暗中,她想起什么,小声问着:“王爷来这的时候多大?”
“十三岁。”
古代人都早熟,不过十三岁已经可以统领一方了吗?明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她转过身去,想起自己十三岁的时候,不由说道:“我十三岁的时候还在学刺绣。”
“你学的锦绣还是芷绣?“
苏婵没想到他竟然连闺房里的织法都知道,只是她没用,她学了好久,最后就连她母亲请来的绣娘都没教会她。
她不好意思的回道:“我什么都没学会……”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臂圈上了她的腰,苏婵就觉着腰上一紧,自己被带到了他身上。
瞬时便成了她爬在他身上的姿势。
苏婵身体一僵。
黑暗中只觉着有什么亲触到了自己的唇。
外面的风还在呼呼刮着,苏婵却再也留意不到风声了。
☆、第 11 章
第二天倒是个好天气,太阳一升起来,一扫昨夜的阴霾,就好像昨晚的呼啸狂风不曾有过一样。
香寒知道这个时候王妃大概是要醒了,她忙带了俩个三等丫鬟打了温热的水往大帐子内走。
只是等香寒进到帐内伺候的时候,却觉着帐内有点不大一样。
香寒记得王妃同王爷是分被而眠的,这次香寒却发现诺大的一块地方,此时只有一条被子是摊开的。
香寒便觉着有什么不对。
齐王起的早,这个时辰齐王早已经出去了,室内只有王妃在梳妆。
香寒忙端了铜盆过去。
早上起来,气温还没回升呢,贺北这个地方,中午热的人恨不得中暑,到了晚上又是个盖厚被子的鬼天气。
香寒过去的时候,苏婵已经把头发理顺了,只是没有香寒在,她一个人挽不了发髻。
等香寒走过去后,便接过她手里的梳子,乖巧的说:“王妃,奴婢来给您梳头吧。”
说着香寒猛的瞅到她脖子那有些红点点似的东西,香寒吓了一跳,还以为这是王妃被什么虫子咬的,赶紧说道:“王妃,您的脖子怎么了?有没有觉着痒或者疼,要不要我给您找个大夫过来?还是把李姑姑带过来?”
苏婵闻言也是一惊,忙往铜镜里照,只是古代的镜子哪里有那么清晰。
不过她脖子能有什么东西,倒是不经意的想起了昨晚的事儿,想起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苏婵脸都红透了,心虚的说道:“这不是虫子咬的,不碍事,你别去找大夫也别同李姑姑说。”
香寒原本还在担心呢,忽然间王妃不光脸红红的了,耳朵都红了。
香寒年纪再小也明白了一二,瞬时再看铺展的单条被子都觉着脸热。
不过这么一来香寒倒是挺放心的了,一路上王爷跟王妃都有点淡淡的,这里又天高地远的,便是王妃在王府里受了冷落,也没娘家人可以依靠。
见王爷王妃如此恩爱,香寒打心眼里为主子开心。
被伺候着梳洗打扮完毕后,苏婵特意换了一件长领子的衣服,把脖子裹的严严实实的。
等从帐内出去的时候,大风已经停了,让她惊叹的是,昨夜刮风刮的那么厉害,她以为周围的胡杨树都要遭殃的,没想到那些胡杨树竟然坚韧如斯,没有一丝的折断。
另一头训练有素的马队也重新规整完毕,苏婵早已经习惯了齐王队伍中的高效,一等那些人收拾妥当,她也跟着进到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