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还是有些别别扭扭的,就把手塞进了他的手心。他握住了,揉捏了一会儿。情绪才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这位帅哥,天底下数你最聪明!说吧,怎么猜出来的?”
“帅哥”俩字,他早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所以我谄媚的意图转移注意力的言辞就惹得他“噗”地一笑。
“真真,我说过了,从听说你出走之前用迷药放倒了手下所有的人。我就对这一点非常介意。所以,我很担忧地想。如果用了迷药的人不是你,那该怎么办?那就说明,还有另外一个擅用迷药的人存在,那么事情就非常危险了。”
“但如果是那样,应该也不是一个对你怀有恶意的人。如果是天镜门的人绑了你,他们绝对不会留着你的手下,还有闲心替他们破了那个案子的,这些事都是为你做的,是为了得你欢心而做的。所以,这个人是谁,我就根本不愿意去想了。”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我希望答案不是这样,我更希望是你一时心血来潮搞出来的古怪。可是,从得了后头两个线索,我心里的不安宁更是一日甚似一日。方才对你说的线索,都是简单说的,实际是,我打探到,幽夜公子现身作案了,而这一回情势与以往都不同,幽夜公子竟然带了帮手!”
“不但如此,我从叶流萤安置的那个孩子顺着查下去,发现在这之前,附近出过一起碎尸案,是叶流萤协助查办的,可是叶流萤当时并不是一个人,她还带着一个心腹的男性‘属下’。”
“我又去查了被安置的那个孩子提供给官府的信息,他提到,安置他的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姐姐,但救他性命的,却是一个武功极高,俊美宛若天人的年轻男人。”
“真真,这个人是谁,难道我还需要猜吗?所以我的心里,就只剩下焦灼万分了。我拼命地加快着这边的进度,就是想哪怕早一天从这里出去。我得快一点找到你,快一点让你知道我还活着,快一点把你从任平生的手里抢回来。如果晚一天,便多一天的危险,万一你的心真的被他所打动,我……”
我正在边听边膜拜我男神的钛合金脑子,他竟然从这蚂蚁般的线索就把一切推断得八九不离十,可是听到这里,我就不乐意了。
“喂,聂秋远,你先停停。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会变心吗?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聂秋远赶紧停下,分辩道:“真真啊,你是从哪里听出来了这个啊!”
“你当我是傻子么……”
秋又展臂将我箍住了,一翻身支起身子,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我。
“真真,你试着除去在意我的感受的那一部分,除去你与我之前的前缘,正视内心的话,凭心而论,难道真的不曾……感动过?”
哦买噶,我被自己老公的这一句问话给镇住了。
任平生对我好,我不是不知道。一开始我不肯承认,可是后来,不承认也没有用了,特别是在知道了他的前尘往事,自内心深处放下了与他的对立,对他的心意,便感知得更为明晰。他从来没有强迫我做过什么,甚至没有刻意向我传达过心意,可是,现在回头想来,他待我那点点滴滴的细致的好,渗透在每一天的每一分钟,以至于身在其中便不能察觉。
当他走了,只剩我孤身一人的时候,我承认那些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单。本来在秋失踪了之后,我已经渐渐地习惯了孤单和心痛,所以在任平生走了以后,我对于自己的变化感觉惊讶至极。在那一刻我才忽然明白,原来在相处的日子里。任平生待我真的是极好的。
所以,我真的不曾感动过……吗?
特别是想起了临别时他留给我的那个极其热烈的吻,我的脸忽然就红了。
其实屋里是蛮黑的,烛火基本都吹熄了,只留了远处一支细细的小蜡,火光微弱,作用类似于现代的夜灯。虽然光线暗。可我们的眼神都是很好的。所以我神情的细微变化根本就逃不过老公敏锐的眼睛。
聂秋远气息一窒,我都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心绪一阵纷乱。
他平息了一阵子,忽然开口对我说:“我会比他待你更好的。”
我心里一惊。我能从这简白的话语里感受到他的一片深情。他现在明明心里难受得紧,却藏着掖着,对于我没有半分埋怨。他留住我的方式,不是哀求。不是抱怨,只有对未来的的承诺和誓言。而我相信。他就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
我怎么会如此幸运呢?这样出色又爱我的人,居然是属于我的,而且,这个傻瓜还在怕我离开他。怎么可能嘛。你可是我追都追不来的人,你想甩我都甩不掉呢!你怎么能这样没有自信呢?
