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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解剖学 (唐深深)


  “今天你出门去了?”他问道。
  “嗯。”
  “去做什么了?”
  “秘密。”
  幽夜公子别扭地抿起了嘴角。
  “怎么,秘密,不可以么?怎么是生气的样子?”我皱起了眉头。
  他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不会生你的气,我只生一个人的气呢。”他看着漫不经心的我,眼神也跟着涣散了起来,口中的话语也变成了喃喃,“有些人,拿定了主意只是默默地守护,可是却怎么也做不到。明明有更好的机会降临,可他就是忍不住,非要去横插一脚,非要去破坏人家的好事情。你说这样的人,可不可恨?”
  “可恨……”我根本听不明白他想说什么,我的心思也完全不在他说的话上,所以只是胡乱地应付他一句,就又陷进了我的沉思之中。
  今天与白千帆的一日相处,忽然有些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把我扔进了无尽的迷惑和自我怀疑之中。
  我一直那么自信,我为大唐之旅准备了整整八年,学习了各种各样的技能。我曾经含着胸有成竹的笑,俯视着我将要生活和征服的这个世界,把它看成一朵曼妙的花,而我,就是那个拿着解剖刀,带着十足的把握。要将之完美解剖的人。
  可是我完全错了,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一朵花,可以清清楚楚地欣赏它的花瓣和花蕊。大唐是一个巨大的洋葱。你根本不知道它有多厚,不知道它有多辣。也不知道那充满汁水的鳞茎里头到底藏着什么样的芽和芯。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征服者,我只是一个想要在这里好好活下去的渺小的家伙。这里的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样,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让我从头想一想。我是来干什么的呢?
  嗯,我是来找聂秋远的,我倾慕他,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一段美妙的爱情,想与他共度此生。
  可是此“聂秋远”,真的是彼聂秋远吗?
  我看到的画像,难道不是骆大春的吗?现在骆大春以“聂秋远”的身份在伊川县任职,那么,我读到过的生平资料,难道也是骆大春的吗?
  那么骆大春是谁?落雪山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聂秋远又是谁?他从哪里来?天镜门夺走了他的什么?他一直在追寻的,又是什么?
  那现在的我,究竟又是在做什么?
  一时间我的脑海中许许多多的人像走马灯一样地掠过,年轻的帝王李世民。房玄龄,白千帆,苏离澈。天镜门的任平生,若婵娟,红喜,我身边的媚兰,蔺九,王金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活生生的。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我需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不是作为上帝,而是作为一粒渺小的尘埃。
  我的心中澎湃着一股激情。洋溢着一种莫名的渴望。这种力量与情爱无关,只是因为忽然察觉到我很可能会作为弄潮者的一员。见证一个绝妙的时代产生,而这个时代。比我想象中还要令人激动。
  也许这样傻乎乎地闯进了大唐的我,其实也有着注定的使命呢。
  如果在这个世界里一直努力地生活下去的话,总有那么一天,也一定收获我命中注定的爱情吧?
  我的爱情大概也是一个巨大的洋葱,我需要耐心地把他一层一层地剥开。放开曾有过的执着,正视自己的内心,当一个个谜团渐渐褪去它们的外衣,我一定可以看清楚他的脸。他就在那里安静地对我微笑,那个真正进入了我心底的,我命中注定的爱人。
  “你在想什么?”
  我一惊,却对上了安静地对着我微笑的幽夜公子的目光。
  我摇了摇头,忽然感觉他的存在好像一双太过舒适的鞋,以至于我常常忘记了他的存在。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对我说粗鲁难听,挖苦耻笑的话了?
  “真真……”
  “嗯?”
  “要是你可以什么都不会就好了。”
  “什么意思嘛?我会的东西都没用?”
  “我是说,要是你可以什么都不用会就好了。可是现在还不行,敌人太危险了,你还是需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行。”
  “这有什么啊,我明明有在努力的嘛,放心,我也会越来越强的!”
  “可是这样,会让想保护你的男人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啊!”
  想保护我的男人,是你吗?他的话不知怎的让人心里头一暖,有那么一点点,不希望他离开。
  我心里一惊。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呀!
  隔日我就明白了幽夜公子所说的话的意思,因为聂秋远来看我了。
  他特意挑了个没人的时间前来,问了问我的感觉,就把话引向了正题。
  “流萤,一会儿我教你一点简单的吐纳之法,你躺着的时候就可以修习,对于你身上的伤也有好处。等你伤愈之后,就开始教你内功和格斗之法。从今天起,我来做你的老师。”
  语气虽然很温柔,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些自虐的倾向,总之我觉得这一刻的他格外令人倾慕。他让我学习武功,保护自己,是希望我可以好好地在他身边生存下去吧?
  如果不是想要把我留在他的身边,就不用教我学武功了嘛!
  只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两个疑问。
  聂秋远,他真的看出我的底细了吗?他看出我的头脑里忽然装进了许多侦查技术吗?
  白千帆说的话很有道理,连见了寥寥数面的白大人都凭直觉看穿了我,聂秋远的敏锐度绝不可能在他之下。更何况,我们还是义兄妹,天天在同一座屋檐下朝夕相处呢?
  那么,聂秋远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过,反而一直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我现在到底是应该继续演下去呢?还是……
  还有一个问题,在这个时代,有“老师”这个词吗?聂秋远说:“从今天起,我来做你的老师。”他怎么会懂这样一个词呢?
  记得当时我对幽夜公子说,张扬,是我的世界中的,我的老师。no!难道他还是把张扬的事告诉聂秋远了?!
  “你在听吗?”聂秋远皱着眉头问道,“口诀并不好理解。”
  我抬起头,看了他半分钟,忽然产生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欲.望。
  我横了一条心,直直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说出了一句挑衅的话。
  “我特么要是不想学呢?!”
  我想这大概就是答案吧。聂秋远的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出现,反而嘴角轻轻一挑,笑了。
  “不行。”他微笑着,斩钉截铁地说道。L

