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紫晴依然面不改色,甚至微微一笑:“皇上倘若认为金手镯算不得数,臣妾还有一样证据。”说着她轻轻挽起了自己的衣袖,“皇上请看,妾身还清清白白,怎会与五皇子有私情,还珠胎暗结?”
众人定睛看去,才发现她的手臂上嫣红一点守宫砂鲜艳夺目,登时齐齐地愣住了!尤其是楚凌昭,更是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假的假的!那绝对是假的!父皇,三皇嫂医术高明,想要做一颗假的守宫砂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端木琉璃上前一步含笑开口:“父皇,这守宫砂可以作假,身体总做不得假?请宫中经验最丰富的嬷嬷来为晴妃娘娘验身,看她究竟还是不是清清白白的处子之身,真假便一目了然了!”
安紫晴点头,坚定地说道:“虽然此事对臣妾而言是极大的污辱,但是为了证明臣妾和五皇子的清白,臣妾愿意,请皇上恩准。”
如此一来,楚凌昭和德妃都有些慌了,因为他们已经看出此事只怕真的另有内情,否则安紫晴绝对不敢当众如此请求!须知在古代守宫砂可以作假,但究竟是不是处子之身却绝对来不得半点虚假,一验便知!
楚天奇点头:“来人,带晴妃下去!”
两名宫女上前扶着安紫晴退了下去。众人谁也不曾出声,静静地等待着。只不过楚凌云等三人气定神闲,悠然坦荡,德妃与楚凌昭则心神不宁,气急败坏。楚天奇的目光在两帮人脸上划过,是也非也,心中倒已有了大致的判断,不由眉头一皱,目光也深沉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个嬷嬷进了御,跪拜见礼:“奴婢参见皇上。”
“免礼。”楚天奇挥了挥手,“结果如何?”
其中一人垂首答道:“启禀皇上,晴妃娘娘处子之身未破,更不曾堕过胎。”
“什么?”德妃首先大叫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
嬷嬷行了一礼:“奴婢绝对不曾看错,皇上若是不信,可再请旁人前来验证。”
这两个嬷嬷不但经验最丰富,而且是楚天奇的心腹,否则他也不会派他们去做如此重要的事了。挥了挥手,他淡淡地说道:“不必了,退下。”
两人施礼退下,楚天奇脸上的神情已经大为缓和:“如此说来,飞儿,是朕冤枉你了。”
“儿臣不敢。”楚凌飞笑笑,依然如往常那般淡然,“还要多谢父皇及时查明了真相,还儿臣以清白。”
“不,不可能!”德妃再度大叫,“皇上,他们之间绝对有问题,请皇上再派人为晴妃验身!”
“没有那个必要。”楚天奇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德妃,你不调查清楚便跑到朕的面前胡言乱语,该当何罪?”
“求皇上明察!”到了此时,德妃只能咬紧牙关,“皇上,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清清白白,晴妃为何要服堕胎药?这岂不是一个很大的疑点吗?臣妾看分明是晴妃跟那嬷嬷串通好,让她们做假证!”
☆、第172章 真相大白
“这一点我来解释……”端木琉璃笑笑,接过了话头,“父皇,德妃,其实藏红花并不像世人以为的那样只有堕胎这一种功效,它是一味十分神奇的药材,可以活血化瘀、凉血解毒、解郁安神。针对晴妃娘娘的心疾,儿臣给她开了藏红花,更重要的是此药对心脏有一定的保护作用,而绝不是为了堕什么胎。”
楚天年恍然:“原来如此,其实朕也跟别人一样,还以为藏红花只是拿来堕胎的呢!琉璃,此番你可让朕长了见识!”
端木琉璃微笑:“儿臣不敢。”
说着,她眼角的余光自楚凌昭和德妃的脸上瞟过,果然发现两人早已气得脸色铁青,却偏偏发作不得:若论医术高明,谁能与她抗衡?
此时,晴妃已经在丫鬟的搀扶下重新回到了御:“皇上,事情都查清楚了吗?皇上若是不信,可再找旁人。”
楚天奇脸上的神情早已恢复正常,甚至温和地笑着:“不必了,朕已经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放心,朕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些冤屈,一定会将事情调查清楚。”
“臣妾不敢。”安紫晴含笑摇头,“只要能够还臣妾清白,臣妾就心满意足了。横竖臣妾已经时日无多,可不想在临死之前还被人污了清白,死也死得不干净。”
“不,不是的,一定还另有原因。”楚凌昭不甘心地咬牙说着,“父皇,五皇兄与晴妃私下幽会儿臣和母妃都是亲眼所见,就算晴妃还是清白之身,就算她服用藏红花不是为了堕胎,但也不能因此认定他们之间就没有私情!儿臣已经调查清楚了,当日晴妃说要回去为母亲庆贺生辰,其实是偷偷去了千佛寺。而与此同时,五皇兄也出现在千佛寺,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吗?”
