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他一眼:“你怕什么?又没有脱你的!”
“你你你!!!”他结巴了一阵,似乎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汇,“你你你!!!你成何体统!”
腹语术也能结巴,我感觉很雷。但是现在我的心思没空放在这上面,我张口就问了他一个相当学术性的问题:
“我对你们男人的服装不了解,你们平时,里面不穿内.裤的吗?”
说话间,我单手揪起了尸体的裤子,里面明显已经没有第二件了。
对于“内.裤”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幽夜公子这等伶俐之人显然是立刻理解了。
“你你你!!!”他面具下头露出来的部分忽然之间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了一阵,羞愤难当地别过脸去,“……穿!”
这验证了我的设想,尸体应该是裸的,凶手没有力气给他穿得那么仔细了。反正是夏天,穿得少也很正常,万一不穿内.裤是人家管副堂主的爱好呢?
我准备把尸体的裤子脱下来。这一回,一只有力的手从身后一把揪住了我的脖领,把我猛地拎到了后头。
“闪开我来!”幽夜公子气急败坏地说,“不像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性格有点臭屁的男子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在他面前,总会不自觉地原形毕露。
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中,有那么一种无形的东西,与张扬,与陈哥,与刑警队里的各位老师,好像是一模一样的。那种气味,可以让人忽略男女的差异,忽略自己作为人类的一切感情色彩,只剩下探索的欲.望,和全心投入战斗的激.情。
所以我不自觉地说出了在我看来相当正常的科学语汇:“那你仔细看一看,大腿上,衣服上,能不能找到精斑?”
话说出来,我又一次有点无语,我又说外星词汇了!
“你你你!!!”幽夜公子却又一次听懂了。只是这一次,他胸口的气憋了一阵,终于长长地叹了出来。我想,他大概是彻底地缴械投降了。
“滚开!”一向温和性感的男人粗鲁地吼了一声,“滚远一点,闭上眼睛!”
我冷笑一声:“这事,你还真不一定能办好!”
“放屁!”幽夜公子终于开始忍不住骂脏话,“以后这种事,都得叫着我,不许动手干这种苟且猥琐之事!否则我拼着天打雷劈,也要揭露你的真面目!”
我受了致命威胁,只好沉默地退到一旁。幽夜公子在那边悉悉索索地摸了一阵,忽然抬起头来,又立刻把头扭了回去。
他吭哧了半天,憋出一句:“尸身已经被人清理过了,但是,还是有残留的精……还……生前,还是有过行……行房的痕迹。”
我心中滑过一丝鄙夷。不要说勘查和尸检,就算在课堂上,对于那些看上去难以启齿的词汇,我们也是根本毫不在意的。虽然死者为大,可现在,他在我眼中已经是一件物证了,只有摒弃全部的感情色彩,才能对他作出冷静的判断。谁不像话?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了,作为一个侦查者,这才是最不像话的!
可是,不可以苛求古人,他们都是有局限性的!这是历史老师对我们的谆谆教诲。
我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衣饰华美,风度翩翩,手足无措的古代帅哥,心里头却对管副堂主死亡一案作出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这,不是普通的绞杀,管副堂主死于更加难以启齿的原因。
性窒息。
***作者菌的周一感想***
每到周一,总会暗搓搓地下定决心: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了!这一周,我一定要好好工作!好好码字!我一定要xxxxxxx!!然后,等到了周五,又会软趴趴地卧在床上,心里想着:我这一周到底都干了些神马……
不知道谁有同感呢?反正这会儿作者菌又下了决心了~!要不然,大伙儿给拍点推荐票子,鼓励一下?
☆、No.19 不知春(6)
性窒息,是一类性心理或性行为障碍者采用窒息的方法所从事的性活动。当事人多在偏僻、隐蔽的场所以一种奇异而主动的窒息方式引起缺氧,从而刺激其性.欲、增强其性快感并达到性高.潮。
学霸心中数据库般地浮现了这个名词的科学定义。
真难为我还能记得它,因为这种情况现实中很少见,即使有,勘查的时候也多数看不出来了。因为死者的家人往往会为了保全死者名誉,给他们穿上衣服,消灭现场的不雅图片、画报、其他物品。那样的话,就会有点像一个自杀现场了。
这个,在日本某著名文学家的著名作品里有过细致的描写。2009年,新闻还曾爆出北美当红男星裸身吊死在壁柜里的消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不小心就会死!这就是我们对这种行为最准确的总结。
作为一个专业人员,我诚恳地建议,就算看到再多花样百出的介绍,也千万不要去尝试。因为,死亡率真的很高!而且,这样死掉,多难看啊!