  ☆、No.115 叶流萤(1)

  如果你在树枝上面吊一枚铜钱,每天直勾勾地盯着钱眼看,会有什么结果呢?
  当然是十分无聊啦。
  《列子?汤问》里面有一篇《纪昌学射》,是中学课本里的内容,讲的是纪昌向飞卫学射箭,结果飞卫让他弄一根头发吊着一只虱子,天天盯着看。三年之后,在纪昌眼睛里,虱子就有车轮那么大个了。用这种方法练习过,发箭可以射穿虱子的心而头发丝不断!(叹一个,骗谁呢这是……光箭头就有虱子一百个大了……)
  我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练习过射击。如果你天天盯着准星练习瞄准,就会发现,目标根本就不会变大,最多你的集中力和感觉会不断加强而已。当然我只是个在校学生,练习射击的机会并不多,但万事万物有联系,单是练习过的那一些,也足以让我看上去像个练武的奇才了。
  我已经躺着坐着卧着,盯了头发丝吊着的铜钱三个月。现在,我终于可以试着用剑尖去刺那铜钱中间的孔洞了。
  我手中一把一尺长的短剑,据说名叫“采幽”,超级锋利,第一次上手就割破了我的手指头,痛得我哇哇乱叫。不过赠我此剑的师尊聂秋远大人说,宝剑见面的时候,染上一点主人的鲜血,不是什么坏事。这一论调听上去相当的封建迷信。
  聂秋远之所以给我挑了一把细薄的短剑,而不是媚兰使的那种三尺青锋,他的理由是我身体敏捷,头脑灵活,善于观察,懂得先寻找敌人的薄弱环节。我这样的人比较适合偷袭。兵刃越短,出手越快,越容易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所以敏捷的我踏小弓步。左手捏个剑诀,轻提右腕。用最快的速度向着铜钱的中心连刺了三剑。只听“叮叮”连声,我刺出的三剑全部都命中了铜钱中间的小孔。悬着铜钱的树枝轻轻一颤,淡粉色的海棠花瓣飘落下来。暖风薰得人心神俱醉。
  已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这三个月来我的修行初见成效,五感的敏锐度都得到了提升。这不,后背处一阵轻风拂过之时,我的第六感已准确地将它划入了“危险”范畴,所以我轻灵地一个拧身。挥剑自下而上斜挑上去,嚓的一声轻响便削断了偷袭者的兵刃。
  那“兵刃”是从我后背劈头击下,触上我的短剑,立马拦腰折为两节,一簇乱红应声飞起,洒了我们两个满头满身。
  偷袭者黑色长衫,长发飘飞,俊美绝伦。他口角噙笑,手中握着半根海棠花枝,正是刚刚用来袭击我的“兵刃”。
  聂秋远轻轻地掸了掸袍服上的海棠花瓣。表扬我说:“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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