“这一点我来解释……”楚凌飞学着端木琉璃方才的话,淡然一笑,“不错,那一天我是去了千佛寺,晴妃娘娘也去了千佛寺,这只能说是巧合,因为那天德妃娘娘碰到的,还有那晚你在宫中假山之后看到的,其实都不是晴妃。”
楚凌昭冷笑:“你当我眼花了还是见鬼了?是不是她我还看不出来吗?”
楚凌飞依然微笑:“不是眼花,也不是见鬼,我很快就可以把事情解释清楚。请父皇恩准儿臣传一个人前来。”
楚天奇点头,楚凌飞便迈步出了御,片刻后只听啪的一声爆炸声响起,透过窗口可以看到空中炸开了一朵绚丽无比的金花,显然他是在传递信号。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听到门外的楚凌飞含笑开口:“你来了,快进来,就等你了。”
紧跟着众人只见眼前人影一闪,楚凌飞已经领着一个一身黑衣黑纱蒙面的女子走了进来,两人在楚天奇面前站定,楚凌飞已经开口:“父皇,儿臣方才已经说过,原先根本不太记得晴妃娘娘的样子,不过今日一看便知道德妃娘娘和弟为何会误会那么深了。彤儿,摘下面纱。”
那女子低着头,显得很是局促,半晌没有任何举动。楚凌飞叹了口气,眼神温柔得不得了:“父皇恕罪,彤儿虽然身手绝佳,却害怕看见生人。彤儿,如今可是生死关头,听话,摘去面纱。”
虽然还不明内情,但是听到生死关头四个字,彤儿明显地愣了一下,立刻抬手摘去了面纱。而她露出真容的一瞬间,楚凌昭等人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齐声惊呼:“啊!怎么会这样?”
乍一看去,面纱下的这张脸居然与安紫晴很有几分相似之处!当然,再仔细看去的时候,就会发现这种相似只是气质上比较接近,若是论起容貌,其实差得很远。譬如说晴妃是圆脸,而这个女子是尖脸,晴妃是单眼皮,这个女子却是双眼皮。硬要比较起来,大约也就只有五六分像。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分别在两个地方出现,极容易令人认错,但是如果肩并肩站在一起,区别就非常明显了,一眼就可以把他们区分开来。
不过看到这一幕,楚天奇早已满脸恍然:“怪不得会被人认错,的确很有相似之处!”
“是。”楚凌飞含笑点了点头,“所以德妃和弟会有这些误会就不足为奇了,不过儿臣与晴妃娘娘真的毫无关系,彤儿才是儿臣心里的人。还有,那对金镯父皇赐给了母妃,母妃便给了儿臣,说要将它留给未来的儿媳。儿臣倾心于彤儿,便将玉镯给了她。那日我们同去千佛寺游玩,在树林中……的时候不慎掉落了一个小金片。回来之后也曾到处找过,却实在记不起丢在了何方,想不到原来在这里。彤儿,把金镯子拿出来。”
彤儿点头,小心地将金镯子从手腕上褪下,楚凌飞接过,与金片一起放到了楚天奇面前:“父皇请看。”
楚天奇拿起来仔细一比对,不由点了点头:“分毫不差,的确是菊花的花瓣。”
“父皇英明。”楚凌飞躬了躬身,“那日假山之后的人也是彤儿,只不过这兰花手绢究竟从何而来,儿臣便不知道了。”
不过经他一提醒,楚凌昭突然叫道:“对了!那晚你们离开之后,蜻蜓分明曾在那个地方找过东西,难道她找的不是手绢?”
众人的目光立刻转到了蜻蜓身上,蜻蜓瑟缩了一下,颤声说道:“奴婢当时就说过了,是在找娘娘赐的耳环。因为白日里曾从那里经过,所以去碰碰运气,哪里是为了找什么手绢?”
楚凌昭咬了咬牙,无言以对:谁让他没有任何证据呢?
楚凌飞眼中闪过一道暗芒,淡然一笑:“父皇,如今您还有什么怀疑吗?”
看着面前的一幕,德妃与楚凌昭简直是气急败坏,却偏偏无可奈何。一切都已真相大白,他们自认为如山的铁证其实根本不堪一击,更重要的是安紫晴的确还是处子之身,而且还有彤儿这个活人为证,他们又能怎样?
可恶,忙活了半天,居然什么都没有得到!原本还以为这一下把楚凌飞扳倒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却没想到原来一切都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扫了他们一眼,楚天奇的脸上早已看不到一丝阴沉,和颜悦色地安慰了安紫晴几句:“晴妃,此番你的确受了委屈,快回去歇着,朕会罚昭儿和德妃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