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财神这称呼,魏续也不知道最开始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只知道等传到他耳朵里时,已经传的纷纷扬扬了,为此,他还得了姐夫吕布的打趣……
不过对于这个称呼,魏续在颇为自得之余是觉得有些受之有愧的,因为这两年经营琉璃厂虽然他确实为吕家赚了不少银钱,可是当初这琉璃厂的想法可是蔡馨提出来的,而且从建厂到琉璃的生产都是蔡馨的心血,他管的只是销售这一块。而且,销售这一块借的也是吕家的名头。
“这位是?”魏续看着眼前一身半新不旧长袍的中年人,有一两息的怔愣,说实话,来之前他就听荀彧、蔡馨跟他说过,黑山军治下的百姓生活比较穷苦,因为生活在大山里,好不容易耕种出来的粮食根本不够吃,抢又抢不到那么多,所以要他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当时魏续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也是苦日子过过来的,深知金字塔顶端的人和下层人民的生活是没得比,所以虽然提前知道这里的普通百姓生活比并州百姓要困难的多,也没想到李贤,张燕这一支黑山军中相当于二把手的存在还穿着这种半新不旧的旧袍子,而且看上去料子还不怎么样……
“魏小财神见笑,在下李贤,字文达,忝为黑山军军师,奉命来迎魏小财神,财神爷?里面请?”李贤似乎对自己的衣着并不在意,站在一身崭新锦缎的魏续身边不卑不亢,倒还有心思跟魏续开玩笑。
“文达兄客气了,续草字子成(魏续的字是当初吕布决定将吕家的琉璃厂交给魏续时,为了方便他在外面走动,请蔡邕帮他取得),文达兄称呼续子成即可。”魏续这两年南来北往的做生意,跟不少人打过交道,可以说现在虽然不能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差不远了,加上他一张脸长得很有欺骗性,倒是一开始就给李贤留下了好印象。
“那为兄就托大一回,不知子成此次前来是?”说实话,李贤心里是真的对魏续来此没谱,因为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下里,黑山军和并州似乎都没什么牵涉?
“好事儿,好事儿……”魏续是个生意人,自然不可能一开始就把底牌亮给对方,打个哑谜,弄点神秘感什么的,对于生意人来说可以说是性手拈来。
“好事儿?”李贤心下嘀咕,黑山军最近可没啥好事儿,烂事倒是一堆,有心再打听打听,见魏续一脸神秘不大愿意说的样子,想想自己只是个挂名军师,现在还没见到头领,估计他也不会透露,也就不再问了,只是一路人跟魏续三不着两,不温不火的唠家常。
说着话,两人脚下也都不慢,没怎么觉得就到了山上。一路走下来,魏续对那还没蒙面的张燕到多了几分好感,从这营寨的防守、规矩和守军的精神面貌上看是个真有本事的。
“魏小财神远道而来,有失礼数,勿怪勿怪……”不多会工夫,张燕刚刚那身短打装扮已经换了,现在身上是一身藏青色大家公子穿的那种锦袍,看上去料子要比李贤的那身好不少,不过看上去也只是半新的。
“张将军(张燕之前曾经遣使到洛阳,上书朝廷请求归降,而后被汉灵帝刘宏,任命为平难中郎将)这可是折煞在下了……岂敢岂敢……”魏续之前没见过张燕,不过来之前也跟人打听过,听说张燕本名褚燕,身手彪悍,敏捷过人,所以大家才称呼他为‘飞燕’。
中国人之间就是这样,尤其是在汉朝这个时候,国人重礼仪,即使是约战的双方遣使那也是客客气气的,所以魏续刚见到张燕,双方足足花了有一两刻钟(差不多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都在耍花腔、东西南北的乱扯,外加互相试探。
好在双方也都是知轻重的,尤其是张燕,试探了几句也就大概知道了魏续的来意(当然这是魏续故意漏出来的,要不然这话就办法往下谈了),不过想到这件事跟他们最近捉到山上来的张绣和邹氏有关,还是多少有些吃惊。
张绣和邹氏的身份,张燕也是知道的,两人都是平阳侯张济的亲人,一个是亲侄子,一个是夫人,这可比一般的人质值钱多了,所以原本张燕也是想着把两人给张济‘送’回去,这样可以跟张济开口要点好处,只是没想到一直没找到人……
“子成兄,庶燕直言,并州方面怎么会对张绣他们……”
“呵呵……怪吾怪吾……怪吾没有说清楚,飞燕兄有所不知,张济张将军已经投效了并州,近来正在阴山北部的天星城为我大汉守土戍边……”
“难怪……”这样就可以说通,为什么并州对张绣和那邹氏那么上心?不过这对张燕来说是好事,毕竟和平阳侯张济相比,他可以从并州得到更多的好处。他可是很清楚这两年并州可是实打实的丰收年,粮食是肯定不缺的。
……
...
