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看眼丈夫,殷勤劝食,柔声道;“王爷,这些都御膳房费了不少功夫熬的粥,不知合不合王爷胃口,若不合王爷胃口,妾身明吩咐他们换几样。”
赵琛看陈氏殷切的眼神,不好拂了她一番好意,挑了一碗大约还能接受的苁蓉羊肉粥,喝一口,皱眉,心想,为了免除麻烦,忍住喝了一小碗。
梁王连着几日歇在上房,别处不去,陈氏心里乐开了花,每日亲自过问御膳房食谱,皇家宫里的规矩,每日两顿膳食,梁王离开内宫,
梁王府改成一日三餐。
梁王早晚都留在上房用膳,陈氏为王爷滋补身子,煞费苦心,当着王爷不敢明说,男人要脸面,这等有损男人尊严的*,怎可当面说,下了王爷的脸。
赵琛每日一上桌,跟前摆着的都是陈氏费尽心机,安排御膳房做的各种壮阳药膳。
赵琛想吃别的,一瞅,每道菜或多或少同等功效,咬咬牙,且忍耐,毕竟这里离柳絮住的近,几日见不着,想想也好。
好 在陈氏知趣,命人把东屋收拾给他住,自己仍住西屋,赵琛隐忍也是看在她知情识趣,自己教给满喜一番话,满喜一字不漏背下来,说给陈氏贴身侍女云燕知道,陈 氏当面只字不提,当下里,就吩咐人把王爷被褥搬到东屋里,夫妻坐卧不在一处,赵琛的心松快许多,就算陈氏每顿摆上的菜肴难吃,他忍了。
捻指又过五六日,是夜,赵琛躺在炕上,燥热难耐,他头两日吩咐下人地龙不许烧得太热,还是口干舌燥,喊小路子端杯水,喝下,还是不管用。
他隐约感觉自己下.体起了变化,某处竟不安分地蠢蠢欲动,这滋味不好受,难受欲死,实在把持不住,抓过炕上一个迎枕,死死楼住,假想成柳絮,咬一口,又咬一口,赵琛是饱受煎熬,这苦楚,抓心挠肝。
☆、第96章
赵琛浑身燥热难耐,翻身起来,小路子值夜,铺盖放在南窗下地上,太监常年练就耳聪目明,主子发出一点动静,就是睡梦中,也能惊醒,深夜,屋里黑漆 漆一片,小路子侧耳听,模糊看见人影,吓精神了,低声问;“王爷,您老出恭,待奴才点灯。”说着,爬起身,就向窗台上摸火镰,赵琛声音低哑暗沉,“不用点 灯,屋里热,我出去凉快一下。”
小路子睡得有点糊涂,等转过弯,王爷已拉开门扇,走出去,小路子嘀咕一句,“明明钻出被窝冷得直激灵,王爷怎么说热。”
随后跟王爷后头出了寝殿,一出寝殿大门,迎面一股冷风,小路子抱着双肩,看王爷沿着正殿回廊往东走,走到通往后院过道门站住,小路子有点懵怔,看王爷站在风口上,小路子想阻住,没敢。
冷风一吹,赵琛褪去身上燥热,小路子悄悄回寝殿,取一件外袍,轻轻走到王爷身后,小声道:“王爷,外头冷,您老披上!”
赵琛推开他为其披衣的手,极低沉声道:“本王不冷。”
赵琛反身走回寝殿,躺在炕上,心想,明让宫保催催,修缮秋澜院抓紧。
天明,小路子蹑手蹑脚爬起身,出来寝殿,上院的粗使婆子已起身开始扫院子,宫保沿着甬道走到上院垂花门,上院两扇厚重的漆红包金钉大门下了门闩。
小路子看见宫保进院子,忙跑下台阶,“公公,您老这么早进来。”
宫保看了眼寝殿,“王爷昨睡得可好?”
小路子左右瞅瞅,几个扫院子的婆子耳朵背,他小心压低声凑近宫保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宫保沉吟片刻,正色道;“昨晚的事,别张扬出去,没惊动王妃吧?”
小路子摇摇头,回身看一眼王妃住的西暖阁,“没有,奴才注意,王妃寝殿的门一直是关着的,估计睡死了。”
宫保提着袍子转身往院门外走,小路子想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宫保朝王府南面御膳房走去,边走边想,“这样下去可不成,王爷没病,身体健硕的人吃那上热的东西,还能受得了,憋出火气,不行,早膳吩咐御膳房给王爷做些下火的汤水。”
陈氏早上起身,问贴身侍女云燕,“昨夜里,我好像听见王爷寝殿有什么声响?”
云燕把帐子挂在两侧金钩上,道:“奴婢好像也听见,风刮门扇门板响吧!”
陈氏一只手臂懒懒地伸进紫苏抻直的衣衫袖子里,“王爷起来了吗?”
紫苏替王妃系上裙带,压上双鱼配,“王爷还没起,奴婢刚才碰见小路子,说王爷还睡着!”
