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造化弄人,只希望少爷大仇得报之后,仍然能够得到属于他的幸福,他的少爷太苦了,上天应该对他公平一下才好。
……
……
齐妍灵没有见到许善长就回齐家了,她没有再去书房找齐思德,而是回了半缘居。
站在院门外,齐妍灵看着半缘居三个字。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明日让人将这个牌匾拿下来。”齐妍灵淡淡地说,她的过去都是叶云飞的记忆,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玉屏在她身后低声应下。
回到屋里刚坐下没多久,齐思德就来了,“灵姐儿,你出去打听得如何了?”
“什么都没打听到,再想办法见一见大哥吧。”齐妍灵看着苍老不少的齐思德,脸色没有以前那么冷凝。
齐思德失望地轻叹,他如今只有指望女儿将钧哥儿救出来,其他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些天,家里其他人不要随意出去,这种时候更应该闭门不出,免得在外面说错话,招来更大的麻烦。”齐妍灵提醒齐思德。
孙氏母女已经多次证明她们的愚蠢,如今齐家面临的是满门诛灭的大祸,齐彦钧一日没能定罪,齐家就一日不得安宁,就算平日有多少恩怨,这个时候为了以后的日子,都必须团结起来。
齐妍灵要求的团结方式就是孙氏母女别出门少惹祸,否则她会亲自告诉她们什么是祸从口出。
齐思德明白齐妍灵说这番话的意思,他也知道孙氏的不靠谱,指望孙氏为了钧哥儿出力那是不可能的,她也没那么能耐,只有制压她别出去乱说话,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我下令让齐家上下禁门不出的,你不用担心孙氏……”
“那就好。”齐妍灵冷漠地点头,已经没有其他话要跟齐思德说了。
至于她让赵霖修帮忙的事,她自然不会告诉齐思德。
“那好。”齐思德见女儿并不愿跟他多说,也不告诉他有什么办法救齐彦钧,他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对了,如姐儿那事……我看如姐儿已经知错了,而且脸上变成那样,终归是在京城医治比较好,就让她回来了。”
“当初让她去庄子里禁足的是你,你愿意让她回来是你的事情。”齐妍灵淡声说,她根本不在乎齐妍如在哪里,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丫头,还能蹦到哪里去。
齐思德默默地看了齐妍灵一眼,叹息了一声,离开半缘居。
看着他的背影,齐妍灵回到屋里,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才终于露出忧心的神色,她比任何人都担心齐彦钧,可是她如今什么都没法打听,只能干着急。
以前她的人脉关系都是跟叶云飞有关的,如今跟叶云飞只差没结仇结怨,她自然不会去找他的人打听。
希望赵霖修能够帮她打听得到,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齐彦钧是她在这里唯一在乎的亲人,失去了他,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
“大小姐,您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奴婢煮了点清粥,您吃点吧。”玉屏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劝着站在窗边的齐妍灵。
齐妍灵轻轻点头,“放下吧!”
她就算没胃口也一定要吃,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一定不能倒下的。
“你去把竹心叫来。”齐妍灵坐下后,对玉屏吩咐。
竹心很快就进来了,“大小姐。”
“让老黄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把住在那里的少年给我带回来。”齐妍灵轻声地吩咐。
第一卷 第160章 不是中毒
就着酱瓜吃了两碗白粥,齐妍灵只觉得全身都是困倦,等得日落西山都没有等来赵霖修,她歪在窗边的软榻假寐,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玉屏悄声走了进来,拿了软被盖在她身上,转身却见屋里多了抹颀长的身影,吓得玉屏差点叫出声。
赵霖修示意她不要出声,玉屏点了点头,悄悄地退了下去。
在软榻旁边坐下,赵霖修低眸看着她小巧的脸庞,肤色微白,唇色也没有之前那么红润,长长的睫毛轻颤着,眼底一圈黑影,看得出她已经许久没有休息,且如今还睡得不安稳。
他以前从来不知心疼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如今看到她这样,才知原来心疼是想要将整个天下踩在足下,也不愿意有任何人给她委屈。
是的,他不愿意她受委屈,一点点都不可以。
“怎么就喜欢上这个丫环……”赵霖修无奈轻笑,指尖温柔地摩挲她柔嫩的肌肤,有些决定本来并不是特别坚定,如今为了她,即便不愿意也要去做了。
齐妍灵本来就睡得不沉,感觉到有人在触碰她的脸,猛然一惊,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是我!”赵霖修急忙将她抱住,柔声地在她耳边低语,“是我,别怕。”
靠着赵霖修温暖宽厚的胸膛,齐妍灵冷静下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脸颊在他身上蹭了蹭,声音软糯地说道,“我做恶梦了,梦见大哥他……被打得很惨。”
赵霖修抱紧她的腰,在她脸颊亲了几下,“没事,只是恶梦而已。”
齐妍灵急忙抬起头问他,“我大哥怎么样了?”
