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静王爷微微碰了恋竹,两人站起,便是该到他们去拜寿之时。
一时间无数道视线齐聚过来,瞬时让恋竹找到万众瞩目的感觉。
此刻这屋子里的人,除得一些从前与恋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最多如宁安县主见得两次之外,皆是专注看了过来。
饶是各色视线如此炽热地落在身上。恋竹仍是觉察到其中几束目光的不同,只她不好细细瞧去罢了。
首当其冲便是赵澈,若恋竹此刻能够转头看去。不难发现一向脸上挂着笑意的赵澈,难得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嘴唇微张,正握着扇子的手也顿在那里,模样好不让人见了发笑。
余下便是白王妃、宁安县主之流。多是神色有别于常人。
太后显见对着静王爷及静王妃也是不同寻常,方免了二人的礼,又亲自接过瞧着甚是古朴的盒子看了看,便是交给身边人,对着静王爷嗔怪道:“你这孩子,整日里就知道东奔西跑。一年里陪着哀家的也没有几日,哀家看啊,也指望不上你了。日后便叫恋竹多进宫来陪陪哀家。”说着笑看向恋竹。
太后对自己的儿子自是无比亲厚,虽语气中不乏责怪之意,但试问有哪个能被当朝太后惦着时时进宫来陪伴,屈指可数罢了。
“母后可是错怪儿臣了。”不待恋竹迎了太后的目光要开口,静王爷便笑着接话道。
“儿臣此次出京可真不如母后所说是东奔西跑。儿臣记挂着母后寿辰,又想虽宝物齐聚京中。但众人也都想着寻了孝敬母后,不若出京去寻寻呢,许是会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静王爷好不心虚开口说道,瞧着神态及语气,竟全不似平日那般温润儒雅,像个与母亲撒娇的孩童一般,让人微微侧目,却也倒显得母子感情分外好了。
“喔?为着给哀家寻礼物?那哀家倒要问问,我儿离京数月,可是寻得什么稀罕之物了?”太后一听静王爷此言,便知这孩子又是为离京找借口,本不欲拆穿,但想起常常念及,却实在太少见到,且皇上也偶有念叨说这个皇弟,不由狭促问道。
恋竹听得忍不住低头一笑,这太后的性子到也真好,竟当真能如此问了儿子。
正想着看这下静王爷要如何辩驳,便听得静王爷当先笑了,开口道:“母后当真问着了,儿臣在外数月,苦苦寻找,虽寻得一件,便是方才献给母后之物,却依然不甚满意。为此,不得不于前些日子提早回京,想着是否会有收获。”
“知你提早回京了,我与母后便是看你何时进宫来,可叫我们好等,直等得母后寿辰才见着你。”皇上突然插话道,语气竟是与太后一般的微有责怪之意,可以想见与这个皇弟感情如何亲厚了。
“皇兄莫急,听臣弟把话说完。”静王爷一听,忙笑着安抚道。
他这个皇兄,甚么都好,只在他不喜久留京中一事上颇为执着,整日里担忧他独自在外不知会遇得些什么。
“母后,儿臣这些日子不进宫来,便是忙于母后贺礼一事。”
听静王爷如此铺垫,算得吊足了众人胃口这才提及贺礼,恋竹心下预感,这是要提起戏班子一事?
心里不由有些打鼓,虽她本意也是在这时将戏作为献礼敬上,却不想静王爷弄得如此大的阵仗。
瞧着方才见过的那许多贺礼,便是她自认也算见得许多宝贝,也不由被闪花了眼睛,当真件件称得上价值连城。
这才有些觉得自个儿是否有些过于自负了,太后什么样的宝贝没有见过呢?
只是这念头虽起了,但心里终究还是对自个儿的东西有着信心。
却不知,静王爷却是瞧着比她还笃定,竟是对这礼物有如此大的信心不成?
静王爷似是知道她这会儿有些不安,身子微侧,竟是悄悄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抚。
许是太后的目光甚是慈爱,许是静王爷这番话已将自己与她无间地放在一处,让恋竹有些过快的心跳瞬时稳了下来,微微抬头对着静王爷笑了一下。
“母后,儿臣听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静王爷知她心静了一般,便又接着说道。
这话他还是自那戏文中看得,到现在仍以为是恋竹自个儿所写呢。
“今日方知,说的便是儿臣了。”说着便在太后等人不解的目光下,看了恋竹一眼,继续说道:“儿臣回京第一件事便是知道恋竹身子大好,这可是托了母后福泽的荫庇了。”
瞧得太后面含满意之色看了恋竹一眼,接着说道:“这第二件事便是知道恋竹因着感念母后疼爱,适逢寿辰之际,竟是亲自写了戏文,又尽心寻了戏班子,亲自盯着排了为母后贺寿的戏呢。”
此语一出,满座人皆是吃惊的表情。
恋竹虽自认保密做得还算到位,却也有心趁机瞧瞧众人神色,想那一直未问得的幕后之人可也在座?
