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怡听闻他怀中的孩儿生了急病,也不与他再纠缠,一道内力打过去把小孩轻柔地带到她怀中。他自恃内力深厚,可木怡的功力怎是他所能比得上的,完全反抗不了,怀中的孩儿就被木怡带了过去。
就在他惊怕、恼怒不以的时候,木怡已经完成了诊断,只见木怡在小孩背上揉了几揉又点了几个穴道,最后轻手一拍,小孩吐出一滩黄水,青白的面色逐渐恢复红色。
就这一会儿,小孩的母亲赶了过来。有道是女人为母则强。那男人策马疾奔速度如何之快,那母亲跑掉了一只鞋子,跑乱了发髻,竟然跟了一路。
原来那男人只顾把小孩送去就医,却不曾和抱孩子的母亲明说,那母亲竟把他当做是抢孩子的人贩子。
看到孩子到了木怡手上,那母亲疲软的双腿放松下来瘫倒在地,在潭州兴办善学,建立义馆,心善温和,美誉无数的木怡她自然认识,只当木怡帮着拦下了人贩子抢回来孩子,心中是无限感激。
可怜那男子,本是好事却被他连连做错。不止如此,他在闹市区策马疾奔更是扰民无数,犯了法律,被周围的百姓推挤着带去衙门。
原本那母亲还要指摘那男子偷人孩童,反倒是木怡为他作证,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明白。那母亲终究知道他是好心,却并不感激,铁青着脸离开。
木怡也不劝她。
那男子不明孩童是何病症,一路策马狂奔,剧烈颠簸,要不是木怡半路拦下他,又出手医治,那孩童在半路就要没了姓名。
那男子自恃是武林中人,不受官府管辖,愤怒着就要离开。但木怡在此,凌空点了几道,封住了他的内力,让他毫无反抗之力被带走,判了杖八十,后以赎刑相替。
正因如此,他所剩银两无几,座下马匹又被打伤,不得已用了江湖人惯常的“劫富济贫”手段,终于得了银钱,在驿站租了一匹普通的马匹。这驿站的马匹本就不比他的坐骑优良,被他连着驱赶了几日,终于不堪重负病在了道上。
昨晚,又碍于男女之别,被安排在下人的马车上睡了一宿,更是不虞。只清晨被木怡按宾客之礼请来主车使用饭菜,正好这时接近了城门口,出现了之前的一幕。
那男子现在就是,打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觉得自己不幸运的源头就是来自木怡,可偏偏现在受着木怡的帮助。要他说,他可一点不觉得感激,只觉得憋屈。可这种屈闷来得毫无道理也颇为任性,实不该出现在三十而立的男子身上。
木怡说了话把他噎个半死,也不理他,马车慢慢前行,只见前方的车队果然进速缓慢,几乎是原地不动。
也不知这长安城是何盛况,竟有如此多的马车排队进城。
马车距离车队不过百米距离,便是一个普通人在此,也能看见前面马车是什么样子了。
木怡打开车门,对着车夫说:“跑过去。”
那男人皱眉诧异地看向木怡,这时马车忽的跑起来,他身子往后倾斜,忙扶了一下窗框稳住身子。
“你在干什么!快停下!”
庶人不允许用马,工商更是不许,仅妇人有所宽宥可乘轿、笼。但木怡身上还有个同从三品的开国县侯爵位。唐朝舆制,二品、三品五骑。木怡所用的马匹称之为千里马也不为过。五匹绝世好马的马力相加并非一加一等于二,但也不容小觑。
他瞳孔猛地一缩,只见马车瞬息间已经将和前车之间的距离跑过半程!情急之下,他竟从车窗跳出,在空中翻了几番,最终平稳落地。
“我为救孩子在城里跑得快了点,你就将我送了官。今日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撞过去,岂不比我还过分!”前方的马车听到后面声音有异,急忙驾着马车避让到旁边。
这时他的虹膜中,倒映出木怡马车的模样。
就在他跳过车窗之时,木怡伸出一只手,执起套马的缰绳,似是驱马前进的轻轻一抖。
一阵银色的光粉似是刷子一样从马头开始向后扫去,经过之处皆变得神异。
原本神骏的骏马低下头,凭空出现一个螺旋尖角,鬃毛变得像月光一样皎洁光滑,皮肤也变得像银子一样,体型更加健美,身体变得轻盈敏捷,四蹄踏风,竟是连马蹄声都消失不见,五匹马都变得神圣而纯洁。
那银光以令人眼晕的速度向后。红色的百年赤龙木做的车身坚似铁,轻如羽,银光扫过,肉眼可见的生出绿色的藤蔓,一呼一吸之间就变成了绿意笼罩的秘银车笼,两边的窗户上方还挂着发着幽幽光芒的深海鲛珠。
“飞。”变成银发尖耳身着法师袍的精灵,声音清幽空灵,命令着变成了精灵一族象征的独角兽。
只见五匹独角兽身上突然展开了双翼,羽毛洁白至极,双翼一振,顿时四蹄踏空,擦着前面车马尾部上了天空,就这么越过一众惊呆了的群众,飞过了城墙。
“快看!天马行空啊!”
