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得找块好石头,让他给我刻个章。”付倩倩扬眉笑了,不会褪色的药水啊,这可是很容易配的呢,只是有沈清墨在,不知道能保持多久。
唉,不管了,能保持多久就多久。
付倩倩一路傻笑!
进了二门花厅,便看到来的,还是上次那个倒霉的李公公,沈清墨吩咐她拎上药箱,便上了皇宫里赶出来的马车,虽然不精美,但披着黄绢,便象征这是宫里的马车。
快到宫门时,楚谦果然来了,依然是他那身骚包型的紫袍,象征北斗七星的小点点绣在袍子的最下面,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花里胡哨的紫袍,居然可以称之为道袍。
楚谦一来,便把沈清墨赶到车外,自己笑眯眯的钻进马车,看着付倩倩。
“小付儿,现在见你一面,都快难如登天了。”
“好说,好说,登天的话,我没翅膀,你也没有,不过同坐一辆马车还是行滴。”付倩倩讨好的憨笑。
楚谦:“……小骗子,只要你跟本国师说了实话,本国师,保你安然无恙如何?”
付倩倩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转了一大圈,贼兮兮的道:“不会晃点我?”
楚谦头上挂了黑线:“什么叫晃点?”
“晃点,就是骗人,你知道的,其实我是玻璃心,也很贪生怕死,就会点小小男科,治病什么的,我都不懂的。”付倩倩可爱的秀着大眼睛,闪啊闪。
“噗嗤”楚谦笑得毫无形象,她要是玻璃心,他就是水晶心。
“我倒觉得,你胆儿肥的很。”
“谁说的,我胆子向来小,就芝麻点大,不信国师大人可以拿刀剖开来看看。”付倩倩比划了个拿手术刀,切肚子的动作。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丫头了,原以为自己算离经叛道,但在她面前,那是绝对的小巫见大巫,说她厚颜无耻吧,她又无耻的理所当然。
说她偷奸耍猾,她又机智果敢,进退有度。
说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她又无辜无邪,理直气壮。
在她身上,他看到一个最矛盾的综合体,无一不让他觉得新奇。
“也行,既然是你主动提出来的,那本国师勉为其难的剖开看看吧。”说着楚谦袖袍翻了翻,从腰间摸出他的葫芦。
付倩倩拉着黑线,感觉草泥玛疯狂踩过,弱弱的道:“这是要请我喝断头酒。”
楚谦妖娆的扬了扬眉,摆了摆修手白皙的手指,动作美到让人窒息,玛蛋!男人长得太妖孽,真的容易生出错觉,他就是阴阳人。
“你以为酿千日醉,那么好酿呢,美死你,本国师只不过看你嘴唇有点发干,所以请你喝口九离山的甘露。”
看他拔了塞子,递了过来,付倩倩松了口气的接住,然后顺手又把塞子塞了回去,正襟而坐的鄙夷道。
“狗屁甘露,不就是离魂水吗?连个份量也没有,你是准备让我喝下这一壶,还是喝一滴?”
楚谦这下笑不出来了,眯起眼正色的靠在车边:“小清墨越来越嘴碎了。”
付倩倩白了他一眼,直接把葫芦占为己有的系到自己的腰带上,动作行云流水的一丝不苟,拿得那个理所当然的望着车顶道。
“人家虽然只会男科,但并不是不懂药理,那天喝完果酒,嘴巴就管不住,我就知道你动了手脚,我说谦谦,你可以质疑我,但不能质疑我的人品,藐视我的品德,小瞧我的职业。”付倩倩摆出十八年来的专业招牌,一片赤诚的挺胸抬头。
坐在车外的沈清墨,头上滴了滴汗……
人品?她有人品?不满嘴扯淡,那已经很给面子了,她这张嘴,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就是他,在她面前都生出一丝情何以堪来。
“可惜,你却被小清墨带走了。”楚谦面色不善的道。
“这不是又在你面前了嘛,这回还需要你老人家多多帮忙,这样吧,等我从宫里出来,我绝对配合的喝这东西,然后你想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保证句句属实,若有假话,天打五雷轰,如何?”
跟他谈条件?唔,好像也不是第一回,有趣!天下敢跟他谈条件的,有几个人?楚谦笑意如春的挑起一边眉,思索了几秒,抽出扇子晃了晃:“也好。”
“那就有劳谦谦了。”付倩倩偏头呈四十五度角的丢了个黯然消魂眼。
楚谦手一僵,妖娆的翻了个白眼,转过身不看她。
死丫头,狡猾,狡猾的。
☆、199.第199章 典型的贱婢
放眼天下,让他在同一个人手里栽了两回,还是同一个东西,也就只有她一个,如今想想他都淡疼,可偏偏气的头顶生烟,怒发冲冠后,面对她,却又没脾气了?为什么呢?