“还有一个细节忘了告诉你。”幽夜公子终于从抓狂中平静了下来,恢复了本来的“声线”,“发现尸体之前,你们是在喝茶吧?”
“嗯,是木公子带来的不知春。据说挺稀有的,我也尝不出哪里好。”
“秋远说,在现场,他一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后来看了一下案子上置的茶具,果然那里残茶的味道就是这个。”
不知春。
我忽然之间陷入了迷惑。是我的判断,在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吗?
这不知春,应当是很少见的茶,连骆大春那种见多识广的骚人,都不曾见过。如果说,圈出来的三个嫌疑犯,却有两个人身上带着不知春,这概率,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那么,前夜在管晟屋里煮茶聊天的人,是木公子?为什么木公子没有提到这件事?是刻意地隐瞒他与管晟之间的关系?
那么,挑唆管副堂主尝试那变.态事情的,是木公子?
只是稍微设想了一下,一股恶寒便从我的脊背油然而生,这,也太恶心了吧!
我摇摇头,将不堪的图景赶出脑海。
不自然!如果凶手是木公子,那是不自然的。
白天骆大春出手试探木公子的武功,从交手的情形看,木公子的武功,甚至不逊于骆大春。草寇里面,堂主之类头衔的排名,九成九都是武力征服一切。就是说,管晟的武功,定然比不上骆大春。木公子想杀管晟,根本用不着搞得如此复杂,简单地绞断他的脖子,不就好了?
所有的现象,都有埋藏在深处的那个原因。如果找不到那个原因,就是哪里出了岔子。
我经过认真的思考,还是觉得最初的结论更符合逻辑。
用这样复杂的方式杀他,说明没有实力直接将他杀死。
尸体后背的印痕,说明凶手的力气,小到连尸身都抱不动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对死因的判断没有错,能把男人勾.引成这样的,只能是一个女人,一个风.情万种、阅历丰富的美貌女人。
沈红鸢。
她很聪明,她用这样的手段,不仅成功地实现了杀人的目的,还能将嫌疑,很自然地转嫁到年富力强的男人身上去!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清丽的柔弱女子,会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变.态杀手呢?
只是,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是推断,我没有任何证据。究竟要如何,才能把这个凶手揪出来呢?
我把我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幽夜公子,并且对他说:“你把这些信息告诉聂秋远,就说是你自己查出来的。”
幽夜公子听得瞠目结舌,紧接着是又一次的面红耳赤。我离他很近,甚至能听到他小心脏要碎裂般的“怦怦”声。
一夜之间,这个古人接受了太多惊世骇俗的自然科学知识,还都是难以启齿的,也难怪他不能承受。
“你你你!!!……”
“闭嘴!”我厌烦极了他婆婆妈妈地“你”个不停,就暴躁地打断了他,“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没出息!”
他的气息停滞了片刻,忽然鬼一般地贴近了我,脸上的表情变得莫名其妙,言语也忽然变得粗俗不堪:“你怎么可以面不改色地对我说这些!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你在我面前整晚地口吐淫词浪语,就不怕我把你给上了?!”
我愣住了,这个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我所做的事情,以专业的眼光来看,应当是再正常不过了。可这,毕竟是古代啊。
但是眼前这个男子,口中说着威胁的话语,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令人安心。他身上的气味让我明明白白地判断出,他是我的同类,他的血管里流淌的,一样是渴望拨开重重谜雾,找到唯一真相的滚烫的热血。
“你不会的。”我斩钉截铁地断言。
他无语了很久,最终长叹一声,憋出了一句:“你不知羞耻!”
我冷笑一声,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空,张大嘴清清楚楚地摆出了四个字的口型:“天!打!雷!劈!”
他是不会把我的事告诉聂秋远的,我有一种极为确定的直觉。对于一个侦探来说,直觉也是很重要的!
可是,我承认我的心里,还存着一丝好奇。不对,是强烈的好奇。史料将聂秋远的断案能力记载得神乎其神,我很想亲眼见证,他遇到疑案的时候,都是如何处理的。