☆、第五十四章 生意(求推荐求收藏)
魏续和张燕你来我往谈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双方各让一步将赎买张绣、邹氏的最终款项敲定了下来:一万石谷米、一千根长矛、三百把刀外加一些银两、珠宝。
此时,黑山军驻地后山
“婶婶……太好了,听说前面来人赎我们了……”
“真的?是夫君来救我们了?太好了……”听说终于要得救了,邹氏激动的直接落了泪。看着自己刚刚还泡在冷水里,通红、肿胀、冰冷麻木的双手,邹氏不由得捂脸痛哭。
被俘虏上山的这段日子,对她来说真是不堪回首的噩梦。刚到这山上来时,这么贼匪们听说他们是平阳侯张济的亲人,待她们态度倒也还好,可是时间一长,张济一直没有下落,甚至有人传言张济已经死了,这些贼匪态度就变了。看她的目光**裸的不加掩饰,若不是那贼匪头领呵斥,她都怀疑下一刻她就会拖到哪里就地正法……前几天就连那贼匪首领都不护着她了,虽然不让那些粗野汉子碰她,却是让她做上了丫鬟的活计——洗衣服、打扫、做饭,张绣也被他们抓了壮丁……
见自家婶婶哭的楚楚可怜,想到答应过叔叔好好照顾婶婶,张绣一颗心又是愧疚又是酸软,想要安慰一番,可是顾及礼教只能默默的放下了抬到一半的右手,“没听人说见了叔叔,不过能够来赎我们的,想来也只有叔叔的人……”
……
这厢事情谈妥,为了免于变故,魏续的速度倒也快,麻溜的让人下山到附近郡县的铺子里提了粮食、兵器、银钱等物山上交到了张燕等人的手里。
张燕也是个说话算话、一诺千金的,收到东西,立马就让人去后山带了张绣、邹氏和跟他们一起被带上山的下人过来进行交接。
魏续看着被带过来,看着虽然有些狼狈、憔悴,却仪容整齐,精神还算不错的张绣、邹氏二人,心下暗自点头,邹氏这等美人在张燕在‘贼窝’里快一个月了竟然没被人欺负过(魏续到这就让手下的人下去打听了,是以知道邹氏来到这里之后,因为有张燕压着,众人一致都是想沾染不敢沾染),委实不易,张燕这人不错,倒是可以结交一番。
“飞燕兄不愧是二夫人夸赞的草莽英雄,委实令续钦佩……”早在魏续前来之前,蔡馨就跟魏续说过,张燕此人不能小视。只凭一身勇力就能聚起近百万人,且能够看清现实知道利用时事为自己谋出身(这里指的是张燕在朝廷无力派兵围剿黑山军时,派人往洛阳上书请求归降,得封平难中郎将,为自己和跟着他的人正名)是个不一般的人物,且难得的是,能为百姓着想,算得上是草莽英雄。
“二夫人?能得二夫人夸赞,燕之荣幸啊!”张燕虽然身在河北却也听闻并州吕家有一个厉害的二夫人,不仅一手箭法出神入化,就连谋略、见识也都不输男子。听说并州有今天,有二夫人很大的功劳。
……
“子成兄,这是就要离开了?”
“职责所在,恐怕越早越好……”
见魏续等人已经一切妥当,随时准备离开,张燕有心送送却在目光触及魏续身上似鱼形的荷包时,想到时下他们为难的粮食问题,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子成兄,慢走,燕还有些事情想请子成兄帮忙。”
“恩?”张燕刚刚明明没什么事儿,想要送他们下山,怎么突然又改了口,难得他们都看错了他,他生了歹意?想到这,魏续下意识的就防备了几分。
“子成兄勿忧,燕并无恶意,只是……子成兄也见了,燕这里缺粮缺的厉害,不知子成兄可知哪里有粮草卖?”原本张燕想直接开口跟魏续买的,不过转念一想魏续虽然是个生意人,却似乎只管着并州琉璃厂的相关事宜,并州的粮食买卖似乎是另外的人负责,因此出口的话就转了个弯。
“飞燕兄是个爽快人,续也不隐瞒,并州虽然商业发达,可是各行各业规矩也颇多,比如粮食、铁器、马匹这些战略物资,少量的买卖在并州境内是可以,可是大宗或是需要出并州境内的买卖那是要经过专门人的批准的……不过续和兄台一见如故,兄台若是要买,续倒是可以为兄台引见……”并州的粮食、铁器、马匹这些战略物资的买卖有专门的功曹负责,这个人,作为吕布的小舅子魏续自然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