“我还没见到他,不过,我们先进宫吧,皇上至今昏迷不醒,御医想尽办法都没用,我把医案带来了,你在马车上看。”赵霖修说,“晚些再去见你大哥。”
“好!”齐妍灵点头,她就知道他一定能够帮她的。
没有惊动任何人,齐妍灵和赵霖修从后门离开,巷子里有一辆马车停着,齐妍灵上车之后,点了一盏灯看起了医案。
赵霖修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她看完之后的结论。
齐妍灵越看越蹙眉,皇上的身体难道有旧伤,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为何每隔三个月都要大量地吃小柴胡和白芍药……这些有止痛作痛,而且只针对局部地方有效而已啊。
“皇上以前受过伤吗?”齐妍灵好奇地问赵霖修。
“以前皇上领兵亲征,或许应该有受伤的。”赵霖修语气淡薄,对于皇上的身体有无旧伤,他根本一无所知。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弃儿,在冷宫住了两年又被赶到齐国,赵霖修对这位父亲的记忆并不怎么好。
齐妍灵心里带着疑虑,总觉得皇上这次昏迷不醒的事没那么简单。
马车在宫门外就停下了,赵霖修牵着齐妍灵的手下来,“马车不能进去,免得惊动了别人,我带你进宫。”
“好。”齐妍灵主动抱住他,“你小心点,别把我摔下去了。”
赵霖修轻笑,“你再多点肉也摔不着你。”
齐妍灵只觉得有风从脸上拂过,她整个人都离地而起,紧紧地抱着赵霖修,眼睛根本来不及观看别的地方,几个起落之间,他们已经到了皇帝的寝殿。
“七王爷。”守在宫殿门外的老太监看到赵霖修,压低声音过来行礼,“老奴已将其他人打发走了,太子殿下刚刚离开,您进去吧。”
就这么大摇大摆进去吗?齐妍灵瞄了瞄旁边守卫宫殿的御林军,他们居然像没看到赵霖修一样,目视前方,压根没理会他们。
赵霖修微微点头,牵着齐妍灵的手走了进去。
寝殿里还有其他两个小太监和宫女,看到赵霖修进来,他们都低下头出去了。
齐妍灵心里对赵霖修的能耐有了新一层的认知,她一直以为他在景国就只是个闲职王爷,要不是皇上还在,可能要被太子踩在脚下了。
如今看来,是谁被踩在足下还不一定呢。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办到的?不是这两年才回景国吗?居然就已经能够在宫里安置了那么多人,而且都是皇帝身边的人,就是太子也没这个能耐吧。
“如何?”赵霖修低声问。
齐妍灵急忙回神,将注意力放在龙榻上的皇帝。
和数个月前见到的皇帝相比,此时他真是比当时要老了不少,头发已经满是银丝,脸上更是蜡黄没有血色,嘴唇有些发紫,看起来就跟中毒的一样。
真的是中毒吗?
齐妍灵将手搭在皇帝的脉搏上,仔细地听脉。
这脉象……
她眉心紧锁,换了另一只手把脉,大概多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才收回手,指着皇帝的左肋,“我想看看皇上的小腹,这里可能以前受过伤。”
“你怎么知道?”赵霖修惊讶地问。
齐妍灵没有回答,她已经解开皇上的衣服,果然在他左肋的位置看到一处比较深的伤疤,虽然已经痊愈,但仍可看出当初这伤势的凶险。
“皇上不是中毒!”齐妍灵脸上泛起笑容,“是这个旧伤引起的疝气,在发病之前,皇上应该是动了大怒,引发肝病发作……而且,皇上身体本来就有风邪,因为都一起爆发了,才会昏迷不醒。”
“御医中必定有人知道皇上并非中毒,否则根本不能对症下药,皇上也维持不到我们回来。”齐妍灵苦笑,若是皇上真的就这么死了,那不管跟齐彦钧有没有关系,他都是要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