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装着捡瓶子,直往那妇人而去。
秦芷儿一见她满脸杀意,心知不好,手里边正巧拿了个捡起来的瓶子,瞧准方向,就往她脚底下扔了去,秦末染脚踩上了瓶子,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前扑了去,手里的帕子便脱手而去,正巧盖在了一名妇人的脸上。
那妇人拿下了帕子,还凑在手里闻了闻,紧接着,眼睛与嘴便开始不由自主地抽动了,皮肤表面仿佛有无数的东西要冲了出来一般,旁边的妇人吓得尖叫了起来,四处散开。
秦芷儿心底大悔,明知秦末染性子阴狠,一言不合就会害人性命,却依旧让她把那帕子丢了出去?
秦末染自地上摇摇晃晃站起,看清那妇人的症状,已是大惊,这么一来,岂不是暴露于人前了?
她原来的计划,却不是让她们当场发作的,只想让她们在寻找那中间人的途中,再发做,如此一来,便没有人会查到她的头上了。
可帕子上的药全让那妇人一人吸了进去,却使她提前发作了?
不行,得救那妇人才是。
她也开始尖叫了,象是吓得不轻,手里却拿出根银针来,趁着混乱,直弹了出去,刺进了那妇人的腰眼,那妇人便直直地往后倒下了。
秦芷儿一直注意着她的行动,见她后悔莫及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救那妇人了。
如果不让她救那妇人,那么,秦末染这一次便逃不掉了,会引起了秦坊的怀疑,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秦芷儿自问做不到让无辜的人丧命,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把银针弹入了那妇人的腰间,那妇人的症状马上稳定了下来了。
此时,秦坊才反映过来,大声道:“快,快,快叫大夫。”
荣国公府私扣平民是一回事,如果闹出人命,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秦末染身上跌出好几个瓶子,那帕子盖在妇人脸上,妇人便出现了怪状,再几下之后,那妇人脸上的怪况都消失了。
秦坊看着秦末染,这个女儿,在床上睡了那么多年了,是不是有些变了?
秦末染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她感觉到了秦坊那怀疑目光,知道今日虽然遮掩了过去,但秦坊会不会查下去?
如今,她只有倚靠秦坊对她尚留的几分父女之情了。
荣国公府有常驻的大夫,大夫来了之后,替那妇人诊脉,却表示一切正常,那妇人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受到了惊吓了。
隔了一柱香功夫,那妇人便清醒了过来,只说脑袋痛,痛了一下,便不痛了。
那大夫便认定妇人是犯了脑疾,给她开了些补脑之药便罢了。
秦坊见此,倒是把对秦末染的怀疑暂且放了下来,心想也许发生的这些事都是凑巧?
只不过,他悄悄地把跌到了自己手里的那个瓷瓶子收了起来,再没有还给秦末染。
☆、575.第575章 气了
秦末染倒是会自圆其说,只称那些瓷瓶子里装的都是好用的花粉等等,用来敷脸之用的。
秦芷儿看清了两人的行为,心底暗自好笑,秦末染不画蛇添足地加上这解释便罢了,等秦坊弄清楚瓶子里的不是什么花粉,秦坊的怀疑便会更加地深了。
如此一闹,那中间人的查找,倒不好再进行下去,秦坊只得让人暂且收押了她们。
秦末染找不到机会下手,心底极为忐忑,几日里连饭都吃不好,简氏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只以为上次审那几名妇人之时,被秦芷儿抢了风头去,又被秦坊训了,所以心情不好。
简氏便不停地送些好吃的点心过来给她,这一日,母女两人正在屋子里闲聊,就听外边有人道:“大小姐求见。”
秦末染正吃着点心,手一颤,那点心就跌到了桌子上,简氏见她吓成这样,气道:“她来干什么?二小姐没空。”
话音未落,秦芷儿已经揭了帘子进来了,只当没看见简氏的急眉赤眼,一眼望见了桌上摆的点心,自来熟地坐到了两人的中间,吩咐侍婢,“替我拿双筷子来。”
那侍婢问都没问屋子里的人一句,道了声是,就转身出去了。
简氏与秦末染气得牙直咬,这荣国公府的下人侍婢,倒全把秦芷儿当成了正经主子,不将她们放在眼底了。
秦末染心底惦记着那中间人有没有被查出来,脸上也露出了些着急,正思量着怎么去套秦芷儿的话。
秦芷儿便道:“干娘,二妹妹,前两日那些妇人,你们知道么,原来全住在了相邻的两个村子里的,收了别人的银钱,就去散播些不利于荣国公府的流言。”
牵涉到了如娘,简氏便感兴趣了,道:“她们说的,倒也有几分真的,能把荣国公府这样幸密之事四处传播,无非就是想从中取利而已,依我看,贼喊捉贼也未可知。”
秦芷儿双眼放光,“干娘,您分析得没有错,也许真人有贼喊捉贼?”
