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漠玩味的笑了笑。
小骗子极其聪明,换位思考很全面,她说得没错,辽国确实有谋士,就是换成他,对上付倩倩这种打法,看到城门大开,也会有所犹豫。
“接着说。”
“不说了,我唱出戏给你听吧。”付倩倩清了清嗓子,拉了拉调,开口便是老于的空城计。
“我站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辽国发来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辽军领兵往西行……”
宗政漠听得眼半眯了起来,这就是远安那天说的,小骗子唱的戏?
确实有几分味道,而且戏中藏有大智慧。
申屠成嘴角抽了抽,女声唱男腔,怎么听都荒腔走板,远远不如那天,小魔头顶着远寂的身体唱的更有味道。
不过,申屠成最介意的是,为什么她不唱阿庆嫂?该死的小魔头。
“西城的街道打扫净,准备着辽军好屯兵,我大钟无有别的敬,早预备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你到此就该把城进!为什么犹疑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
她的意思是,让三军统帅,坐在城楼虚晃一枪?不错!
有胆量,剑走偏锋,往往是制敌取胜的关键。
“我只有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
付倩倩嗷嗷的吼完两嗓子,喊了声痛快,然后才道:“城中备下羊羔美酒,这些我都会让人放下无色无味,相辅相成的附骨香,你说,你是吃,还是不吃?”
宗政漠深思了片刻,笑了:“吃。”
敌军的食物,辽国人自然会检查,无毒才会大量宰杀,附骨香,无色无味,擅用者极少,确是可以无所不其极。
“附骨香吃了,三更之时,便是我五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上回跟你说的火药桶,便是攻城的利器,你百万雄师必败无疑,那时城破,死伤无数,你若挥军后退,我从黄点调出来的一半兵马,就会在白点关口进行追击,此战,你军还剩多少?”
“嘶……”申屠成抽了口气,伸出手,就看指尖被戳破。
刚才他真被付倩倩的言论吃惊到了,小魔头果然不愧是小魔头,战术推演都能让远寂吃亏?稀罕啊!
“不错,至少将折损一半。”
“边境还没迈过,便元气大伤,若是你,还会再来进犯?此战便能平定二十年。”付倩倩傲骄的接着绣,绣她的六棱雪花。
她就在想,为毛一定要六棱呢?绣圆点,不也一样?漫天飘浮的雪花,隔远了看,可不就是小白点,再不济,也可以当成满天星的婚纱啊,也就她傻了,居然真乖乖的绣六棱的。
可回头一想,宗政漠是想让她学女红,眼神瞬间暗淡无光。
绣吧!六棱就六棱。
“唱得极好,小骗子,用女声再唱一曲。”
付倩倩白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口便道:“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一声,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刀光剑影,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
申屠成全身一绷,连针都忘了下。
呆若木鸡的望着宗政漠。
小魔头转变的太快,一下子完全回不过神来,等回过神来,便只听远寂开口道。
“夜深了,就地扎营吧。”
若是不熟知小魔头的禀性,这一嗓子,申屠成真以为,眼前的付倩倩,是个多温柔似水的女子。
抖了抖了一身的鸡皮,申屠成赶紧出了马车,吸了口新鲜空气,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相比起那软得能滴出水的女儿美不美,他觉得,前面女声男腔的空诚计,更好听!
那怕荒腔走板!
马车里,宗政漠慷懒的靠在车边,对付倩倩常常不按常理出牌,他已经修练的很淡定了。
且不说之前的老生腔调,就说刚才那一曲,烟雨江南,万丈柔情,便让他心旌动摇。
他的女人,不需要装腔做势,不论如何,他都喜欢。
“再唱一次。”
“口渴。”申屠成一走,她也赶紧丢掉绣花针。
虽说晚上没有再戳破手指了,可指尖还疼着呢。
“过来。”
“干嘛?”
“喝水。”宗政漠指了指桌上的茶壶。
付倩倩白了他一眼,她的意思是,亲爱的,人家口渴了,给人家倒杯水呗。
可对方就像个榆木疙瘩,完全不懂风情。
而且还要她自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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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第317章 紫烟,要单独跟他说
“我没力气了。”
“过来。”宗政漠重复,眼中有不容置疑的目光。
“我去,你真以为你是徐志摸啊,轻轻的你来了,轻轻的你走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宗政漠眯起眼,抿紧唇,一瞬不瞬的看她。
玛蛋!
