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边的戏,桂长生看不懂,一来她也不大爱听戏曲,过了一会,那台子上边的戏曲都还没唱完呢,倒是变了别的情节。
桂长生先前没看懂,听着那台上的人嘴里咿咿呀呀的拖出一个名字来,这才仔细看了起来。
“各位兄弟,且多珍重,切勿搀和此事,我樊家世世代代都为忠良,镇守边疆,如今被奸人所害,终有一日会水落日出此事。”
而说这句话时所在的地方却是大牢,桂长生听樊凡说过关于樊将军的事儿,今日再听这戏曲,倒是有些稀奇。
而坐在楼上楼下的人可都不少,这戏曲一变,竟然说的是七八年前樊家一事,这说者有罪,那听者又如何?
当年一事,可是圣上下的令,戏院子的人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说起樊家一事,那不是在说了圣上糊涂。
唱戏的人功底好,又有不少人都想听,且,樊家一事,也并非人人喊打,即便是知晓定有蹊跷,谁又能站出来说道一二?
不过一刻后,楼下便有人拍桌喊停,大喝一声,几个人快速的窜到了台子上,将人直接打趴在了台上,随后将人带下了台子朝另一边而去。
桂长生看的心惊肉跳,顺着被带着去方向一看,只见那坐在角落的人是个中年男子,身上穿的倒是气派,那张脸倒是说不出的眼熟。
眼熟?
桂长生皱了皱眉头,她确信自个没见过这一号人物才对,又怎的会觉着眼熟呢!
“你可知晓自己犯了何罪?”中年男子沉声开口,看着了一眼被打的青皮脸肿的唱戏人。
那人听了这话,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忍不住猛咳了几声,似是有疾病在身,现儿被人压制着,更是虚弱不已。
“我呸,有罪?何罪之有?”
“大胆,在将军面前还如此无礼。”压着唱戏人的随从呵斥一声,此话一处,在戏园子里边的人听了,不禁窃窃私语。
将军?又是哪个将军?在长陵的王公贵族可不少,就是今儿这戏园子里边,那些世家的公子少爷也不少,倒是没人出声。
现儿一说是将军,那些看热闹的倒是将视线转到了那中年男人身上。
而桂长生也是忍不住仔细的看了过去,是觉着眼熟的很,可她却不记得这人究竟是在哪儿看见过。
正在她准备问陈彦时,却听了一旁坐着的人开口道。“这称得上将军的,除了庞将军和杨将军,怕是没别人了,庞将军与樊将军都是一辈人,此人瞧着,怕是那杨将军罢?”
樊将军可是樊老将军了,樊凡上有三位兄长,他是最小的一位,前面三位兄长都是战功赫赫,唯独他年幼,也是樊将军老来得子。
而这人,看上去不过是四十出头,确实不像是庞将军。
听着这些话,桂长生倒是觉得从哪里听见过杨将军三个字,却不是从樊凡嘴里听说的。
不过,等桂长生扭头去看了看身边之时,樊凡此刻也不知晓去了甚的地儿,进园子时也见着是一块儿进来的,怎的这会又没见着人了?
“那人是杨将军。”陈彦说着朝桂长生接着道。“桂老板可是要去打声招呼,听说桂老板夫家二妹是杨将军的义女。”
此事陈彦要不要去打听都无所谓,在贵圈中,自会得着信儿,杨将军认了个义女,这倒不是大事,可义女嫁进张家,在朝中,张家与杨将军便是以右相为主是二皇子一党。
而这个杨将军成亲过晚,七八年前才娶亲,如今也不过是得了一子一女,都还年幼,想与张家联姻,自是不能了,便有了义女嫁进张家。
而张二夫人可不知晓这层关系,二房那边是经商的,要管的就是张家的家业,又不在朝堂之上,自不知晓这打算。
倒是有一事,为何杨将军是在张家挑了人,而并非是事先挑了人送去张家呢?这是怎的一回事那就没人明白了,即便是张家老大和老三,也并不知晓是真巧合还是别的。
桂长生听了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头,那是二妮的义父,与她何干?且不说,对方还是大官老爷,她区区一个农妇,也就不用在这时候去现眼。
可就在此时,突然有人从二楼跳了下来,手里拿着兵器朝那杨将军刺了过去,见着这一幕,谁不怕死?
还看热闹的人,顿时慌乱着朝门外逃去,生怕一不小心刀剑无眼,伤着了他们自己。
这一慌乱起来,桂长生本是淡然的也被挤开了,陈彦想伸手去抓桂长生,顿时落了个空,再抬眼之时已经看不到桂长生在甚的地儿。
而桂长生此时被人挤来挤去,很快便倒了角落里边,那些人直接朝门外逃去。
就在这时,桂长生无疑抬头一看,见着那行刺的人手里的那把长剑时,瞪大了双眼...
