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吃奶不成反被挨揍,不满地瞪眼:“嗷!”
肖宋:“……”这该死的小崽子,还不会爬呢!竟然敢凶老娘!不要命了吧!
王嫂:“……”一定是她老眼昏花了……她看到了什么?!
……
最终还是肖宋姑娘妥协了,在众目睽睽(其实也只有王嫂一人)之下给小狼婴儿哺乳。可惜这狼性婴儿平日看起来挺凶悍的,到底也是个婴儿,力气有限,憋足了劲也没有吸出奶来……咂咂嘴,嗷地一声便哭了。这还得了,这娃自从出生那刻哭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哭得这么凄惨过。
肖宋立时便慌了,憋红了脸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王嫂还有理智,镇定得很,“夫人,是小公子力气不够,吸不出来。”
肖宋手足无措,感觉怀里好似抱了块烙铁似的,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那怎么办?”
“得找个力气大的帮你吸通了。”
“那赶紧啊!”
王嫂一愣,四顾无人,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么?”
肖宋当即泪流满面:“……”你确定不是在占她便宜?她对女女爱完全无爱啊!尤其王嫂你都一把年纪了有木有?
恰这时,门被推开,萧秋少年修长的身子逆着光,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视线从王嫂身边掠过,定格在了肖宋姑娘身上。肖宋姑娘此时绝壁是狼狈的,披头散发也就算了,衣襟还大敞着,白嫩嫩的丰满胸脯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尤其是自家小子虽然又哭又闹,毅力却好得很,还含着那处边嚎便吸……
萧秋少年的脸一下子便沉了下来。
偏生王嫂还没有眼色,大喜道:“老爷来得正好,夫人快叫老爷帮你。”
肖宋当时就想哭了:“……”其实她可以自己挤的!
萧秋眄了一眼王嫂,目光犀利,王嫂何等精明,当即发觉自己站在这里确实不合适,连忙告退,还顺手掩住了门。房内只剩下两人,肖宋只觉得气氛着实压抑,面上忍不住飞起红霞,只觉得尴尬无比,萧秋走近过去,挨着她站着,面色镇定,若不细看,根本难以察觉他此时眼底的一丝无措:“师傅……”话未落,目光却落在了她那裸露在外的胸脯上不肯移开了。
肖宋羞赧:“看什么看!还不快照做!”
萧秋心里一动,只觉得她此时那娇羞的模样分外动人,心念一动,他乖顺地俯下身到她胸前含住吸吮起来,不出多时,他便觉得一股甘甜的汁水涌入了口中……他许久没有碰过她了,久未尝甘露,如今这般亲昵,倒是叫他一时忘形,竟吮着那处不肯松口了。
倒是被扔在一边无视了许久的娃开始不满了,哇哇地嚎着显示存在感,肖宋一惊,忙低头看他……话说,是不是也太久了一点啊?!谁料到恰逢萧秋抬起一双迷蒙的燕子眸来,薄薄的唇边溢出乳白色的奶渍……肖宋瞬间噤声。萧秋少年展颜一笑,转战一下处去了。
番外三
关于离渚秦(二)
我不骗你,你是我最好的徒弟,我怎么会骗你?
别碰我,我觉得你恶心!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也放过你自己!
……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使我沦亡!
……
生生世世,我都会同你在一起。你生,我陪你生;你死,我随你死。碧落黄泉,永不离分!
下一世,下下世,生生世世,你只能与我在一起!不会再有别人!
你所在之地,便是我心之所向。
我那么、那么喜欢你,为何?非要逃离?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不好么?
……
啧,你倒是个异类……什么样的执念竟然让你不惜逆天改命也在所不惜?值得么?
你喜欢的那个人,至始至终都不曾将你放在眼里。你便是放弃再多,她也只是避之不及,不会感念一丝一毫。哪怕只是单方面的相思,哪怕那人从头到尾都不会回应,也要如此?赌上生生世世,只为了一场注定不会圆满的痴恋?即便如此凄凉,你也不后悔?
那么,我便拭目以待,来看你最终的结局。
……
我不后悔。
永远都不后悔。
便是死了,也不会后悔!