陈氏放下心,王爷没去别的姬妾屋里就好。
云燕击掌,外间侍女鱼贯进来,手里捧着帛布、香胰,水盆。
赵琛在帐子里一动,撩起帐子一角,问;“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辰时了。”小路子颠颠过来。
赵琛翻身下地,满喜替他穿上鞋子,“宫保这奴才去哪了?”
“奴才在这里。”帘子底下露出宫保挂着笑的脸。
“你去问问,秋澜苑还有多久完工?”小路子和满喜一边扯着一个衣袖,赵琛背身伸直手臂。
“王爷,老奴问了,快说十几日。”宫保上前,替王爷系上玉带。
“你今去催催,就十日完工,多一日,本王都不答应。”赵琛朝外走,去了净房。
赵琛出来,看陈氏带着侍女们候着他洗漱,陈氏亲自替他挽起袖子,低声笑问;“王爷昨睡得好吗?”
赵琛道;“好”
陈氏目光落在丈夫脸上,赵琛面无表情。
“虞侧妃娘娘来给王爷和王妃请安。”殿外侍女高喊。
陈氏接过侍女手里的帛布轻柔地替赵琛抹去手上的水珠,心底暗骂,王爷不过留宿二晚,这狐媚子就忍不住,大早上刚起就来请安,是不是太急切了些。
虞侧妃进门,“妾给王爷和王妃请安。”
陈氏把手里的棉布扔在水盆里,回身,“妹妹,这么早来了?妹妹最近是越来越勤快了。”陈氏话里暗含着讥讽。
赵琛看虞侧妃一眼,唇角带着微笑,“虞氏精神头很足,穿戴这么整齐,像是有什么喜事。”
“表姑娘进府,不是一桩喜事吗。”看赵琛站起身,更衣,虞侧妃娇娇娆娆上前,接过侍女手里的衣裳。
赵琛听她提到柳絮,面部线条柔和,“算是一桩喜事。”
虞侧妃为他抻一抻袖子,挑眉一双媚眼溜向赵琛的脸,“王爷,妾这里还有一桩喜事。”
赵琛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什么喜事,虞氏说来听听。”
虞侧妃的手轻轻在赵琛领口抚平衣裳,脸离赵琛很近,轻柔的声音道;“妾想给表姑娘做个媒。”
赵琛立刻身上血液凝固,脱口道:“是哪家公子?”
虞侧妃仰头望着赵琛的脸,“就是妾的表弟,胥尚书的嫡孙,王爷说好不好?”
赵琛出乎意料,柳絮进府二日,虞侧妃怎么就想起给柳絮做媒。
虞侧妃浑然不知赵琛心里所想,继续说道:“要说胥公子跟柳絮姑娘有缘,妾说出来,一桩笑话。”
虞 侧妃忍俊不住,抽出绣帕握住嘴,吃吃笑,“胥封头些日子来王府,在府门前看见柳絮姑娘,一见钟情,问守门的侍卫,说是柳姑娘有几次找宫保,是保公公的亲 戚,胥封信以为真,缠着宫保问表姑娘,宫保含糊其辞,不得要领,之后,街头巧遇,失之交臂,胥封日思夜想,本来以为今生无缘,谁承想,昨进府看妾,偶遇表 姑娘,喜不自禁,特来求妾出头,为其说媒,有求娶之意。”
虞侧妃咯咯笑着,笑声清脆,有点肆无忌惮,十足宠妃。
赵琛侧头,瞅瞅门口的宫保,胥公子打听柳絮的事,宫保没跟他提起,宫保看王爷的眼神,身子矮了几分。
陈氏心里话,难怪她一大早过来,原来是存着这个念头,把胥家少爷跟王爷外甥女撮合,她在王府内宅多了个助力,自己不能让她得逞。
陈氏接过侍女手里的玉带,环着赵琛的腰,贴近他身体,含笑柔声道:“外甥女刚进府二日,张罗说媒,岂不是让外甥女多心,像是我这舅母不容她,再说,外甥女容貌出众,身份尊贵,择婿不能草率了,妾身这个舅母要为她挑一门好亲事。”
陈氏的话,赵琛正中下怀,接话茬道;“王妃说得对,柳絮才进府,就急着说亲,像是她舅家容她不得,亲事以后再说。”
赵 琛一句以后,就轻松把胥家的婚事推了,虞侧妃心里暗恨,都是陈氏从中作梗,坏了她的好事,王爷干脆拒绝,没给虞侧妃留一点情面,虞侧妃方才进门时傲娇荡然 无存,脸上无光,讪讪的,勉强笑着道:“是妾考虑不周,胥封真心实意想高攀表姑娘,表姑娘年已及笄,妾虽算不得是她长辈,痴长表姑娘几岁,这一喜欢就忘了 形,妾是一番好意。”
陈氏心底冷笑,言外之意是自己这正儿八经的舅母不关心王爷的外甥女,忙就笑道:“表姑娘已及笄,妾身昨还想,等过这阵子,带表姑娘出门见见人,这姑娘大了,不能总藏在深闺里,俗话说,一家女百家求,挑个孩子稳重知道上进,不游手好闲的。”
虞侧妃笑容僵住,胥封有点世家公子浪荡,荒唐,陈氏一语中的,三言两语便把胥公子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