想到这,桂长生突然冲了上去,直接撞开了行刺的人,近距离的一眼也看清了蒙着面的人是谁,桂长生这一撞力度可不小,嘴里低声说道着甚,随后摔在了地面上。
而杨将军的人此刻也要围拢了上来,那唱戏的人趁着混乱之时已经逃的无影无踪,行刺的人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桂长生,又看了看从门外进来的人,快速的朝后面逃离而去。
“桂老板,你没事儿罢?”陈彦被刚刚的一幕可是吓的心惊胆寒,见着那行刺的人一走,赶紧跑了过来,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桂长生摇了摇头。“方才也是心急之下,索性是没甚的事儿。”
若不是桂长生推的那一下子,杨将军可是要被伤着了,虽说不会致命,倒是也免了疼痛。
“多谢姑娘的出手。”杨将军大气凛然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方才的那点惊慌也都内掩饰的一干二净。
桂长生微微颔首。“见过将军。”
杨将军倒是没说道甚,被一女子出手相救,说出去也不好听,随后让人送了桂长生出戏园子,下令让人去追那行刺的人与那唱戏曲的,包括着戏园子都让人彻底搜查了一遍。
陈彦若是知晓今儿会出了这档子事,定不会让桂长生一块儿来了,好在她没甚的事儿,方才若不是他大意的,兴许也不会让她被人挤散了去。
现儿将人送回来,一路上执意要请了郎中给她瞧瞧,可是被伤着哪儿了,说来她那胆子可真不小,一个女子还敢直接撞上刺客身上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四章 今非昔比
桂长生急着回到院子,陈彦还担忧着她是被吓到了,想让郎中来好生给她瞧瞧别出了岔子。
倒是,桂长生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几句后便回到了院子去。
三郎在屋子里也并未睡着,等着桂长生从戏园子回来,听着外边的动静,从床上起身开门便出来瞧了瞧,见着桂长生这般快就回来了,道。“嫂子。”
院子里边并未掌灯,现儿都黑着,那伺候的丫鬟妈妈也没来这院子,桂长生倒是被门口突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一跳,听了这话,心里又嘘了一口气。“你咋的还没睡。”
说罢,抬步朝堂屋而去,夜色黑,三郎也没瞧见桂长生面上的神情,听着她语气有些怪,却也没多想。
“在原城那边也有些日子,初来这地儿有些睡不踏实。”三郎说着跟上了桂长生进堂屋去。
桂长生进屋便掌灯,也不去瞧三郎,背对着他道。“回屋子去歇着罢,明儿便让赵叔送你回原城。”
三郎哪里想回原城,先前说明日回去,那也是赌气的话儿,现下听着桂长生这般说道,也不像是玩笑话,说的一本正经的,三郎瞧着她回来的快,心里欣喜,一听这话,徒然的心里一凛。
桂长生实在没心思与三郎多说,让人回屋子去后便自个也进了内里去歇着。
她是没被吓着,心里安心不下来,她觉着是自个是瞧错了,那人怎的会是他呢,想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脑子里边闪着的便是那双带着浓浓杀意的眸子,她虽认为那人就是樊凡。可想来想去,从未见着过樊凡是那般模样,人又是蒙着面。她心里并不确认。
三郎在院子里边站了好一会才进屋子去,也不知晓嫂子为何无端端是作气了还是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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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没事罢?”
屋子内,亮着烛火,一闪一闪的晃着,坐在一旁的男子赤着上身,强而有力的臂膀,胸口处有一块淤青,后背处更是有一道流血不止的口子,像是刀伤。
赵叔皱着眉头。将药物放在了桌上,随后从热水木盆里拿出了帕子替人清理伤口。“若不是东家撞了那一下子,后边进来的人,少爷想逃可就难了。”
他对此事半点都不知情,军医是何时做的打算,趁着杨将军来了长陵戏园子,便成了唱戏人,索性后边是趁着混乱逃了,现儿可好,已是打草惊蛇。事儿都没查清实,如今这一出,让人更会起了提防。再想查下去,更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赵叔将清理伤口的帕子丢进了木盆,显然也是动了怒。
樊凡浓眉紧皱,想到今日东家撞他时说的那一句话,心里又有些担忧。“赵叔,东家那边该如何交代,她似是认出了我。”
“东家那边倒是好交代,别的不说。军医为何会急着这般做,可是知晓后果不堪设想?”赵叔说着。拿了药物给樊凡背后的伤口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