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想,生活,为什么会这样?
命运,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捉弄她?
她想起前些日子作的一个梦。梦里,冯妙莲看到她独自一个人,在黑暗中走路,她不知道她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她要向何处去。身边黑森森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也没有景物,只有一条长长的,看不到边的小路。冯妙莲很害怕,也很焦急,加快脚步,走着,走着,越走越觉得恐惧,汗毛都竖了起来。
突然,前面有人叫她:“妙莲!”
是拓跋宏,他站在她前面,却没有回头。
冯妙莲顿时大喜过望,朝他奔跑过去。可是,那么短的一段路,不过是几米远的距离,冯妙莲却跑了很久,似乎跑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冯妙莲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跑到拓跋宏身后。
冯妙莲很是激动,张开手臂,从拓跋宏身后,拥抱了他。
她叫他:“拓跋宏!拓跋宏!”
拓跋宏转过头来,望向冯妙莲,一张眼睛,黑森森,幽磷磷的。
——
☆、第475章 :仓鼠和厕鼠7
拓跋宏看着看着,渐渐的,他的一张脸,变了样,脸色狰狞,阴鸷得可怕,两只眼睛在幽光里,灼灼地闪着邪恶又恐怖的光。
冯妙莲给吓着了,连忙松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梦里,拓跋宏说:“妙莲,你不要逼我!”
冯妙莲大声地说:“好,我不逼你!但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把我接进宫去?”
拓跋宏说:“下辈子!下辈子我会把你接进宫去!”
冯妙莲问:“为什么?为什么要下辈子才娶我?”
拓跋宏说:“因为我身不由己,我作不了我自己的主。”
拓跋宏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抓冯妙莲,手像钳子那样地箍住她的手腕。拓跋宏一双黑森森幽磷磷的眼睛盯着冯妙莲,紧紧的盯着,眨也不眨。忽然,拓跋宏就咧嘴笑了,笑着笑着,血液从他的五官里溢了出来,他的胸前,血红一大片。
他很痛苦地说:“妙莲,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呀!”
冯妙莲想起梦中的情景,想起梦中拓跋宏那句话“因为我身不由己,我作不了我自己的主”,千愁万恨,不禁涌上了冯妙莲心头。
冯妙莲想,她不能够跟拓跋宏在一起,就是因为她是“厕鼠”?
而冯清能够跟拓跋宏在一起,是因为她是“仓鼠”?
这样一想,冯妙莲心情一下子的就恶劣了起来。心情恶劣,导致了动作随着心情恶劣。这一恶劣,冯妙莲想不失态,想不面目可憎都不行——此时她很想甩她耳光的,就像那一次她甩拓跋宏的耳光那样。
不过冯妙莲没甩冯清的耳光。
她眼珠儿转了一圈,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诡笑。冷不防,她“嗖”的一声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那碗鳜鱼熬的汤“白龙臛”,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猛地朝冯清头上扣过去。
冯清大吃一惊,本能地发出一声尖叫。
冯清穿了浅紫色的衣裙,上面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高雅中有着几公出尘的气质,逶迤粉色散花绿叶裙,愈发显得优雅华贵。
但一碗“白龙臛”汤扣在她头上,把她高贵优雅的形象全给毁了。
“白龙臛”则是桂鱼,加了姜片,葱段,笋片来炖汤。此时这些东西,随着浓香的汤水,从冯清的头上流到脸上,身上,再滴到地上,有说不出的狼狈。
冯清蒙了,傻傻地坐在那儿。
周围的声音顿时蓦然而止,寂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朝冯清看过来,他们也像冯清一样,傻了,蒙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仿佛武打小说中被人点了穴位一样,不知所措地看着,一动也不动。
冯妙莲有一种爽歪歪的快~感。
是啊,爽歪歪。
冯妙莲落到成了弃妇这个可怜又可悲的地步,不是冯清的错,与冯清无关。但冯清却不幸的成了冯妙莲的出气筒,谁让冯清一点也不收敛呢,这么张扬地显摆她的幸福。她这炫耀得瑟的样子,如一根刺那样,深深刺在冯妙莲的体内,让冯妙莲感到痛楚,这也怨不得冯妙莲对她撒泼。
——
☆、第476章 :仓鼠和厕鼠8
冯妙莲眼珠子一溜,此时不逃,待何时?
