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那个少女不怀春,宗政漠长得人神共愤,又贵为亲王,虽身中奇毒,但身份还在,乌鸦变凤凰,那个少女不想要呢?
真正让花小朵失心疯的,不是花冷的纵容,而是花小朵自己的虚荣心。
当心心念念想得到东西,一朝化为乌有,强烈的失落,再加上被人玷污,怀上孽根,才是花小朵疯了最根本原因。
花冷双眼暗淡无光,沉默的低头,嘴边泛着苦笑。
付倩倩这个女人在他眼里,一直就是个另类,无耻、厚颜、胆大包天、无知无畏、愚蠢迷糊,可现在听她说这番话,又让他觉得,她并不蠢,也不愚,相反她有她的聪颖。
“你说得没错,朵儿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所以她比别人更想得到荣华富贵,那怕只是无名无份的妾室,她也原意,因为,她害怕再过流离失所,行如乞丐,提心吊胆的日子,付姑娘何必再跟我说这么多,王爷是赐了毒酒?还是刀剑?”
如果他不因心软,而纵容朵儿,而是强令朵儿照王爷安排,择夫另嫁,也许朵儿不会疯,王爷安排的那个男人,他见过,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人。
可他终究是错了,受不得朵儿寻死觅活的哭闹,一次又一次的心软,最后换来现在的结果,就算朵儿贪慕虚荣,他也有责任。
跟着王爷这么多年,他岂会不知道,失去信任,便会失去生命?可他真的不怨王爷,只怨自己对花小朵太过心软。
付倩倩沉呤了很久,她觉得花冷眼中的赤胆忠心不是装的,只要他不怨恨宗政漠,不怨恨她,为什么不给他一条活路。
想他能从小小梟鹰卫,做到侍卫长,真的算是一名良将。
“算了,我会跟沈清墨说,尽量治好她,那肚子里的孩子,你便替她做个主吧。”
花冷沉寂了良久,一双铁拳捏的嘎嘣作响。
“不要。”
付倩倩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跟着易文超便出了地牢。
这一刻付倩倩自己也没察觉,她突然长大了。
让易文超将慧娘叫了回来,再转告给沈清墨,滑胎的意思,便回到书房。
看到申屠成不在,只剩周奇站在边上磨墨,侍候宗政漠处理成堆的书信,她便一声不吭的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
宗政漠清凉的扫了她一眼,只消一眼,他便看出小骗子变了,光芒内敛。
“给我看看当初你们是怎么训练梟鹰卫的。”
宗政漠挑眉,挥手便让周奇把东西找来给她。
“看来你有不少收获。”他道。
弓、箭、骑射、剑、暗器都有训练。
而且古代的磨练方法,很残酷,手指厚的记录册,记录了梟鹰卫所有人,从十岁开始,到二十一岁期间,所有的事迹。从一千五百人,到最后筛选成五百人,其过程跟死亡竞争没有区别。
其后,包括潜入各国刺杀,一一记录在册,每个人的名字下,都有被杀害人的名字,包括黄一锟的名下,也有一长窜。
付倩倩一边看,一边回道:“是啊,我收获到环境太残酷,只有适者才能生存。”
宗政漠嘴角缓缓上扬:“做本王的女人,只要学会讨本王欢心便好。”
“呸,那是谁说,让我当特种兵教官的?”付倩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她才不屑当宠妃呢,那能花红几日,她要当一花开来百花杀的女人,莬丝花她才不屑当,付家没那个传统。
宗政漠眉尖跳了跳:“也罢,随你吧。”
他不可能总在她身边,漠王的身份消失,这一年,她变强些,也好,有道是事世难料,总要有所准备,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一边看,一边拿着纸和笔,便开始写特种兵的训练计划。
依她来看,梟鹰卫的训练是很凶残,可以说人人都是杀人机器,但也只是侍卫型的杀人机器,而不是兵。
真正的精英特种兵,那就像她之前说的,上天能飞,下地能跑,入水能游,一个伙头兵,拉出去都能独当一面。
光是只会杀人还不够,而是要文韬武略,有勇有谋,这才是古代的特种兵。
接下来的日子,付倩倩真静下心努力的学习,将生涩的文言文兵书,重新翻译成白话文,她脑子里有特种兵的一些训练方法,但文化课,不需要他们去学文绉绉的东西。
而是直白,简练就好。
她要把后现代的军事训练手册,放到这里来实施。
而宗政漠也将留守在王城的梟鹰卫调来信阳,按他的计划,大钟王朝的八十万大军,由徐庸、李格、霍尊、秦平之,还有申屠成带领的梟鹰卫,皆抗旨不遵,打着要替漠王讨个公道为由,挥军南下,直逼吐番。
王城内宗政朔压着快要裂开的头颅,狂怒的扫落龙桌上的所有奏折,站在御书房的重臣,无一不心有戚戚的屏气凝神,谁也敢此时上前触怒龙颜。
“说,现在强辽压境,徐庸、李格、霍尊、秦平之,皆抗旨不遵,挥军南下,朕要拿什么对抗强辽?”