好大的杀气,死漠文猪,不怒而威的气场太摄人心魂了。
过去就过去,能屈能伸才是好妹纸。
屁股移啊移,移啊移,明明就两步路的距离,硬生生的给她移成了龟速。
宗政漠黑着脸,耐着性子等她过来。
小雪花好奇的看着她,然后以为付倩倩跟它玩,蹦来蹦去的在原地打圈圈,囧的付倩倩兜了满头满脸的红晕。
磨磨唧唧的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结果水还没进嘴里,就被宗政漠一手抢走,等她转过头,就看到他喉结翻滚……
玛蛋!这是叫她过来,给他倒水喝呢?
我去,至于懒成这样吗?明明茶水就在他手边,他都懒得抬抬一胳膊倒一杯?
“宗政……唔……咕噜咕噜……”
刷的一下,全身无火自燃,好烫好烫!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拿嘴给自己喂水。
明明是清香的竹叶青,混了他口里的冷香,便像滑腻醇厚的佳酿。
明明给她留的也就是一小口,可却像涓涓不断的琼汁,回味幽长,瞬间有些干涩的喉咙因此,而水润透亮。
其实这样的亲密,并不是第一次,可回回都会因他任性而为时,心惊动魄。
在他看来,那是理所当然,蓄谋已久,可收获的却是满满的惊喜和胭脂红潮。
晚上了,该活动了活动了。
漫天的乌云,遮盖了钩月,立秋的山涧,寂静无声!
本该花前月下,顺理成章的封唇进击,可停下的马车外传来吵杂。
“我想见见莫庄主。”是紫烟的声音。
“没有庄主传见,你那都不能去。”慧娘冷硬的道。
“我只是想见见莫庄主,没有别的意思。”紫烟固执的再道。
“紫烟姑娘,请回马车。”慧娘的声音已有不耐,大有再不听劝,她便要动手的意思。
擒着付倩倩双唇的宗政漠,眉宇紧蹙,习惯的用上舌尖勾勒了一下,将糖果香甜尽数勾入口腔,才缓缓的松开她。
微微气喘的付倩倩,脸红掌热的赶紧缩回软塌,一手捞起小雪花,便揉了揉。
虽说因为职业原因,她从小就脸皮比较厚,但次数太频繁,就着实让她吃不消了,那有人早吃晚吃,还吃不饱的。
生娃也不是几天就可以生出来滴,宝宝都是上天赐的天使,讲的是随缘。
她也不是怕体力透支,更不怕有几百人给她站岗,她是怕宗政漠精尽而亡。
阴阳调合固然是好,但也得有度不是。
宗政漠深吸了口气,恢复面无表情的戴上怀里的银质面具,撩了袍,便走出马车。
“紫烟姑娘想说什么?”
紫烟看到宗政漠,眼中微微一喜:“莫庄主,我是想知道月琴公子的疯魔症是怎么回事?可有医治?”
还月琴公子呢!真要那么想嫁,为毛不追?付倩倩撇嘴,用力的揉了揉小雪花。
“能治又如何?不能又如何?”
“若是能,我便是上天入地,也要治好他,若是不能,我此生,也会不离不弃。”
付倩倩坐在软塌上翻白眼,手都没拉,情都没谈,就不离不弃,谁信啊?
“我替月琴谢过紫烟姑娘,可惜他并无意和你成亲。”
沉呤了片刻……
付倩倩以为紫烟说不出话,打算知难而退时,她又开口了。
“莫庄主,仰月教有一门玉~女~心~经,这两天紫烟再三琢磨,若是月琴公子真有疯魔症,此内功也可以调整筋脉……莫庄主,可否请你移驾,我想单独跟你说。”
单独?玉~女~心~经!
玉泥煤的心经,说那么文邹邹做嘛,直接说双修不就行了,我还玉~噗~团、玉楼春、满清十八大酷刑呢。
付倩倩脸拉了下来,本以为宗政漠不屑理会,可没想到等了半天,马车外哑雀无声。
等她抬手掀车帘,外面那有宗政漠和紫烟的人影。
慧娘阴沉着脸推门走了进来:“倩倩。”
“他们人呢?”
“去后面马车了。”
付倩倩满脸不高兴,可随后想到宗政漠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便沉下心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