我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忽然就忍不住笑了。
我的傻瓜。感动嘛,是感动过啦。可是,感动和爱情,那能是一回事吗?
我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一点点把他拖近了自己。
“我呢,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们那里,是一夫一妻的制度,所以,我只能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呢?”
男人赶忙点头道:“这个我之前都向你发过誓了嘛,我是绝对不会再有别人的。”
“所以,我这个人嘛,爱也只能爱一个。有一个简单的测试方法,如果,我心里还想着其他任何人,那么我就会有罪恶感,就根本没有办法投入地……吻你。要么,你……检查一下?”
这样的提议大概不会有男人拒绝的,所以男神愣了一下,就断然俯身,开始行使起自己的权利来。
也许,没有什么,比一个充满浓情蜜意的长吻,更能剖白我的心际了。
我挺投入挺卖力的,所以男神终于放下心来,人也就不再努力地绷着,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你也说啦,我这两年是怎么找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这么没信心呢?”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是有一点纳闷的。要是我的男神居然是个如此玻璃心的人,我以后也挺不好办的。
“因为对手不是别人,是那家伙啊。”聂秋远的神色显得有点沮丧,“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围绕在你身边的那些人,个个都不好对付,个个都能让我操碎心,而这一个,是其中最棘手的。”
见我不解,他就把话说了下去。
“本来我还没有那么担心,因为咱们不是同一个阵营,你是个有正义感的姑娘,任平生的所做所为,是你所不能接受的。可是我们一同坠崖之后,任平生相当于是‘死’了一回,他这样的人一旦脱离了天镜门,对我的威胁可就大到十分糟糕了。”
他这样的人?任平生是什么样的人呢?回想一下获得了自由的任平生,嗯,他并没有做什么违背我三观的事情,相反的,他是那样淡淡的,随心所欲的,出人意料的,有一点天真的,就像风一样。
“你与他相处的时间还不够长,否则,真真,并不是我对你没有信心,可是人都有权利选择更美好的东西。那家伙,我接触得并不少,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聂秋远若有所思,仿佛被唤起了某些久远的回忆,“那家伙,如果还他自由,他会是一个极有魅力的男人,不管他愿不愿意,都会光芒四射的。”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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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51 被遗忘的时光(4)
秋的话令我感觉怪怪的,因为他竟然如此真诚地、给了他一直吼着要杀掉的敌人如此之高的评价。
虽然说出的是褒扬的话,可言语间的酸味,仍是十分明显。
我心里头有一点甜,又有一点乱,我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在努力地思考,不知如何才能恰到好处地把我想去救任平生的想法提出来。
“真真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关于任平生的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我究竟说得清楚吗?能保证说完了不让我的男神介意和伤心吗?
“是不是想去……帮他从天镜门离开?”
“啊……啊?这……你怎么知道?”我又一次被男神的“读心术”打败了。
“真真,你来到这里,是一个人,不是么?可是任平生既然带走了你,那么他是不会离开你的,如果离开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死了,二是他不得已回了天镜门。咱们提到他时,你并没有显出伤心的意思,所以他应该不是死了,那么,他应该是很不情愿地被掌门带走了吧?”
“啊……你……你怎么知道?”
怎么会什么都料到了呢?怎么就好像曾经亲历一般呢?
“真真……”聂秋远无奈地笑了笑,“有时候男人的心思,也只有男人才能懂得呢。”
换为他揽住我,轻轻地安抚着我。
“你放心,你想做的事,就是赴汤蹈火,我也陪着。我会尽力帮你。直到还他自由为止。”
我心下感动,如此为难的事情,他竟为了我答应得如此干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我我……我该怎么回报你呢?”我脑子一乱,说出了十分不得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