简氏心底一喜,如果真查出来这件事是如娘做的,那她可就别想进荣国公府了,秦芷儿会这么好心,把这事向她们通告?
别又是来挑事儿的吧?
简氏算是看明白了,自秦芷儿进了荣国公府之后,便与秦末染成了死对头了。
她脸上神色淡了下来,“是么?郡主从哪里听来的?”
秦末染在一边一言不发,眼眸阴冷,只看秦芷儿还说些什么。
秦芷儿道:“当然不是听来的了,干爹这几日可忙了,四处寻找那中间人,可惜的是,怎么也没找到,那中间人象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办法,干爹便去看如娘了,正巧,我那二弟的病也好了,却查出了他的吃食被人下了药,所以,干爹决定,把我的二干娘,和她的两个儿子,接回荣国公府居住。”
简氏一下子站起身来,脸色铁青,“什么?”
秦坊居然连通都没有通知她,就把如娘一家三口接了回来了?
她如果回来了,简氏哪还有站的地方?
秦末染则是暗自咬牙,这就是斩草不除根留下的后患了,当年如果她能斩草除根的话,今日她们母女就不会越发地在荣国公府落得不受宠的地步了。
她倒是看清楚了,她纵有千般算计,手段厉害,但既是成了秦坊的嫡女,得不到秦坊的喜爱的话,在荣国公府,怕是会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秦芷儿步步紧逼,以选侧妃为名,在她四周围安插了那么多的眼线,让她动弹不得。
这又来了母子三人,秦坊会更加的忽视她了,荣国公府的下人都是见高踩低的,以后莫说是出门实施计划了,就连吃食都怕会越来越差了。
简氏只刚强了这么一会儿,马上泪水涟涟,拉了秦末染的手道:“染儿,这可怎么办啊,你爹不要我们了,以后只怕会就顾着那狐狸精了,那狐狸精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我们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秦末染气了,眼神更冷,这简氏,真是个成事不足的,在秦芷儿面前就哭述了起来了。
听到秦芷儿说那中间人没有找到,她倒是松了一口气了。
难怪这几日秦芷儿都没有什么动静,那人没有找到,自是拿不到她的把柄了,前几日发生的事,她和秦芷儿也是不输不赢的局面而已。
对于她来说,将自己的身份隐瞒住,让秦坊不怀疑她,让她能实施自己的计划,已经成了重中之重了。
至于简氏与如娘的争斗,她才不放在眼里呢。
这个愚蠢的正室,和她前几世斗过的女人一样,端着架子,又没有手段,迟早会败在那如娘的手里。
她倒是对那如娘惺惺相惜了起来。
可想着现如今简氏是她的依靠,说不得,她还是要劝劝的。
于是,她便道:“娘,如娘她再怎么劳苦功高,也只不过是个妾室,你进正室,又出身名门世家,爹再怎么着,也会顾着您的脸面的。”
如娘进不进门有什么关系,简氏失宠多年,只不过顶了个正室的名份而已。
秦末染很是鄙视简氏的不作为!
简氏对她不痛不痒的关怀有些怔了。
她这个女儿自醒了之后,和她如隔着层纱一般,总是亲近不起来。
秦芷儿眼眸一转,笑道:“二妹妹,你可真是大方,也明事理,以后我那二干娘进了府,定会和二妹妹相处和谐的,干娘,您么,得向二妹妹学学。”
又挑拨,你不挑拨你会死啊!
真是没有一刻安静的时侯!
秦末染算是明白了,秦芷儿是想把她四周围的人全给挑拨了起来了,让她彻底的孤立无缘。
如果让简氏也对她离心了,那可就完了。
她马上脸上现了痛色,“大姐姐,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娘原就心伤,你倒是往她胸口直戳刀子,要我娘和那贱人交好,亏你也说得出口,那贱人生的两个儿子,还不知道是不是荣国公府的种呢!”
她这话,当然合简氏的心意了,只是简氏的表情却古怪得很:她这个女儿怎么能这般的说话?以往她说话可不是这样子的,总顾忌些大家闺秀的体面。
秦芷儿暗自好笑,心秦末染越象斗鸡一样和她斗着,便露出的破绽越多。
她的本性便也越发会被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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