只这样地方,哪里容得她毫不顾忌左顾右盼,况且也未必瞧得什么,便也只能暗叹一声罢了。
太后可不知她有着这般心思,听得静王爷如此说,当下喜悦道:“喔?是恋竹亲自为哀家写的戏文?”
“正是。”静王爷这会儿便大大方方携了恋竹的手,抢先接口道:“母后,原儿臣还想着,恋竹身子方好,可不敢操劳了,与她说身子调理好了便是让母后安心了。只她却说非要尽心意,我瞧那戏文写得也实在是好,便这些日子与恋竹一同仔细瞧着排戏,这才没有进宫来呢。”说着转身微笑看着恋竹。
恋竹哪里不知他这是再次有意强调此事与他的联系,便是为这戏文再次保驾护航,感激朝他一笑。
转头朝着太后恭敬说道:“回母后的话,儿臣感念身受母后福泽荫庇,自感无以为报,唯有亲自写了戏文,方能略表心意。愿能博得母后一笑。”
说着状似有些羞赧地笑道:“只是儿臣是初次尝试,定会有许多不足之处,还请母后多担待才是。”
这话却是不假,一回生二回熟,她只第一次做这事情,若能得了太后喜爱,下部戏文的准备,定不会如这般忐忑了。
“好好好,有这份孝心便可,哀家哪里会在意什么不足。”太后瞧着静王爷夫妇两人这样站在面前,便是看得心中更是欢喜:“可是戏班子已经进了来了?便叫他们准备着吧,用了饭后咱们便看戏去。”
徐班主和徐瑶华等人,按着恋竹与静王爷商议的,是前一日便接过来王府住着,一早便跟着静王爷一起进宫了,这样倒也省了恋竹不少事情。
贺寿的戏班子,自然不只有恋竹这里准备了,且她只有自个儿写的一出戏,委实也少了些。
只虽一出,因着是这样不同的身份及提及方式,恋竹这一出戏便安排作为重头戏于中间出场。
随后按着皇家的辈分及众人品级的高低,自有七公主及赵澈等人纷纷献上贺礼。
如何贵重自不用提,便是最出彩的即是七公主亲自为母后绣得的寿鸟牡丹雕镂透孔的四扇屏风,及赵澈不知自何处为自来喜好风雅的皇祖母寻得的后世被称为十大传世名画之一的顾恺之《洛神赋图》真迹。
☆、第九十五章 御花园冤家路窄
皇宫御宴于恋竹而言,菜色之繁多,口味之鲜美,许多均是初次尝过,自然吃得十分满意。
只遗憾这样时候毕竟只得规规矩矩于自个儿位置用膳,让她竟是找不到机会与一直尚未说过话的林父及林家大哥见见,不免时时朝着那厢位置看去。
坐于身侧的静王爷自然也瞧见她不时分心,以为是顾虑着稍后看戏之事,不由笑了出声安抚道:“恋竹不需担心,母后定会喜欢的。况且,重在一番心意。”声音温和,笑容温暖,极具安抚效用。
只恋竹这会儿并不是担忧这事,几欲张口,又觉此时不是提起的好时机,便也就笑着应了静王爷的一番好意。
只待到得观戏所在之惠春阁,瞧得一出出戏到得台上,这才收了心思。
悄悄看着众人神色,便是再爱看戏的人,反反复复看那些曾观得无数次的戏,也觉不够新鲜。
是以待听得到了静王妃亲自写了戏文,静王爷一同关注了排戏情况的戏,便都颇有兴致地抬了头去。
恋竹虽坐得与太后颇为临近,且还当真是想要知道感受,却是也不能去问。
只得一边分了心去看戏台上徐瑶华等人的表演,一边暗自看着太后的神色变化。
后面的戏恋竹自然没有兴致观看,她只在自个儿戏文上得台时,瞧得自如预想一般,得了太后心意。
瞧见太后看得津津有味,见到杜冰雁女扮男装进得大营提出献计之时,竟是也跟着皱眉担忧,瞧见大获全胜之际,眉头舒展、展露笑颜,便知是真的觉得这戏好看了,一直悬着的心也就踏实放下了。
待一出戏结束。又得了太后亲自赏赐,更是与静王爷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屋子里虽是温暖,但坐了这许久,便微觉得有些闷了,戏文又实在是瞧不进去,只示意了静王爷,便系上大毛衣裳悄悄转了出去。
因着天气已冷,戏台子便搭在了御花园东侧的惠春阁,便是借着可以赏雪景的势。
自白日里便飘着被众人拿来好一番夸赞的雪。至此刻仍在慢慢飘过,只不若跟着太后赏雪时那般密了,但在处处点起的宫灯映照下。却是有着别样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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