“神仙啊!”
“苍天大地,神人保佑,神人保佑!”
……
“没想到主人竟是我们‘新世界’第七位到达满级的玩家,真是幸运能看到精灵族的‘长老的仪架’”长相淳朴的马车夫笑呵呵的说。
——
谭穆影无视退去的内侍狂热震惊的眼神,保持着精灵的模样坐在了大明宫花园的李二对面。
“我要走了。”
“去哪?”李二超于常人的淡定地继续喝着酒,只是眼睛不着痕迹的观察谭穆影的样子。
“不知道,随便逛逛,我家昭珺拜托你多照顾了。别想着趁我不在做什么手脚,如果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你打昭珺的主意,我可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李二听到她的威胁,很是慎重,表面却很是平静似是不为所动。“她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李二抬眼一瞥谭穆影,“再说我早就想多照顾她些,是你拦着不让。”
听闻此言,谭穆影怒喝一声:“我家昭珺绝对不要做你女儿!”声音却满是笑意,只要是人听来,都能听出这是两个友人在开玩笑。
“做我大唐的公主有什么不好的,在长安鲜衣怒马,不是快活得紧。我又不让她做什么,况且北边的突厥被你打怕了,西边的吐蕃也没有威胁,我大唐的公主不需要和亲。仅仅占着公主的名号不用出力,多少人求不得的事,你竟不愿意。”李二看着颇有些郁闷地说道。
“这孩子有你宠着,多个父亲宠她难道不好?又不是记在我名下,只是做义女,有了公主的名分我也能名正言顺的保护她。难不成你还怕我把昭珺对你的爱给分薄了?”李二打趣着,却不想谭穆影真的陷入了沉默。
半是惊奇半是好笑地说:“我还竟还说中了!我曾说房夫人对玄龄之爱无出其右,竟不曾想,这还有一个醋坛子在这里,哈哈,有趣,哈哈哈。”
李二曾经思考过政治原因、世族问题、利益利害,却不想是这类原因,也不知这有几分假几分真。
不过论起谭穆影,虽说行事练达,性格却是难能可贵的真,万事随性,也只有她这样足够强大的人——嗯也很可能不是人——才能这般真实。就连他这皇帝也不得不考虑多方关系,受到很多束缚。
两人聊了起来。
不管两人多少经历多少敌友角色的转换,不论他对她还有什么念想,到现在,总可以被她称为“友”。
李二比她年龄小许多,算其年龄,却早已步入老年。他内力深厚,有兼身怀水系异能,按理应毫不显老。
可事实却是,发中有了几缕不容忽视的白发。这是因为建国之初国务何其繁忙,加之他所在位期间,乃是大唐整个王朝自然灾害最为频发的时候。不过有谭穆影相助,总归事态都比他上辈子经历的好得多。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天命所致。原本历史上,李二在两年前就应因病去世,硬是又熬了两年,他就显得有了老态。
关于他的命运,伊斯利,也就是系统也不能修改太多。因为这个世界的发展在他来之前已经推演到了千年之后,他才做天道不久,根本不敢在根本上修改太多。
如此便是,比他年纪还要大上八岁的唐磊看着才是三十多岁青年人的样子,而他面容虽然还是年轻的,但身体却并不比他这年龄段年轻多少。至于三人中最大的谭穆影,还是三十年前那样,丝毫不曾改变。
临别之时,木怡也不顾及伊斯利了,对着他多说了几句。
“你愿意退位便好,天道也不会这么严格的看着你,能多活几年就多活几年吧,看在你控水者的身份上,我也不想你这么早死。我们这类人,除了意外,有谁没活过一百岁的。”
是了,之前谭穆影在城外遇见的交通大赌塞,就是因为李二要退位,新皇要登基。全天下的豪门世家都在往长安跑,但安检过程格外严格,所以堵成了那样。
其实在她离开之前,异能者中最老的还活着,而且已经活过三百岁了,身体还格外健康,他之所以是全球最老,也不过是因为生的最早。他身后,可是有一帮比他小了几岁的“老年人”狠狠盯着他年纪最大的位子呢。
李二因为身体基因所限,不太可能或那么长,但一百岁还是有些可能,说不定就要破了中华皇帝寿命之最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