☆、287.第287章 角儿粉墨登场
暴吼响彻御书房。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的缩着脑袋,频频看向站在最前面的刘锦州,也就是当今刘相。
其他几个重臣便抱着玉朝牌,眼观鼻,鼻观心的巍然不动。
良久后,刘锦州冷眼扫了扫群臣,低咳了一声。
宗政朔赤目狂燥的压着太阳穴,怒形于色喝退众人后,留下刘锦州。
“刘卿有何妙计,让朕收回这八十万大军?”
刘锦州不卑不亢的行了行礼,这才不急不慢的道:“陛下太心急了,还未收拢兵权,便将漠王截杀栽赃给番国,便早该料到,这些人会抗旨不遵,自动自发,挥军南下讨伐才对。”
宗政朔满脸阴霾:“兵符在朕手中,他们抗旨不遵,皆是死罪!该杀!!!”
“没错,确实都是死罪,该杀,可眼下,陛下可有与之抗衡的精兵,或有良将?然后,将这八十万人尽数剿灭?就算陛下不顾强辽,先行问罪,大钟惨失八十万精兵,又拿什么抵抗强辽?”
“刘相这是责怪朕不该杀漠王?”宗政朔阴沉的反问。
“杀,自然是要杀,但不应该是在强辽压境时杀,陛下这回确实糊涂。”刘锦州哼了一声,若不是早站在宗政朔这边,他何苦帮宗政朔这个蠢货。
不过他蠢些也好,只要让女儿当上皇后,平了此处危机,大钟王朝,还不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朕想知道,如何调回这八十万大军。”
刘锦州走了几步,不急不慢的又行了个礼:“人,陛下已经杀了,徐庸、李格、霍尊、秦平之,他们都是漠王的心腹,此次他们抗旨不遵挥军南下,显然是受了申屠成的挑拨,想要替漠王讨个公道,陛下何不用怀柔之策?”
“如何怀柔?”
“先安军心,表彰他们忠心不二,官升三级,封阴家族,再派人出使番国,或直接宣告天下,将松赞阿布打入天牢,以慰漠王在天之灵,再以漠王口气,宣告天下,若是漠王在世,必不想国破家亡,望徐庸等人,明辨轻重,先平战乱,再行讨伐。”
“若是他们仍抗旨不遵呢?”
“陛下还抓了睿王吧?”刘锦州嘲弄的低笑,不答反问道。
宗政朔阴沉的已快滴出水来,龙袍下双拳捏的关节泛青。
“不错,睿王此次回到王城,便质问朕为何杀宗政漠,朕怎么能容他散布谣言。”
“那现在,陛下不容也得容,既然做了,那就只能矢口不认,请陛下亲自去天牢,那怕是哭诉自己冤枉,也要获得睿王信任,再委以重任,将陛下命璞王,在河东征收的四十万野军,分出十万,交给睿王,派其回到安保,调动永宁军前往辽境镇压,但这还只是缓兵之计。”
宗政朔面色已难看到时青时白,狠不得给刘锦州一剑。
登基五年,何曾如此狼狈过?
他让宗政璞在河东秘密征兵一事,刘锦州如何得知?
又如何知道的这般详细?
竟连人数地方他都知道?还道那是野兵!!!!
该死!!
“利用睿王拖住强辽,若是徐庸等人还抗旨不遵,那陛下便大张其鼓,亲自御驾亲征,下旨言,由陛下亲自带徐庸等人,前往番国,替漠王讨个公道,到时天下人人皆知,陛下宅心仁厚,不但没有错杀忠臣良将,反重情重义,兄弟情深。”
“如此,所有谣言不攻自破,睿王也不会再怀疑陛下,到那时,等到四海升平,强辽平定,再削去睿王兵权,大钟所有兵力,就皆在陛下之手,陛下想再撤車换炮,岂不是随心所欲。”
说完刘锦州也不看宗政朔脸色有多难看,渡了两步又道。
“总之,眼下陛下现在想杀的人,陛下一个都杀不得,不光杀不得,还要重赏,再重赏,尤其是申屠家,据说明年申屠家和沈家便要联姻,陛下何不亲自去一趟汝南?陛下若是不听臣劝,一意孤行,那家破国亡,指日可待。”
若是那时,刘家便不会支持你这个蠢货,而是挟天子以令诸候。
杀气、阴郁、戾气、威胁、嘲讽,充满整个御书房,四目相对,宗政朔看懂了刘锦州眼中的威胁和嘲讽,顿时胸口杀意狂奔,如遭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