楚谦摇着扇子,眯起眼,目光幽远的神游车外。
付倩倩松了口气,趁楚谦不注意,小心翼翼的拔了葫芦塞,仔细嗅了嗅,自从上回替宗政漠吸毒放血,味蕾便不比从前了,但嗅觉还是很灵敏。
宗政漠还真没骗她,这葫芦里的水,无色无味,不像有离魂水的样子。
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揪着心,漫不经心的看着车外,长长的宫墙,偶然可见的宫女太监匆匆而过,大小园林式的美景,视觉上很赏心悦目。
不多久,马车停了,李公公跳下马车冲着远处的某个老太监,行了个宫礼,就听那老太监拉着鸡公嗓喊道。
“勤政殿到!宣——沈清墨,沈付上殿。”
楚谦甩了甩袖子,掀帘下了车,付倩倩硬着头皮跟上,瞄了眼还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勤政殿,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然后摆上付家十八年,最专业,最职业,最招牌的微笑,老老实实的跟在沈清墨和楚谦后面开始前行。
来接他们的李公公,估计是常年累月在皇宫里训练出来的,在那远处的老太监高喊过后,腿上像打了鸡血,飞快的头前报信去了。
花了十几分钟,顶着太阳,总算爬上了所谓的勤政殿殿外,就见老太监满脸惊讶的迎了过来:“国师大人怎么来了?”
楚谦大刺刺的摇着扇子,随意的道:“来陪小付儿给陛下看病。”
那老太监大概没想到楚谦回答的这么直白,眼神颇为惊蛰的呆了呆,直到楚谦视若无人拖着紫袍要走到殿下阴凉之处时,老太监才还魂,语抽的道:“嗳哟喂,杂家真想不到,这沈付居然让国师大人这么上心,也罢,请国师大人,还有沈三公子在殿外稍后,杂家这就去禀报陛下。”
沈清墨垂着眼帘双手相交的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太阳底下不动如山的沉默,只有楚谦,漫不经心的渡到阴凉处,冲付倩倩招了招手。
“这么大的太阳,站久了皮肤都要晒黑了,秋老虎最吃人呢,小付儿,小清墨,你俩不过来?”
沈清墨不吭声,脑袋都没抬一下。
付倩倩看沈清墨没动,自己也不敢乱动,皇宫大内那是什么地方,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前脚跟你说笑,后脚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当她傻么,她可没白痴到,以为自己是楚谦,更没白痴到,认为有楚谦护着,便能全身而退,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看她没动,乖乖的提着药箱站在身后,沈清墨嘴角勾了勾,意识一下拉回到第一眼看到她时……那会,她看似不拘一格,但眼神清明纯净,狡黠空灵,这样的女子若不聪明,怎能让远寂……如此倾心,还包括他……
幽幽的,微不可见的,胸膛长长的起伏了一下,就听赵公公快步走了出来:“陛下宣尔等进殿,眼下正头痛的紧,赶紧的吧。”
“遵旨。”沈清墨淡淡回道,行了礼,便恭敬的往里走。
楚谦白了眼沈清墨,嘴里轻声嘀咕道:“呆子。”
付倩倩当听不见的跟紧了沈清墨,一路低着头,不敢乱看,前些日子从孙麽麽那看的宫规,可还没忘呢,三步两步进了殿,就见云母花纹石铺的地面,光亮的能照出人影来。
“陛下,沈三公子来了,您再忍忍。”
哟!刘湘也在呢!话说,她怎么就没看到皇后?难道宗政朔连皇后都没封?这事可真是奇怪了。
“嗯!”宗政朔烦燥,痛苦的拉长声,看到沈清墨和付倩倩恭敬的踏进殿,眼神微微闪了闪:“远修来了,快来帮朕看看,朕这次头风发作的很厉害,国师便随意吧,来人,上九茴雀舌尖来。”
楚谦摇着扇子,随意的晃了晃:“谢陛下,陛下还是先治病要紧,不必理会微臣。”
沈清墨行了大礼,站了起来,云淡风轻的几步上前,便开始替宗政朔把脉。
而付倩倩,自知宗政朔没点名,便不能起身,所以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心里把宗政朔骂了个狗血淋头,去他二大爷的动不动就下跪,跪也就算了,还不能跪坐,非得挺着腰,低着头,保持三点一线,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天下所有人都想当官?
难道全都有自虐倾向,喜欢跪来跪去,舔脚跟?坑爹。
“陛下的头风是老毛病了,最近是否神烦不安,又燥热多汗?”沈清墨清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宗政朔没回话,那刘湘便抢答道:“最近朝会来临,诸事繁锁,好多事都需要陛下亲力亲为,这几天陛下睡得确实不太好,尤其夜间盗汗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