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俺就不送婶子了。”说罢便转身进了馆子里去,杨氏哪里好意思呢,都是长生生意上的事儿,她来了说道一声,人家可真是客气的很。
见着人进去了,这才稳当的拎着食盒朝药铺去,刚出了馆子就遇着了一辆马车,杨氏眼瞧不见,多少年没见着马车了。
这会子瞧着马车气派的很,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绕过马车便朝前面走去。
等杨氏走了,马车窗帘子嫌起的一角才放了下去。
坐在车内的女子,瞧着外面经过的老妇人,皱着眉头又展开,脸上带着苦笑,不禁摇了摇头,瞧着是有些像极了,可她心里却清实着。
杨氏拿着吃食来了药铺,三郎倒是没那般疼的紧了,药已熬好在温着,先前桂长生还扶着三郎替他揉着,后边瞧着药铺伙计那怪眼神,又觉着不大妥当,索性就让三郎自个躺着了。
吃食拿来给三郎吃了些后,过了一刻才给他喝药,瞧着天色不早了,三郎歇了一会觉着好些,便给了银钱,拿上药紧着回去。
可出来一看,赵叔也不知晓上哪儿去了,这会的都还没来,不由得就在外边等了一会子。
就在他们等在门口时,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上面下来一个姑娘,下了马车后,便掀开了帘子,里面又出来一个女子,姑娘将女子扶了下来,嘴里道。“少夫人,您当心。”
门口就这般大的地儿,桂长生和杨氏想不瞧见都难,下来的女人身上穿着打扮一瞧就是大户人家的人,那贵气的。
女子下了马车,拿出手帕,掩嘴轻咳了几声,踏着盈盈小步一步步进药铺去,身边跟着的丫鬟一手扶着她的胳膊。
“东家,等久了罢,栓子喊俺给拖一趟,瞧着没那般快回去,就没来得及上这儿来再打声招呼。”赵叔瞧着人等在了门口,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桂长生点了点头,将三郎扶上了牛板车,随着杨氏上来,这才道。“来都来了,就去布料铺子,给小妮扯几身新布料做衣裳。”
“成!”赵叔说着,赶着牛板车去了布料铺子。
“少夫人?”念儿见着少夫人盯着那牛板车愣了神,轻声唤了她一句。
女子回过神来,敛去眼底的神情,哑着声儿道。“进去罢!”
“是。”
杨氏坐在牛板车上,跟桂长生说起了掌柜的事儿,听了她的话,桂长生讶然道。“这还真是巧了,原来那掌柜的还是娘的老熟人了。”
“可不是,早年幼时在老娘家那边见着的人,这一别就是几十年,俺出嫁前他就来了镇上,后边也没再瞧见过,日子过的也快,人都是老了,若不是仔细瞧的还真认不出呢!”
还真是如了杨氏说道的,赶庙会那会,杨氏就来过镇上,也去了陈家馆子,眼瞧不见,头一回没认得出也是正常。
她是真没想着掌柜的还是认得杨氏。
在镇上买了物什回去,都已经天擦黑了,三郎喝了药后,回来就不疼了。
这会私塾那边也下了学堂,桂长生带着三郎走的急,也没顾得上收拾了笔墨纸砚,连带着食盒都没拿走。
倒是杨二娃将物什都一并捎了回来,瞧着人回来了,胖婶和墩子娘、桂长春三人就等在她屋里,桂长春在厨房忙活晚饭。
“可是好着了?”三郎被桂长生带回来,胖婶和墩子娘都吃了响午饭去场地了,自是不知晓。
也是听了杨二娃回来才说道的,场地里顾了一下午,就没得着空。
“郎中说养养,不该吃的都甭吃,生的,冷的吃食都不成,怕是今儿早三郎走的急,拿了昨儿隔夜的馒头吃。”古代又没冰箱,这天气物什都不好放。
就是腊肉,也是早早的送的肉来,当日就忙活完的,若不然搁到第二日就坏味了。
桂长生原本是想着,腊肉的生意怕是只能做了开年过后几月,现儿都到了五月了,腊肉生意还是红火的很。
好在场地忙活的人多,肉送过来,一日都能忙活完,也剩不下。
“就你屋里三郎赶着去私塾,瞧瞧俺二娃,他那躲懒的心思,巴不得不去了。”墩子娘不提这还成,一提起来就来气。
杨二娃听着自家娘说道他了,赶紧将三郎拽进去屋。“今儿老先生说了功课,俺给你说道。”
进了三郎住的那屋后,杨二娃吐了一口气,往三郎身上砸了一拳。“你可真没出息,就一个馒头都能将你吃坏了。”
“啥功课?”三郎没接他的话,心里还想着在药铺那时的事儿,突然想到了啥,双眼瞪向了杨二娃。“杨二娃,俺问你,俺嫂子送吃食来私塾,可是瞧着桂春秀给俺擦汗了?”