如果她不跑,还等她“爹爹”冯熙过来给她一顿训?搞不好,冯熙会对她来个家法伺候,要不也如法炮制,也把一碗“白龙臛”汤扣在她头上,之后令她对冯清来个三跪九叩赔礼道歉。
逃之夭夭之前,冯妙莲不忘做那个很狗血的经典动作:一手叉着腰,腿也叉得很开,然后抬起头来,用标准的45度角仰视着天空,极夸张,也极嚣张,更是得意地发出了“哈哈哈”三声奸笑。
三声奸笑声完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地看着,冯妙莲把头高高仰起来,雄纠纠,气昂昂的,立马就撒腿跑。
背后,传来了冯清“哇”的一声哭。
众人慌成一团。
有人嚷嚷:“三小姐——”又有人嚷嚷:“大小姐跑了!”众人的嚷嚷声中,又有紫荆和小喜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主子——”其中夹着常姨娘的焦急的声音:“妙莲!妙莲,别跑呀!妙莲,你去哪儿?”
冯妙莲也不知她要去哪儿。
她冲出了冯府。随后,急步走。冯妙莲从来不知道,她走路会走那么快,健步如飞那样,一步紧接一步,走那像永远走不完的大路。
不知不觉,就走到大街。黄昏时刻,大街头还有意想不到的热闹非凡,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人物置身在其中。有前呼后拥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官员;有乘坐小轿,身后跟前丫鬟的富家小姐,或夫人;有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小贩;有嬉笑着,互相打闹追逐的小孩童。
一片繁华祥和景象。
冯妙莲像了孤魂野鬼,一个人漫无目的走。
路过暗红色砂岩砌成的城墙,走过鳞次栉比店铺。日用商品,布匹,店杂,古玩,字画,典当,还有客栈,茶楼,小食店……人潮汹涌而挤拥,人把冯妙莲自这边撞到那一边,又自那一边撞到这一边。
冯妙莲木着一张脸,任着人潮把她撞来又撞去。
不知走了多久。后来天色渐渐的被夜色漆黑,黄昏的雾霭缓缓地升起,半个月亮连滚带爬的自云端里钻了出来,浅浅淡淡的星星,若隐若现挂在夜空中。
后来冯妙莲走累了,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杨柳依依,流水潺潺的曲径通幽处,前面有一座挺华丽,挺气派的青漆高楼,三扇红漆大门油光闪亮,上面写着三个繁体大字:“喜乐楼”。
有几个年轻美貌的窈窕女子,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艳动人,站在大门处迎来送往,不断地招呼着街上的路人。
准确来说,是招呼街上的男人。
这个女子冲着一个远远走过来的男人娇滴滴叫“李大爷”,那个女子风情万种的朝另外一个男人欢叫“孙大爷”。还有另外两个女子,拉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娇笑着:“哎呀陈大爷,好久没见你来长喜楼,我们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冯妙莲再蠢,也是明白,这是姑娘楼。
——
☆、第477章 :女汉子1
冯妙莲想,她不就是个“厕鼠”嘛?如果她自暴自弃,来个破罐子破摔,也可跑到喜乐楼做姑娘,做个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厕鼠”。
为什么不呢?
冯妙莲很悲怆地想,管那些男人,是什么男人,管他有没有老婆,管他爱不爱她,适当的时候,出现适当的他,烫死一个算一个。
冯妙莲不管了。现在的她,生活在这个荒诞的的北魏里,仿佛一只寄生的虫子,没有灵魂,没有思想,没有未来,只有一种深深的空虚,孤单,无助,失落,绝望,痛苦,窒息,漫无边际的在身体蔓延。
冯妙莲想,陌生的男人,不同的男人,也许,便是她的药。那些男人,张三,或是李四,抑或是黄六,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她需要一个男人的拥抱,需要一个男人的亲吻,需要一场欢爱,这样,她才暂时忘记了拓跋宏。
忘记痛苦。
忘记切肤之痛的失落。
是哪位爱情专家谁说的?在任何的时候都不能够轻易付出感情,迷恋和执着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或是自己无法跟他在一起的男人,注定是一生的痴,一生的痛——可是,爱一个人,或不爱一个人,哪能让自己作主?
爱情便是这样,总是让人犯贱,贱到就像一朵低进尘埃里的花,看不到明天,没有将来。
冯妙莲恨自己的痴情,也恨自己的不忘情。
此时天空中的月亮,很圆,很大,那皎白的月色,清凉一片。
月亮的周围,则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忽明忽暗的繁星,这些有名的,或无名的星星,点缀了整个灿烂而寂寞的夜空。
冯妙莲抬起头,看到水银白的月光流泻下来。
那水银白的月光,一串串的落到了她的心底,慢慢的,在翻转,抽~动,痉~挛,九曲回肠。凄凄寒寒,迟迟疑疑,一种不可言说的卑微和荒凉,猝不及防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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