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人朝她这边一点点的挪过来,桂长生忍不住喝道。“别动!”
二字一出,也不过是绵绵无力像极了快不行的人,桂长生没了法子,脑袋胀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的。
“东家...”
桂长生隐隐的听着熟悉的声儿,意识却遁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一觉,桂长生睡的特别深沉,直到她实在受不住想要睁开眼,嘴里进来的苦味一张嘴便呛进了嗓子眼。
“你醒了。”
瞧着桂长生睁开眼,给她喂药的人转身去拿了帕子过来,替她擦拭着呛出来的药汁。
桂长生睁开眼眼前的光线刺眼不已,让她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一切,而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又无比熟悉。
等她反应过来,扭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双眸一瞪,眼里带着怒火,想要起身却被一只大手压了下来。
“你可知晓从牢房出来,你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好不容易醒了,可别再乱动弹。”
桂长生张了张嘴,想出声,喉咙像被堵了一般,一个多月?
那岂不是离酒楼开张过去两个月了,她是何时出的牢房?这是在甚的地方?心里太多想问的,却一时哑了口,嘴里的苦涩让她苦不堪言。
怒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在牢房里边受了大半个月,虽没被打被骂,可被饿着冷着,吃喝拉撒都在牢房里边,她上辈子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这般受着。
倒是,才两个月?这些日子没见着樊凡,却成了这般模样,瞧着他身上似乎受着伤,一想到这,桂长生哑着嗓子无力道。“难不成,你去劫狱了?”
若是这般,那她岂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樊凡不会真的这般没脑子将她直接连累了罢?
听了这话,樊凡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端着盛好的补汤转身走到了床边,一伸胳膊将人丝毫不费劲的扶坐起来,道。“你觉着我可能会去劫狱?”
见着樊凡卖关子,桂长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我是如何出的大牢?”难不成是林三爷帮衬的她?
可早不早晚不晚的,等的她快不行了才将她弄了出来,这算甚?
即便是觉着自个出了大牢已是大幸,心里总归是有些不高兴。
樊凡面色苍白,也不知晓究竟出了何时,倒是没先开口回答了桂长生的问题,将补汤一点点的喂进桂长生的嘴里,神情专注丝毫没有分神。
桂长生在床上躺的太久,她更是不知晓这一个多月里,樊凡一直守着她,他当日的确是去过牢房,却并不是找桂长生,而后边桂长生是夜里出来的,接了她出来的并非是林家人,倒是听说是陈家那边为桂长生脱了干系。
后边夜里将她接出来的是清远镇的掌柜的,樊凡先去的一趟牢房并没找着赵叔他们,后边在刑场动了手,没救到人,却让他险些丧命,好在林三爷这边派了人将他带走,若不然也活不到今日了。
等喝完了补汤,热乎乎的暖在身上,桂长生才觉着身上恢复了些力度,樊凡见着她面色好转了起来,这才起身朝门外走去。
桂长生不知晓的事儿太多,也更是不知晓,樊凡身上再也看不到之前的神色,之前虽冷着脸,倒也时不时双眸中闪着笑意。
而现下,即便樊凡并无恶意,可从身上的冷意从内到外都是,她虽看不明白,也能感觉得到,像是出了甚的大事。(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二章 作数
桂长生醒来时在的地方,在长陵一处的院子里边,院子说不上好坏,里边的布置却是相当不错。
醒来后,第二日便开始下床走动,在她病的不省人事的一个多月里,樊凡可也没少喂她进食。
虽说樊凡在医术上从不受军医的待见,也让军医痛心疾首,但该记着的还是记着的,只不过是不喜医术罢了。
桂长生被掌柜的接出来后本是打算将人带着回清远,将她送回杨家村去,而后却是见着桂长生不省人事在长陵给她请了郎中来瞧。
樊凡受了刀伤,好在林三爷暗中请了老御医前来替他医治才将人救了过来,后边醒来得知桂长生在牢房里边受着,便让掌柜的将人留在了长陵。
除了先前一阵樊凡身子不好动弹,后边能下床后便一直照看着桂长生,他会些医术,却是连老御医都束手无策将人救不醒,他更是没法子。
桂长生醒来那日,虽嘴里没说道,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醒来后几日,桂长生身子好的多,便要去找林三爷,从樊凡嘴里得知,林三爷想帮衬她,却是有心无力。
不等她去找林三爷,陈彦也是相隔几日便过来这边院子瞧瞧,知晓桂长生人没醒,就是来看看人醒了没。
樊凡头两日没让桂长生离了院子去,今日陈彦一来,见着她醒了,脸上的担忧总算消散而去。
“桂老板可是还觉着哪儿不妥?”陈彦在桂长生进了大牢后就回了陈家去,想找自家爹帮衬,可自家爹并未答应下来,他一不如朝为官,二在经商上又没甚的作为。即便是身为嫡三少爷,也前途堪忧。
桂长生见着陈彦,点了点头。“并无大碍,不知晓酒楼的生意如何了?”
