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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桥紧锣密鼓地工作,日子过的紧张而充实,而那边,某位大少爷却不怎好过。
依照前几次的经验,易之云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可事实上却和他想的不一样,简直是截然相反。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和上几次一样,柳桥闹腾一两天便算了,可时间越长他便觉得越不对劲。
柳桥该做的事情没一样不做,可就是当他透明。
没错,就是透明!
上一次两人也是闹着,谁看谁都不顺眼,也没好脸色,但是至少有个不顺眼有个不好脸色,可是这一次呢?
什么都没有!
透明!就是透明!
易之云火了,可是,火了对方也都视若无睹,他又做不出冲上前去跟她吵架的事情来,所以不是自己憋着便是自己气自己。
更荒诞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跟她计较上了!
她不管他,不来烦他不是好事吗?透明便透明,视若无睹就视若无睹,又不是他什么人?他计较什么?!
不!
可她是他易之云的童养媳,这般嚣张,这般没规矩,像什么话!不行,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夫为妻纲,什么叫做以夫为天!
对!
她凭什么对他视若无睹?!
于是乎某位本该烦恼着去学堂事情的大少爷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如何教训他家童养媳上面了。
而他还没找出十全十美的方法之时,他的童养媳找上门了。
看着来人,易之云的憋屈了整整八天的心情终于松了一些,却还是板着脸臭着脸色,“有事?”
今天新一批的豆芽出来时候,这一回莫辉并没有来,而是派了掌柜来收货。
而这一次柳桥赚了十两银子。
交了货之后,她来找易之云,这是她这八天以来第一次主动找他,甚至是第一次跟他说话,毫不客气,甚至是直接命令,“跟我进城!”
易之云火气顿起,随后,又狠狠地咬牙压了下去,“去做什么?!”
“大少爷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柳桥讥笑道,“八天前你在城里做的好事还没完!几天前我请了阿贵叔进城去看了,义庄说了下葬的吉日定在了今天,我们得去收尾!”
易之云面色一僵,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不勉强!”柳桥道,转身便走。
“等等!”易之云霍然起身,脸色难看,“我什么时候说不去!”
柳桥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两人去跟云氏说了一声,随后便出发,没带上林小燕,义庄那地方能不去还是不要去,这一次没有坐任何人的车,而是步行,出乎柳桥的意外,她以为易之云会走不动的,没想到他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大少爷竟然一路走下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反倒是她双腿发麻。
进了城,两人便直奔义庄,而到了义庄之后,看守去告诉他们,昨日那小男孩的家人找来了,将他和棺木一起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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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好心有好报?
家人?
走了?
柳桥诧异,转身看向易之云,“你不是说他是外地来的,没家人吗?”
“我怎么知道!”易之云咬着牙,“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
“呵!”柳桥讥笑,“感情你做好事的时候连情况也没问清楚了!”
易之云气结:“你——”
柳桥没理他,转身看向那看守,“既然人已经走了,那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这几日劳烦大叔了,我们走了。”虽然有些意外,不过于他们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说实在的就算今天她来,也并未想好该如何安置那孩子,现在好了,不必烦了。
“等等!等等!”那看守忙道,“他们还有东西留给你了!”说着,忙进了一屋找了半晌,然后拿着一个布包出来,“就是这个,那孩子嘱咐说一定要交给你的。”
柳桥接过,打开一看,愣了,布包里包裹着一本书,有些陈旧,蓝色封皮,封皮上写着札记两个字,她随手打开,又愣住了,不是因为书籍的内容,而是因为,书页里面夹着五张银票。
面额为百两的银票。
“五百两?!”看守也看见了,惊愕叫了出来。
柳桥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眼睛冒着精光,还夹杂着懊悔,嘴角扯了扯,露出了讥讽,不但是对看守,更是对那男孩所谓的家人,她转身看向易之云,见他神色也有惊讶,不过更多的还是深沉以及不悦。
她并不意外,傲娇大少爷心高气傲的很,她都心生不悦,他岂会好过?
“大少爷,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好人有好报?”
五百两的报酬,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富贵人家!