杨二娃被三郎这神情吓了一跳。“那肯定瞧见了啊,长生嫂进来就瞧着了,咋的了?”说了这话,又忍不住心里发酸,不等三郎说道话儿。“成了,你就甭得瑟,桂春秀再咋的也就是瞧你,连个眼角都不给俺呢!”
“瞧俺干啥,俺又没瞧她。”三郎不大乐意杨二娃总在他跟前说道桂春秀长桂春秀短的,三句话两句离不了桂春秀,也不乐意听,要是让嫂子听着,还真以着咋的了。
杨二娃没好气的横了三郎一眼。“你不瞧她,还能挡了她不瞧你?俺也没别的意思,心里想通了,俺屋里跟桂春秀屋里比不上,你屋里比俺屋里过活的好,瞧上你也是应当的。”
“还瞎扯!”三郎脸色不大好看,知晓他今儿没下学堂就离了私塾,估摸着老先生也没让他做功课,莫了,拿出了枕头底下的书籍朝门外走去,还没开门,又是扭头看向了杨二娃。“杨二娃,俺跟你说,甭在俺嫂子跟前提起桂春秀。”
“为啥?”
“去年你晓得俺嫂子让谁给打了,就是桂春秀打的。”这事儿他本是不知晓,还是嫂子的三姐嫁过来,嫂子娘家那边的二嫂说的,这话是四妮听着的,才跟了他说道。
四妮每日都去私塾送响午饭,自是知晓在私塾上学的女娃就是桂春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认
“四少夫人去了清远镇了,说是念着故去了亲人,回去祭拜一番。”丫鬟在身边,给躺在软榻上的女子打扇,羽扇还是新出的一款,上面还描绘了山水画。
说起来羽扇,这扇子可是张家的一门生意,来源可不小,那想了扇子的人,头脑可真是不错。
女子听了这话,挥了挥手,丫鬟便将人扶着坐了起来,递上了一旁刚上的碧云茶。
“这事,可不用我们去说,二夫人那边自有安排,你也别出去嚼舌根子,免得惹火上身,二夫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她本就身份卑微,若是传出了不好听的话,可有好戏看了。”
“少夫人说的极是。”丫鬟说完,又想到了一点。“四少夫人身边的丫鬟妈妈们不都是二夫人安排的,怕也是盯着她。”
女子听了这话,倒是没开腔,摆明的事儿就不用开口说道,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二夫人本早早的给四少爷定了姑娘,还是京城那边的人,却不想,杨将军这来,就将义女塞进了张家,若是嫡女倒也另当别论。“是真祭拜,还是别的,我们可不能说。”
“是,奴婢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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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桂长生送了三郎去私塾,三郎昨儿不舒坦,本想让他今日再歇息一日,可三郎却拗了起来。
无奈之下,屋里也没啥事儿,就送了三郎一回,本也是不用送,桂长生倒是心血来潮。
三郎也乐得桂长生能和他一块去,杨二娃今儿瞧着桂长生一道去私塾,瞧她的眼神有些怪别扭。
昨儿听了杨三郎说道的那话,心里又想着。长生嫂子不是比桂春秀年长几岁,咋的会被桂春秀打了呢?
提起去年的事儿,桂长生被桂春秀打的那耳刮子。半张脸红肿大半个月才消了下去,好在桂长生自个除了疼没别的啥。合着屋里又没镜子,瞧不见打的啥样子,亏得她能顶着一张猪脸出得了门。
杨二娃倒是真没敢提了桂春秀,心里对杨三郎那话,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的,觉着桂春秀不像是能将人打成那般的。
后边桂长生将三郎送到私塾,这一大早的,三郎和杨二娃两人每日都来的早。桂春秀也来的不晚,他们刚朝私塾走去,桂春秀就在那边过来瞧着三郎他们了。
倒是看着桂长生当没瞧着一般,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开口问道三郎的身子咋样了。
三郎见着桂春秀问道这话,眉头一撇,瞧了自家嫂子一眼。“不碍事!”
杨二娃虽不大清实,可也的的确确的觉着尴尬的很,也不知晓在尴尬些啥。难不成是因着桂春秀曾打了长生嫂子,三郎才对她不待见?
桂长生见着桂春秀,对她没啥好感。尽管知晓是被塑造出来的人物,但现儿过的是真真切切的日子,真要说人与人之间相处,谁没私心?
她心里的想法就是不想瞧着桂春秀,瞬时掩去心里的不快,又觉着自个是大题小做给自个添堵。
“这就是你家嫂子罢?”四人走了几步,桂长生没开腔,桂春秀便说道了。
桂长生和桂春秀又不是没见过,这话问的可真是明知故问。
桂春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讪笑道。“瞧俺都忘了,先前在屋里俺也瞧见过的。只是现儿见着人不大一样了,倒是有些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