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寒烟暖洋洋地笑着,但是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你拿着就是,我的权限到底有多大,你打了不就知道了?现在只能告诉你,那是一个有趣的世界,很大,很神奇,很刺激,你这样的性格,会入迷的。”
也许,会入迷的吧,只是,你怎么知道?
“不过,你心里得有个数,我可不属于正常机构的那一部分,我是‘影武’,所以,我做的可都是危险的事。”
听了这两个字,我心里一下子就激动了。
“影武者”,是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字,这个组织根本不在icpo的名录上,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否真的存在。但是常常有他们的传说流传,哪里有最大的危机,哪里有最难解的谜案,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他们是一群隐姓埋名的正义之神。
拜托,你这是赤.裸裸地向我泄密好吗?
我的汗都下来了,作为一名侦查者,我深刻地了解,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一般人就离死不远了。可是骆寒烟对我坦白地说着这些天底下最大的秘密,竟好像聊家常般的稀松平常。
我的好奇之火熊熊地燃烧起来。
“这么说。影武者真的存在喽?成为影武者都要哪些条件呢?天剑,也是真的存在吗?我看过一个案子的,虽然文字记载里面没有影武者的事情,可是怎么看那抓住罪犯的经过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跟假的一样。传说那是天剑做的?”
“只……听说过天剑?”
“传说多了去了,我听说过的就有飞鱼、猎鹰、知更鸟……好多呢。喂,你们是不是都用动物做代号啊!对了,我说的这些名字,都真的存在吗?”
骆寒烟笑了笑,说:“这些都是。看来爱现的也有好处。”
“那。还有……”
男子打断了我的话。
“你想问的,只要能说,我都会告诉你。所以,作为交换条件。陪我到天明。咱们坐下来聊。怎么样?”
难得今天天上掉了馅饼,一个icpo的高级人物,竟然连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我有那么多想知道的事情。怎么会拒绝他这种简单的提议呢?
我们就在解剖台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落座,我的目光就被他放在案头的书吸引去了。那书的封面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里奥纳多?达?芬奇》。
“画画的?”我好奇地拿起了书,蒙娜丽莎神秘的微笑自动浮现在眼前。
骆寒烟摇头。
“个人爱好而已,这个人,有趣极了。他对什么都好奇,都感兴趣,是解剖学的始祖。他为了了解人体的内部,潜入墓穴里住了一个月,在那里解剖了几十具尸体,并且把人体的肌肉、骨骼、脏器,都清清楚楚地画了下来。最后,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我好奇极了。
“他说,奇怪,没有发现灵魂!”
我们两个一起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接下来我们聊得就十分开心了,没想到,这个陌生人竟然那么会聊天,他知识渊博,天上地下,无所不通,特别是我的专业内容,聊上几句就能知道这是个大行家。奇怪,明明这么年轻的好吗?难道又是一个天才吗?
话聊得投机,时间就过得飞快。我正听他讲影武者的事讲得惊心动魄,天就不知不觉地亮了。
随着阳光洒进窗口,十分突然地,一个人砰地推开门闪身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就向坐在沙发上的骆寒烟出了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把我吓呆了,当我回过神来,看清来的人正是已经变成聂秋远的“张扬”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热火朝天地打在一起了。
这么多年,我是了解聂秋远的,他是个在正事上从来不冲动的人。可是今天他连话也没说一句,就直接对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动了武,这可完全不是他的作风。
我能看出来的是,聂秋远打得很乱,他用出来的招数很杂,有现代的散打、格斗术,有古代的分筋错骨手、点穴法,让对方完全摸不清路数。但是骆寒烟应对的法子很简单,只用了一种套路,以不变应万变。我感觉他用的招数似乎是合气道。
毕竟过来的时间太短,聂秋远和张扬身体的融合度还很低,能正常生活都算是不错,更不要提打架的事了。几十招过后,骆寒烟寻了个破绽,立掌如刀,“砰”地敲在聂秋远的关节上。秋的身体失了平衡,一个趔趄,就跌坐在地上。
我惊呼一声,跳过去就挡在了聂秋远的面前。
骆寒烟皱起了眉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张扬?”