……
又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梦中缭乱看不分明,梦醒之后,只剩下模糊朦胧的残影与混乱错位的片段,似乎有一个面目看不分明的少年穿着一身红衣,独立在那茫茫白雪之间,声声泣血,不后悔……永不后悔!何等令人心惊的执着。
直到遇见了那个人,他的梦境才渐渐清晰起来——这便是所谓的,注定。
……
第二次再见到小师妹的时候,距离第一次相见,已有数月时间了。他平日里最喜钻研一些岐黄之术,除去待在屋中的时间,便是去山间寻找药草,很少会在门派中四处乱走。那一日,他还记得是个午后,阳光正好,好到,让人觉得待在屋中也是一种浪费。
兴致来了,他便放下了手中的药草,打算随意去走走。来碧波门这些年,他最多的时间并未花在这里,对这处反而最不了解。本是随性漫步,走着走着,却走到了小师妹的别院门口……从那扇圆圆的拱门可以瞧见那假山之下小小的身影。
他在门口伫立了良久,犹豫地想着,这样进去拜访,会不会太过唐突?
大概,确实是唐突了。
谁知,他的小师妹偏偏就在那时出了事,竟晕眩了过去……
那一瞬的心慌,来得那般莫名其妙,让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他们,不过是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罢了。
……
半个月后,她第一次主动来寻他,为谢他的赠药之恩。
他依然记得,那一日的黄昏下了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雨丝浩浩荡荡地洗涤了这天上人间,还人世一片太平宁静。他采药归来,方踏进院中,还来不及拂去发丝上沾染的水珠,打理好自己一身的狼狈,一眼便看到了那凭栏而立的青衣小姑娘。远方有苍茫青山,掩盖在雨后新雾之中若隐若现,近处是苍翠欲滴的大丛芭蕉,蕉叶上雨滴如珍珠,闪烁流光万点。那神色宁静的小姑娘全然不在乎自己那檐上落下的成串雨珠沾湿她青翠的裙摆,目光柔和却飘渺,五官隐在这一片新雾之中看不分明。
草药撒了一地,她回过头来,看着他,隔着一院迷蒙雨幕,婉转浅笑。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那么地巧,巧得好似冥冥之中,上苍早已注定好了一切,只等他们来践行,将故事演至终结。而他,不过是这玲珑棋局中一个甘之如饴的局中人罢了。
……
她的一切,不论是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或怒或嗔,或喜或悲……他都觉得熟悉。曾经,他因为这种莫名的熟悉而感到不安,甚至想过逃离;而现在,他又一步一步,亲手将自己推进了这场局中。他想,他们大概曾经认识,或者熟知,只不过她不记得了,而他,也快忘了。
逃不开,也不想再逃。
他能做的,便是挽留。
即便有些事,注定难以逃开;有些人,注定难以挽回。即便一次一次地错过,他也终将一次一次地追回。
……
历经几世,一次次地错开,一次次地擦肩。兜兜转转,他们终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已经不想继续等待,这一世,他希望得到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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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肖宋,萧秋到底是爱?还是其他?又有谁说得清楚呢?便是是其他,也掺杂着爱;便是爱,也注定不纯粹。
爱源于执念,执念产生的,却是萧秋少年生生世世的纠缠。萧秋偏偏就对肖宋有割舍不尽的执念。
第一世与萧秋最终产生了纠葛的是肖宋,第二世,第三世,便注定了依然还是肖宋。肖宋几乎不作为,第一世与萧秋少年相处的时间还不及萧夏的多,可相比于萧夏,她带着欺骗性性质的话却在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时候成了少年心里解不开的结。
萧夏从不曾骗过萧秋,肖宋却欺骗了。大概连她自己都不曾记得,她曾在几世之间,那么诚挚而随意地告诉萧秋:“我不骗你……”
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放在心上,不过是随口而出的敷衍之语,而对象只是一个小孩。她不曾料到……谁都不曾料到,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压在少年心头,却是字字重逾千金。
她太不在意,而少年太在意,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是矛盾一场。
萧秋的个性注定了他是一个死心眼执拗的少年,第一世他爱上了师傅,求而不得,新婚之夜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傅血溅三尺,惨死在他的怀里……他威逼利诱,苦苦追随了那么久,想要看到的绝对不是这样的结果。宁愿是他自己死了,也不希望是这个女人替他去死!
在杀了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为师傅报了仇后,他再无牵挂,独自一人穿着那日的婚衣回到了雪山,与肖宋的尸体同眠同葬。割舍不断的执念让他超脱了文字的束缚,改变了早已注定好了的命运,也吸引了大神的注意——书中人便该有书中人的自觉,随意脱离命运会让神很苦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