“你想要?!”易之云冷冷道。
柳桥笑眯眯地道:“大少爷还是不明白我,我柳桥虽然爱银子,但是只爱我一手一脚赚来的银子,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有人竟然和大少爷一样,喜欢拿钱砸我!”
易之云面色稍霁。
柳桥转身对那看守道:“大叔,这钱太多了,我们不能要,不如这样吧,我们将它捐给义庄如何?”
看守一愣。
柳桥是不打算要这笔钱,不仅仅是因为心里不舒服,更是因为这笔钱带来的隐患!五百两银子可是足够庄户人家衣食无忧好几年的!他们恐怕还没走出义庄便被盯上了,“听说义庄因为缺少经费所以很多客死异乡的外乡客连副棺木都没有很是可怜,这五百两虽然不多,但总能够帮上几个人的,劳烦大叔了。”
“你……你们……真的要把这钱给捐了?”看守瞪大了眼睛。
易之云也是诧异,目光复杂地盯着柳桥。
柳桥笑着点头:“嗯。”随后直接将银票递出去。
“这……这好好……”看守忙将银票接过收了起来。
柳桥又道:“那这钱就交给大叔了,如果以后有什么问题,请大叔去衙门找陈捕头,陈捕头会通知我的。”
“小姑娘你……你认识陈捕头?”看守神色微变。
柳桥点头,笑眯眯地道:“嗯。”
“阿……”看守眼珠子转了转,“小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将这钱用到实处的!”
“那谢谢大叔了。”柳桥躬身鞠了一个躬,然后转身,斜眼瞄了一下易之云,“走吧。”
易之云低头审视了她会儿,“嗯。”
两人离开了义庄,柳桥并没有即可回去,而是往城中心走去。
“去哪?!”易之云拉住了她。
柳桥转身挑眉,“当然是买米粮了,大少爷忘了我们这几天吃的都是从小燕家借的?我们家的米缸早就见底了!”
易之云咬了咬牙,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捐了那五百两?”
“怎么?”柳桥勾着嘴角,“大少爷心疼了?可既然舍不得刚刚为何不出声?现在去要回来恐怕就难了。”
易之云胸口起伏加快,讥讽道:“五百两,你倒是舍得!”说罢,便又忙继续:“就算你舍得,可就这样将钱给了那看守,未必就一定会用到实处!”
“我知道啊。”柳桥道,“所以我才搬出了陈捕头来!当然了,也未必真的能够抵制住他的贪念,可是我目前能够做到的只有如此,我自己问心无愧便够了,至于其他的我掌控不了的,我也不想花那个脑筋,与其在这上面花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多赚一文钱!不过大少爷你也不要舍不得,这钱我们有福气拿未必有福气花,就算能花了,将来也未必会好过!如果真心是要谢我们,大可今日当年谢,可是人家却走的无影无踪的,不是怕我们狮子大张口便是根本不想让这件事闹大,一下子就拿出五百两,也不知道是想谢我们还是想要我们的命!”
易之云一惊,似乎没想到柳桥竟然能够想的这般多,看着她的目光顿时带上了审视,像是想要看透了她似的。
他越来越看不懂他的这个童养媳!
“所以说大少爷,以后做好事好先弄清楚情况,否则最后可能不是好心有好报,而是怎么死都不知道!”柳桥将问题往坏处使劲地分析,不是她内心阴暗,而是这位大少爷将来是要走官场的,而官场不管在哪个年代最不缺的就是阴暗面,她可不想奋斗了一场最后落得个不得善终!
既然要调教,也不妨教教他人生道理!
当然了,对于此事,她心里也不是真的想的这般糟糕,如果没有意外,这件事将会到此为止,将会成为他们生活的一段小小插曲罢了。
可是柳桥却没想到不久之后,现在她恐吓易之云的话竟然成真了,因为这一次的好心,她惹了一身的麻烦。
当然,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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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桥说,不就是五百两?本姑娘自己也能赚到!拿钱砸我?!你们等着!
☆、045 这臭丫头到底想怎么样!?
易之云没有反驳柳桥的话,便是连习惯性的讥讽几句也没有,只是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