原来他连“张扬”这个名字都知道。
“我已经熟悉了你的情况,你是我们将要在本市联手合作的重要人员,但是,为什么资料上没有显示,你有mpd症状?”骆寒烟接着问道。
我吃了一惊。这个人,没有对聂秋远毫无理由的攻击行为表示任何意见,却通过机体的动作、反应,一眼就看穿了他这具身体里不止存在过一个意识?这是何等的敏锐呢?
说起来,聂秋远现在的情形,与mpd,也就是多重人格障碍,还真的是有点相似的。(未完待续……)R1292
☆、Mo.282 远飏 (终)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现在存在机体控制障碍。不过你的头脑很好用,你在不停地调整。如果咱们重新打过,你就会比刚才多支撑五个回合以上,再打过一次,还能再多五个回合。”骆寒烟轻轻地笑起来,“不好对付的对手。不过,就算你机体完全恢复正常,目前也还打不过我。所以,还是别费力气了。”
聂秋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凝视着他。所以骆寒烟便接着说道:“看我做什么?我刚刚用的合气道,是我不太擅长的,如果用自由搏击的话,不会拖那么久。意中人在看着,姿态比较重要。”
完全是赤.裸裸挑衅的话,当时我就听得石化了。
拜托,咱们才刚刚见面好吗?怎么就变成“意中人”了?
聂秋远站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土,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别想了,这是我媳妇。”
火药味在空气中淡淡地流转,我实在搞不明白他们两个到底是在干什么。
骆寒烟抿唇一笑,修长的手指拈出一张小小的卡片来。
“唔,叶真真?这名字跟我想象中不一样,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你的名字应该有另外一个字似的。直觉不是我的特长,可是今天,总有些奇怪的感觉,好像在不知道多么远的地方,藏着一些很宝贵的东西一样。”
我感觉这个人对他自己也存在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疑惑,但是当我看清他手中的东西的时候,我就忘记了纠结,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这特么不是我的身份证吗?怎么就到他手里去了!
“这个年龄,你媳妇?”骆寒烟轻蔑地问道。
“法定婚龄过了。”聂秋远冷冷地说。“法定婚龄”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违和感说不出的强烈。
“大学都没毕业吧,结婚?”
“早就出规定了,不得干预大学在校生结婚。”
我听得目瞪口呆,感觉秋好像特意去查过婚姻法的相关规定似的。难道他一直在算计着,先要用一纸婚书把我圈起来再说?
“唔?连个戒指也不送,太不像样子了吧。”
骆寒烟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根本就没把聂秋远的话当作一回事。
聂秋远丝毫不曾退让。他望着对手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她前世就是我的爱妻,我们恩爱数十载,情深意重。这一世,她也一样会是我的爱妻,没有人能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我汗都下来了,虽然你说的全是真的。可是这话谁听了能信啊,不把你当精神病就不错了。
谁知道骆寒烟竟认真地听完了。还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就忽然转向了我。
“前世的丈夫?哼,那几十年守着一个男人,也该厌了。不如。换个男人如何?做我女朋友吧,一个月搞定这边的事,我带你去维也纳。”
“我不去。”我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离开他的。”
事情居然有这种奇葩的发展,我怎么会容许这样的狗血继续泼洒下去呢?
骆寒烟轻轻一笑。指尖微弹,身份证稳稳地落回了我的手心。
“真真,话不要说得这么满,未来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可能。真真,你会来找我的,你血液里的味道这样告诉着我。”
骆寒烟转身,甩下一句“张扬,希望合作愉快”,头也不回,便闲庭信步般地溜达出了标本室。
聂秋远冷冷地看着他,待他的背影消失了以后,便一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
“你脑子短路了么,一声不吭地就打架!”想一想,我对他今天的冲动行为还是颇有些不满的。
“我讨厌他。”
“喂,怎么看这也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都不认识,就打架?你知道他是谁么?”
“icpo,猎鹰。”聂秋远恨恨地说。
我这才发现,原来脑子短路的人不是秋,而是我。热火朝天地聊了大半夜,影武的事听了那么多,结果我根本就忘了问骆寒烟本人的代号是什么,他自己擅长什么,有哪些经典案例。而骆寒烟对于我缺乏eq的表现丝毫不以为意,甚至在讲述中提到“猎鹰”,都像在讲别人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