明明是酒楼开张前一日就欢欢喜喜的,宾客们络绎不绝提前一日送来贺礼的将门槛都险些踏破了,却不想她这就出了事儿。
陈彦也没想着,一过来。桂长生先开口问道的便是生意上的事儿。不由得闷声道。“酒楼关了门,早在一个月前就关了,桂老板人不醒事。因着出了这事儿,林家影响可不小,被张家压了一筹,不说现儿长陵楼关了门。林家本家的酒楼生意也大不如从前。”
陈彦却是没开口说道,林三爷现下压根无暇顾及酒楼。林家本家那边因着生意的事儿就上了火,此事若是再不过去,恐怕对林家而言是个打击。
张家生意如今红火着,林家也显得有些有心无力。此事桂长生确实是被牵连了进来,这被打压的是林家才对。
此话一听完,桂长生也头疼不已。不明白其中原由,又哪里知晓这些事情如何。道。“那我杨家村那边的生意岂不是也断了?”
“自是断了,且在你进衙门那一日,就有官差去了杨家村搜查,至于现下如何我也并不知晓。”陈彦今日来,并非是来找桂长生谈生意上的事儿,接着又道。“既是长陵楼的生意没法做,我也得回了京城去,耽搁了这般久,自是不妥,今日见着桂老板醒了过来,倒是放心了。”
这次的事儿,陈彦有没有功劳是不知晓,他也不觉着自己应了爹的要求后,爹就会将桂长生脱了干系从衙门里边出来,不过是爹拿了此事来压了他罢了,总归后边也得收了性子,不该再这般一事无成。
桂长生点了点头,和陈彦所说的也不多,陈彦说了这话还想说道甚,见着樊凡从屋内出来,朝他微微颔首,陈彦知晓樊凡的身份,此事也仅是他与林三爷知晓。
樊凡见着陈彦也客气,他的话自然也都在屋内都听了进去,如此一来甚好。
后边陈彦也没待多久,说完话后便离了去,可樊凡如今是罪臣遗孤,赵叔、军医、老陈以及那些为樊家不平的人被连根拔起斩首示众,他现下可谓是孤身一人也不为过。
樊凡的话更少了,但凡桂长生不开口,他嘴里也听不到一个字眼。
长陵不是久留之地,樊凡也不过是等着桂长生醒来,知晓她平安无事后便决计离开长陵,至于去哪,也没个准头。
第二日,桂长生收拾了物什,她的物什也都是先前带去林家的物什,全都送了过来,里边的银票值钱物什都还在。
“你可是要回了杨家村去?”
樊凡站在门口,身上的伤并未好利索,倒是不碍事,环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瞧着屋内收拾的人。
桂长生一边收拾着一边点了点头,她自是要回去,进了牢子当日,胖婶和墩子娘都在,怕是她们担心的很,再来屋里还有幺儿,还有三姐、小妮她们,除此之外,本该是上个月就该开始做酸菜的,一切都打算的好,谁又能知晓会出了这般岔子。
心里的难受不是一星半点,好不容易才忙活起来的生意,她即便是用了现代学到的法子,也是靠她双手打拼出来的,说成了这般就成这般,谁还能笑着说没事儿?
见着她点头应是,樊凡转身回了自个住的那屋子去,过了一会后又走了进来,将手里拿着的物什递给了桂长生。
桂长生抬眼一瞧,见着是根带着污垢的红绳上边还吊着一枚铜钱,红绳被人已经洗过,却是洗不干净上边沾的污垢了。
瞧着这枚铜钱,桂长生微微皱眉,伸手直接拿了过来,却没再带在了手腕上,顺手塞进了包袱里边。
桂长生醒来后觉着哪儿不对劲,后边一想起,才定定的瞧着樊凡道。“赵叔呢?”
问及赵叔,樊凡脸上闪过一丝悲戚,沉声道。“葬在了太原山。”
太原山离长陵不远,当初樊家上下几十口人满门抄斩,收尸的人也是赵叔他们几个人,樊家世世代代是忠臣,先是受着皇恩浩荡,功臣也是葬进了功臣陵,樊家一被满门抄斩连个下葬的地方都没有。
后来赵叔他们费尽心思将尸体送到了太原山,太原山那边原本就是赵叔的祖籍,此番将赵叔他们几个人都葬在了太原山也不枉费他们为樊家付出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